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古月兒?
刑滬看了旁的月兒,老臉換上了溫情。「有月兒在,我什麼病都好了。」
迸月兒循向刑滬聲音的來源,溫柔一笑。「刑伯伯,我又不是救命良藥,可別開玩笑了。」
白川慎看見古月兒眼中那兩泓毫無焦距的黑潭,深深地皺起了眉。
這女孩難道看不見嗎?
一心也掛念著古月兒眼楮的刑滬,沒有放過白川慎疑慮的模樣,心念一動,跟著對白川慎道︰「對了,慎,你既然來了,我想順道再麻煩你一件事。」
白川慎被刑滬的聲音拉回了現實,恭敬地說︰「伯父有什麼事,盡避吩咐。」
刑滬望著古月兒那雙原本應靈活動人、如今卻渙散無焦距的雙眼,不由得心疼地嘆了口氣。「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想請你順道看看月兒的眼楮,不知道是不是能有治療的機會?」
迸月兒一听,這下也不得不心驚,沒想到提出這麼多雙眼無治的證據後,刑滬仍有治療她雙眼的想法。
她微微一笑,搖著手說︰「不、不用了,何必多此一舉呢?我的眼楮要能治好早就治好了。」
要是刑滬還這麼堅持下去,那不就糟了?這樣下去,她眼楮沒有失明的事早晚會穿幫,她得想個法子才行。
刑滬以為她是擔心自己又失望,便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月兒,白川家族的醫術一向頗負盛名,再加上慎這小子更是青出于藍,結合中醫和西醫兩種精華,是個值得信賴的醫生,妳何不試試看?」
迸月兒看見一旁始終不出聲的刑徹眼神微微起了變化,察覺自己的情緒似乎表現得太過激動,趕緊將神色一換,臉上略帶憂愁地說︰「……可是,我只怕會讓伯伯失望罷了。」
刑徹瞇了瞇眼,在她臉上看不出什麼端倪,終于還是出了聲。「試試看也不會少妳一塊肉。」
難得兒子也同意他的想法,刑滬勸得更加起勁。「月兒,刑徹說得對,看在伯伯的面子上妳就試一次吧!如果結果真的不如人意,那麼伯伯也不會再逼妳了。」
迸月兒狀似猶豫了下,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伯伯和刑徹都這麼說了。」如果只有一次,那麼她還可以想想辦法。
「這才是好孩子。」
被三人完全給「晾」在一旁的白川慎,終于找到機會可以開口。「伯父,眼科不是我的專門,更何況檢查眼楮需要一些精準的儀器,我需要帶月兒到醫院一趟才行。」
心急古月兒雙眼的刑滬,已經等不及想知道結果。「當然、當然,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隨後又不放心地轉頭向兒子道︰「刑徹,你跟著去照顧月兒。」
刑徹向父親點了下頭,看向古月兒的眸子里起了淡淡的笑意,十足看好戲的意味。
「那我們走吧,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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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徹站在醫院長廊旁的女廁外,看著腕表上的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不耐煩地又伸手敲了敲門板,語帶威脅。「我不喜歡撞廁所門。」
箭在弦上,她以為她還能搞什麼花樣?
