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不會……喜歡上這個不但眼瞎、連洗個澡都會洗昏頭的女人了吧?
眉一皺,他站起身迅速離開她的房間,彷佛是在逃避什麼。
刑徹一離開,古月兒便睜開眼,看著刑徹親手替她蓋上的被子……
第六章
差人替自己著好和服的古月兒,跪坐在房內等著差不多該回來的刑徹,不禁微微一笑。以全手工繡制的淡紫色高級和服,讓她略白的膚色顯得柔和許多。
一早醒來,她就看見一名溫泉會館的女侍捧著和服走進來,說是刑徹差人買下的禮物,要她著好和服等著跟他去餐廳。
看來昨晚的「行動」,已經收到不小的效果了。
刑徹雖然看似不解風情,像個只會研究炸彈線路的木頭鵝,但是做起事來卻有著驚人的細心。
她檢視身上的和服,眼楮一偏,瞧見自己指甲上的青氣越來越明顯,心里的不安加速地擴大。
不行!她不能再和他這麼攪和下去,她必須想辦法回到上海,時間不多了……
正愁想不出法子時,房間的和式門被人「喳」一聲地打開,古月兒抬頭一看,見到前幾日在飯店鬧事的橋木泰。
哼!她正愁想不到法子回上海解毒,沒想到法子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橋木泰一看見古月兒,發現身著和服的她看起來更加溫柔嬌小,滿腦子的猥褻想法全寫在臉上。
「搬到這里來,以為我就找不到你們了嗎?」
听見橋木泰流利的中文,古月兒冷冷一笑,一點也不慌亂。「你會說中文?」這樣也好,讓她做起事來更方便。
橋木泰听見這女人壓根瞧不起自己的口氣,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父親掌管各大飯店,如果連中文我都不會說,將來怎麼做生意?」
可惜古月兒對他的事業心一點興趣也沒有。「你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這家溫泉會館正好很不幸地在我管轄範圍內,好巧不巧讓我找到了報仇的機會。」
迸月兒氣定神閑地挑起一道眉。「報仇?你想做什麼?」這樣的小角色她還不放在眼里呢!
橋木泰越來越欺近古月兒,房間內沒有半個人,他的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
「沒什麼,想嘗嘗瞎了眼的女人是什麼滋味罷了。」
迸月兒仍舊跪坐在原地,毫無所動。「你以為做什麼事,都有你父親可以幫你一手遮天嗎?」
想起他軟弱無能的父親,橋木泰得意地笑著。「他就只有我這麼一個兒子,不想辦法也不行。」
橋木泰懶得多說,一手就模上古月兒粉女敕的下巴,原以為她會抵抗,沒想到她卻向自己微微一笑。「喔,這麼乖巧,算妳識相。」
狽仗人勢的紈褲子弟!看我怎麼整你!
迸月兒甜美的笑意加深,一把扯住橋木泰欺來的手,勁道大得讓橋木泰瞪大了眼。她嬌柔地輕聲說著︰「你真的要嗎?像我這樣的臉……」
話還沒完,古月兒扯著橋木泰的手,一把撕下她左半邊的「臉皮」,像被大火紋過的燒焦痕跡和坑坑洞洞的紅疤,頓時出現在橋木泰驚恐的眼里──
「妳……妖怪!」橋木泰不知何時飛來的力氣,硬是掙月兌了古月兒的手,嚇得連滾帶爬地想逃出房間。
迸月兒早捏碎了和室桌上的瓷杯,一片片射向橋木泰手腳旁的衣角,將他釘在和室內的榻榻米上,跟著欺身接近他的臉。
「你要是乖乖听話陪我演一場戲,我就饒過你,要不,你的小命隨時不保。」
橋木泰全身不停地發著抖,看了眼古月兒左半邊的可怕面容,吞了吞口水,這才發現她正目不轉楮地盯著自己。
「……妳看得見?」這女人……到底是誰?
