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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奴 第5頁

作者︰綠光

想起自己在宗先生的喪禮上哭得像個淚人兒,她便覺得不好意思。但,她實在是忍不住啊!她的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便過世,而宗先生給她的感覺就像是自己的父親一樣親切,他過世了,她怎能不難過?

但,又怕他人做太多不必要的聯想,尤其是他的家人。

而他,是不是誤會她什麼了?要不,他的態度怎麼會恁地不友善?

「妳都稱呼我爸宗先生?」紅燈在前,他不禁有些煩躁地降下車窗,點上一根煙試圖緩和莫名躁動的心情。

「嗯。」

「後來,妳就常到我家走動?」

「嗯,是宗先生邀我的。」聊起宗國恆,她臉上的笑意柔和而甜蜜。「他演講完之後,我抓著他不放問了很多問題,所以他便邀我到家中作客。」

「妳都去我家做什麼?」他瞪著外頭的車潮,吐了一大口煙。

她頓了頓才道︰「沒做什麼啊,和宗先生聊天。」

「是嗎?」那可就和他所知道的有些出入了。

事實證明,她在說謊。

「嗯。」請原諒她善意的謊言吧。

事實上,她出入宗家那麼多次,哪可能真的每回都在聊天?

宗先生很喜歡建築畫,人物素描也相當上手,所以她去宗家,有好幾回都是充當模特兒,而里頭有一兩張半果畫。她之所以會和宗定興走得近,便是因為她想要趁機進宗家,取回那本素描本。

不是她作賊心虛,而是怕那本素描本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她不希望因為己身的問題而令宗先生名譽蒙羞。

可惜的是,宗家老家至今仍無緣踏進。

「那麼,妳和我叔叔之間又是怎麼一回事?」捻熄了煙,隨著車潮緩慢前進,感覺車流微散,油門不由微微加重,企圖甩開一身煩躁。

「我和宗先生是工作關系才認識的,我們之間再平常不過,只是朋友的關系而已。」不是她錯覺呢,他的遣詞用字很犀利,恍若拐著彎在試探她什麼,感覺真不好。

就算她接近宗定興是有目的的,但事實上,她也很欣賞宗定興,將他當成長輩看待。

「這麼單純?」宗毓中哼笑著。

方以勤聞言,略微不悅。「宗先生,我不喜歡你說話的口吻和態度。」好像他已經在她頭上冠上非常多的罪名似的。

「我也不喜歡,但是妳逼我的。」說著,腳下的油門踩得更深,銀白色的跑車在黑夜中如箭翎般穿梭著。

「我逼你的?」方以勤瞪著前方,心跳加快,並不是因為感覺加速度的壓力,而是他的話中有話,不禁讓她聯想,他是不是誤會她什麼了?若只是早上的事,他應該不至于有這麼刻薄的用語才對,難道會是那本素描本?

「我再問妳一次,早上跟妳在一起的男孩到底跟妳是什麼關系?」車身飛快地轉進巷子里,停在某棟公寓前。

「他是我弟弟啊。」她想也不想地道。

他到底想問她什麼?他的問話讓她想起早上時,他極度莫名的問話。

他該不會以為她和他父親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地方吧?

「真的?」

「我可以發誓。」她氣急的皺起眉。

他傷到的不只是她的清白,還有他父親的名譽耶,難道他壓根不自覺嗎?

「這年頭誓言不怎麼值錢。」他冷啐。

「不然,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會相信?」真是夠了,他一點都不像他父親所說的聰明。

「放心,這件事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很快就會有答案,到時候,咱們再看著辦。」話落,他隨即打開車門示意她下車。

方以勤難以置信地睇他一眼,隨即搖搖頭下車,看來他真是頑固如石,她再多說什麼都無益,既然如此,他慢慢調查吧,希望他可以相信她,別誤會她又賠了他父親的清譽。

瞪著她離去的背影,宗毓中的大手不自覺地撫上她方才坐過的位子,停頓了一會,隨即縮手,踩足油門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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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