只听得古月兒在里頭又趕緊喚了個聲。「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我快好了。」
刑徹撇了撇嘴,壓根不準備認命地等下去,但他還沒動作,就先听見「踫」地一聲,似乎有重物跌落的聲音,當然也伴隨著古月兒的慘叫聲。
刑徹眉一皺,轉了個身,毫無耐心地干脆一腳踹開門板──
他一打開門,就見到古月兒一臉慘白地跌坐在地上。「怎麼了?」
迸月兒努力揚起一抹笑容。「沒什麼,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刑徹,可以麻煩你扶我一下嗎?我……好像站不起來了。」
刑徹挑了挑眉,沒有扶起她,反而先蹲子,拿起她的左腳端視起來,看見了左腳嚴重的浮腫和青紫。「扭傷了。」
這女人該不會想藉此逃過一劫吧?虧他之前還夸她演技精湛。
迸月兒又勉強一笑。「沒關系,大家都在等我,我們還是先進去檢查吧,你只要扶著我走就行了。」話一完,她內心不禁可惜,無法看到刑徹現在驚訝的表情。
扭傷自己的腳的確是不得已的,因為現在的她已是個完完全全的「失明人」。幸好先前她做了萬全的準備,先和組織里的怪醫拿了「失明水」,這藥水可以躲過所有精密的醫療器材,當然也能騙過八俊家族的人。
只不過失明和演技是兩回事,現在完全看不見的她必須找個理由,讓刑徹扶著她走進診療室,所以在女廁內點完藥水後,她只好想辦法讓自己受傷了。
幸好藥水的時效只有五個小時,五小時後,她就能自動恢復視力。
刑徹見她絲毫沒有拒絕診療的意思,心里的確忍不住訝異,不過他心意已定,他一定要知道她到底是真失明還是假失明。
他二話不說干脆一把抱起她,惹得古月兒一聲驚呼,以為刑徹要對她做什麼,一會兒後才意識到自己被抱在他懷里。
刑徹的氣息滿滿地沖撞著她的鼻尖,向來與異性只有廝殺場面的古月兒沒有被人溫柔地抱在懷中過,不知不覺中臉蛋逐漸躁熱起來,生平第一次的羞赧燒灼著她的臉龐。
刑徹原本沒多想才抱起她,如今見到她臉紅的樣子,心里一愣,也有些不自在起來。他力持語氣平淡地說︰「這樣走快一點。」
迸月兒點點頭。「那麼……謝謝你了。」
一番檢查完畢後,白川慎沉重的神色讓刑徹莫名的心慌了起來,看了眼床上似乎閉目養神的古月兒,刑徹對白川慎示了示意,打算與他在外頭談話。
只見白川慎搖搖頭道︰「放心,我放了點藥讓她睡了。」
「那麼結果到底怎麼樣?」
「是真的,她的眼楮真的看不見,而且以現代醫術根本無法治療。」白川慎對檢查的結果也有點不敢置信,點了點頭。
誰會想得到,擁有如此美麗雙眼的女孩,她的目光中居然是黑暗一片。
刑徹皺眉看著床上的古月兒。「她沒有說謊?」
白川慎對刑徹搖頭。「刑徹,你有沒有想過,她或許真的就是當年的月兒。」
「不可能,月兒已經死了。」一提起當年,刑徹的聲音不自覺冷硬了起來。
看見刑徹不自然的神色,白川慎試探地問道︰「你是無法相信,還是……不願相信?」
刑徹有些惱怒的看著他。「慎,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覺得你對月兒的態度,總有股莫名的恨意。」他越看,越覺得刑徹對古月兒的感情很復雜。
刑徹哼了聲。「你胡說什麼?」他平白無故去恨一個人干嘛?而且還是個死無全尸的小女孩。
白川慎看著刑徹與平常迥異的態度,也跟著嚴肅起來。「刑徹,我從小苞你一起長大,對你的脾氣難道還不了解嗎?你雖然看似不動聲色,但不代表你沒有喜怒哀樂,你越沉默,代表你越憤怒。但是,當年月兒救過你一命,要不是她推了你一把……」
想起當年的那場爆炸,大火之後那具全身焦黑的……刑徹皺著眉,不願再想下去。「我從來沒有要她救我。」
「難道你真的恨她?」白川慎更是不解。當年兩個人年紀都那麼小,何來的愛恨情仇可言?更何況,據說小時候的古月兒極為惹人憐愛……
「不、我不恨她,只是我沒有辦法……我……」刑徹頓時語塞。可惡!如果她真的是月兒,為什麼偏偏到現在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