迸月兒抽起一片瓷片抵著他的咽喉,神色陰鷙地說︰「只要回答我的話。」
橋木泰只能顫抖著拚命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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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妳……」刑徹一拉開和室門,眼前的景象止住了他接下來的話。
不應出現在這里的橋木泰跌坐在房間內,口中不知呢喃地在說些什麼,神情呆滯的模樣像被人給嚇傻了。
而讓刑徹心一震的,是橋木泰緊握在手上的那片淡紫色碎布……
那塊布料……不是他送給月兒的和服嗎?
月兒?!
「你!」憤怒瘋狂燃燒著刑徹的理智,他抄起身後的銀制手槍,一把頂在橋木泰的天靈蓋上。「你對月兒做了什麼?她在哪里?!」
橋木泰听見刑徹的話,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一下傻笑一下滿臉的恐懼。「她死了、死了,她死了……」
听見橋木泰瘋言瘋語般的話,刑徹的心一下子被人狠狠撕裂。「那我先拿你陪葬!」
火紅的雙眼、怒火燒盡了刑徹所有的理智,喀啦一聲,手槍上了膛,而橋木泰卻一臉傻笑地指著房間外的和式庭園。
刑徹眼神跟著一轉,庭園里的白沙上盡是和服的碎布料,滿地的紫布一路朝向庭園後方的草叢。
心急古月兒的刑徹顧不得瘋了的橋木泰,用手槍的後座先擊昏了他,便快速朝庭園的草叢奔去。
他躍過草叢,看見古月兒倒在地上,和服早被撕裂得不成原樣……
刑徹憤怒地握緊了雙拳,他不會這麼輕易饒過橋木泰!
「月兒、月兒!」他扶起昏迷的古月兒想搖醒她,扶著她後腦的手卻感到一片濕潤。刑徹抬起手掌一看,是斑斑的血紅,但幸好傷口不大。
所以剛才橋木泰才會以為自己誤殺她而瘋了。
听見他焦急的呼喚聲,懷中的古月兒此時幽幽轉醒,雙眼隨即浮滿淚水。「刑徹……是你嗎?我好怕……」
刑徹抓住她在空中模索的手,輕柔地握住。「沒事了,我在這,沒事了。」
「……那個男人?」躲在他懷里的古月兒,一副心有余悸地問道。
提起橋木泰,刑徹雙眼燃起危險憤怒的火光。「他以為自己不小心殺了妳,已經瘋了。」
迸月兒躲進刑徹的懷里,用顫抖的聲音道︰「……我想回上海,拜托你……」
看見她臉上的那兩串淚珠,刑徹憤怒的思緒瞬間化成了對她的心疼,她無助脆弱的模樣更激起了他的保護欲。
刑徹一把抱緊了她,不再猶豫地點點頭。「好,我們回去、馬上就回去。」
躲在刑徹懷里的古月兒,听見他胸膛激動而狂烈的心跳聲,感覺他的手微微顫抖,心一動──
他,是真的在擔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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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
刑滬接過古月兒遞來的水果,視線卻仍停留在她頭上的傷口。「月兒,頭上的傷好多了嗎?」好好的一個人,沒想到卻從日本帶了傷回來。
迸月兒細心地、模索地慢慢替刑滬削著水果。「嗯,已經不疼了。」
沒听到月兒抱怨的刑滬嘆了口氣。「真沒想到去日本會發生這種事,橋木先生的兒子怎麼做得出……算了,伯伯不說了,免得惹妳心煩。」
迸月兒依舊體貼地搖搖頭。「伯伯是關心,月兒知道的。」
看著古月兒如此善解人意的模樣,刑滬感到一陣欣慰。「告訴伯伯,妳到日本的那幾天,刑徹對妳怎麼樣?」
沒想到刑滬如此一問,古月兒削著水果的手頓了下。
「刑徹對我很好,像……親妹妹一樣。」她的耳里還記得,那天刑徹猛烈而激動的心跳聲,只為她……
「像親妹妹嗎?」刑滬見古月兒小臉緋紅,早已藏不住的小女兒心態,故意玩笑道︰「可我怎麼听說,橋木事業旗下的兩大飯店無緣無故被擺了炸藥,連要求贖金都沒有,只宣告讓飯店的所有人離開,下一瞬間兩個飯店都成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