艷群公關公司,董事長辦公室。

叩叩—

「進來。」

「心宇,妳找我?」方以勤踏進辦公室內,瞧她沒坐在辦公椅上,隨即朝一旁的待客專用沙發組走去。

「嗯。」杜心宇點點頭,見她坐下,才將手上的一紙契約交給她。

「這是什麼?」

「出租契約。」

「已經有結果啦?」方以勤拿著契約,快速地掠過一遍。

「嗯。」杜心宇不動聲色,等著她發問。

「咦」不一會,方以勤驀地發出尖叫聲。「天啊,怎麼會是他?」

「誰?」

「宗毓中啊!」她難以置信地瞪著契約下方的得標金額和得標者,覺得腦袋有點昏。

「他有什麼問題嗎?」杜心宇支手托腮,唇角勾起恬淡的笑意,一副等著看戲的模樣。

「他—」話到一半,方以勤突地打住,側眼對上她刺眼的笑,漂亮的柳眉挑得很彎。「心宇,我不相信妳不知道他是誰。」

艷群公關公司屬于長宇媒體集團的旗下公司,心宇的姊姊掌握電視媒體部門,對于演藝圈、政治、財經各方面都有不少觸角,相信心宇絕對清楚元利機構體系里頭的人事異動。

「知道啊!」杜心宇往椅背一倒。「宗毓中,空降元利機構體系下的技揚建築公司董事長一職,但一點也不為過,畢竟元利機構的總執行長原本就是他爸,也就是妳當年宗爸爸的兒子。」

「妳很清楚嘛。」

「能不清楚嗎?有我姊那個包打听,想要什麼消息會調查不出來?」杜心宇起身點了根煙。「本來是想告訴妳,但我又想,告訴妳似乎也沒什麼意義,因為妳跟他大概不會有什麼交集,所以就沒說了。天曉得今天的公關出租多虧了他拉高價碼,讓我看了好開心。」

話落,不忘仰天大笑以表開心之情。

為期兩個星期的公關出租,竟然以一千兩百萬元得標,也難怪心宇會開心成這樣。

「是啊,難怪妳笑得闔不攏嘴。」方以勤隨即將契約往桌上一丟。

「怎麼了?」杜心宇收起笑意。

「哪有怎麼了?」

「還說沒怎麼了?妳剛剛一見到得標者的名字,鬼叫得跟什麼一樣,妳已經跟他見過面,或者已經接觸過了,對不對?要不然妳那麼驚訝做什麼?況且,我想妳應該不知道宗爸爸的兒子叫什麼名字吧?」

方以勤不發一語地瞅她一眼,隨即乏力地倒進柔軟的沙發椅背。

「我幾天前就遇見他了,原本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他很清楚我是誰,還抓著我問了一大堆很犀利的話。」頓了頓,她不禁摀住臉。「看來,我最擔心的大概要成真了。」

原以為好幾天他都沒有找她麻煩,他已經放棄了,誰知道他竟成了得標者,擺明了是針對她;未來的兩個星期將會相當地難熬了。

「難不成是那些半果畫?」杜心宇突道。

方以勤無力地點了點頭。

她和心宇是大學同學,當年發生的事,她也很清楚。

「會不會是妳想太多了?要真有事的話,不會等到現在才有事。」杜心宇好心地安慰她,隨手將煙捻熄。

「世事難料啊!」

她原本也以為事情已經過了這麼久,應該沒人發現那本素描本的下落,但是,宗毓中面對她時的惡意,實在教她不得不做此聯想,也許他已經看過了那本畫冊。

听宗定興說,他回台兩個月了,說不定他就是在這兩個月內發現的呢。

「放心吧,當年喪禮過後,喪家處理宗爸爸的身後遺物時都沒發現,怎麼可能現在才找到?況且宗爸爸的老婆兒子一直都住在美國,喪事辦完之後也很快回美國,直到兩個月前宗毓中才回來,哪可能他一回來就發現什麼蛛絲馬跡?」杜心宇向來不做不必要的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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