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的衡方昱似乎想起了什麼,忍不住笑著說︰「拜托,鳴海,憑你老是不男不女的扮相,要人不認出你來是有點困難。」
一個殺手就算再蹩腳也記得住八俊的特征,更何況八人里,以向鳴海的個人特征是最顯眼的。
「臭小子!你皮癢嗎?」向鳴海想想也對,頓時收起了危險的氣勢,轉頭先給衡方昱「不敬長輩」一個大響頭。
衡方昱模模自己的腦袋,隨後一副討好的模樣。
「大姊姊,那我呢?」生在重女輕男的家族里,衡方昱對女人有著習慣性的討好笑臉。
年紀尚淺又跟著向鳴海,想必也是八俊中的一員。「挾翼——衡方昱。」
「哇!真的猜中了,好厲害!」衡方昱給了她一個熱情的鼓勵。
在他身旁的向鳴海翻了個大白眼,他都稱她「大姊姊」了,是怕人家不知道他是八俊中最年輕的一個嗎?大白痴!
看著他們,「伊」想起了白川慎,那個她應該暗殺的目標,神情瞬間又冷了下來。
「說夠了嗎?說夠了就走開。」他們不是她的對象,她也沒有多殺一個人的興趣,她更不想跟白川慎有關的人打交道。
鎊為其主,早晚都是要廝殺的……
「喂,妳這女人……」向鳴海不甘在自己的地盤里居然被外人下逐客令,才想回嘴,又被身旁的小子給擋了去。
「大姊姊,太常生氣的話可是會老得快的。」家里的六姊妹從小到大給了他不少「訓練」,對于女人他一向凶不起來。
坐在大石塊上的女子望著衡方昱的方向,突然皺起眉頭。
「退後。」
衡方昱一時沒有听清楚她的呢喃,下意識又往前踏了一步。
「什麼?」
「伊」突然旋身站起,往衡方昱的身前打出一掌,向鳴海早一步擋在衡方昱的身前,朝她一個飛身踢!卻硬生生被自己的兄弟給擋了下來!
向鳴海收起腳,冷冷地看著擋在女子身前的來人。
在園里尋找「伊」的白川慎,才剛到這里就看見向鳴海對她出手,他有些氣憤地說︰「鳴海,我不是說過把她交給我,為什麼又私下動手?」
向鳴海仍舊一臉氣憤。
「讓開!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企圖傷害其他人,她就已經破了承諾,沒有資格留下!」
「昱,鳴海說的是真的嗎?」白川慎轉向衡方昱。
衡方昱看著兩個兄弟,鳴海是為了保護自己才動手,慎似乎又對這個女人保護有加,這下說是也不好、說不是也不行……
看著昱的猶豫不語,白川慎了然地嘆口氣,他閉了下眼,一臉無奈。「把她交給我,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
「哼!等到下一次,恐怕就來不及了!」看白川慎如此保護一個殺手,向鳴海氣憤地拂袖而去。
白川慎對兄弟有著滿心的愧疚,握緊了拳頭,滿腔憤怒地抓著「伊」的手腕。「妳跟我走!」打破自己的承諾,就要付出代價!
看著白川慎和向鳴海都氣呼呼的離開,身為事件主角的衡方昱嘆了口氣——所以他說女人難搞嘛!
沒了新鮮事便想離開的衡方昱,突然感到鞋底一陣黏滑,往腳下一看,一只青蛙不知何時從水池跳上岸,結果硬生生被他踩扁了!
罷剛,她是為了救那只青蛙,才出手的嗎?
完了,這下誤會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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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打破妳的承諾?妳以為妳的身手能傷得了昱,更藉此要脅我們嗎?」白川慎憤怒至極。
「我從來就沒有承諾過你什麼。」被帶進地下室內的「伊」,一雙手被銬在身後的柱子上,眼神仍然倔強冰冷。
白川慎一听,自嘲地笑了笑。
「是嗎?那就是我笨得居然給妳這樣的機會。妳放心,這種機會不會再有了。」
「伊」撇過頭,一點也不在意他的威脅,更不在意如今又非自由身的自己。
「看著我。」白川慎強扯住她的下頷。「我說,看著我!」眼神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只要妳說妳不會傷害園內的其他人,我就願意再相信妳一次。」
她咬緊了牙根,不願喊痛,對白川慎的話更是諷刺一笑。
「相信一個殺手?該說你笨,還是天真?」
白川慎默默地看著她好半晌,突地松開了手,神情變得冷漠。「那麼妳就待在這里餓個幾天,到時就知道我是天真還是笨!」她說得對,他何必對她如比寬容?一個殺手就該有殺手的待遇!
她,絕不可能是他溫柔善良的恩心!
話說完,白川慎便轉身離去,留下一室的幽暗和被銬在此處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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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幾天了?
被關在幽暗的地下室,見不著一絲光線,不知黑夜也不知白天,黑暗中的時間漫長得嚇人、漫長得像一場無邊的夢魘。
不行!她得回去、得活著回去。
「他」還在等自己,等自己完成任務,從此以後他們就能與黑暗告別,重回有陽光的地方,不再有血腥、不再有殺戮,只有他們倆相依為命。
他好嗎?在那個地方,其他人有好好照顧他嗎?他有好好吃飯嗎?
為了他,她自願雙手沾滿血腥;為了他,她可以連命都不要,只求他平安。
她時時刻刻都放不下的心頭肉,想得她心都要碎了……
黑暗里,女子落下了一滴晶瑩。
淚光中,似乎看見地下室的門被開啟,緩緩出現一道暈黃燈光,來的那個人,是——
女子還來不及看清,多日未進食的虛弱身子已經撐不住,緩緩昏了過去。
第五章
她並非像她表現的如此冷漠無情,是嗎?
為了衡方昱腳下的小動物,她不惜打破承諾動手,還倔強得不肯解釋一字一句?連被關進地下室也不肯求饒,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卻在黑暗中落了淚?
她,是為誰哭泣?
床上女子似乎被什麼擾得不能安眠,白川慎忍不住輕撫她緊皺的眉際。熟睡中的她與平日不同,看起來如此溫柔甜美,就和恩心一模一樣……
白川慎猶豫地望著從地下室拿出的木盒子,嘆了口氣,緩緩打開木盒。
盒子里裝著一只白繡鞋,繡鞋上的圖案精致,就像生前穿戴它的主人一樣。
兩個人或許天生容貌相似,但就算是同卵雙生,也並非所有特征皆相同。
包何況,他確信恩心沒有雙生姊妹,恩心的鞋如果也能合她的腳,那麼……
在地下室里,白川慎抱起因多日饑餓而昏迷的她,突然想起木盒子里的鞋,或許能替他找出她的真正身分。
心念一定,他輕拈起床上女子的左腳,緩緩套上手中的繡鞋!
女子的左腳與繡鞋配合得恰如其分,就如同這只鞋原本就屬于她一樣。
白川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震撼,輕撫她臉龐的手指顫抖得不能自己。
她還活著、還活著……他的恩心,回到他身邊了!
但她為什麼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床上的女子終于幽幽睜開沉重的眼皮,一入眼就是白川慎凝重的臉龐。
女子皺了皺眉,對自己的無力感到有些慌張。「我為什麼會在這里?」她還以為他的玩興已消,這一次她也許真會死在他手里。
見她終于醒過來,剛確認她身分的白川慎不禁啞口道︰「妳昏了過去,是我把妳抱上來的。」
她被關進地下室前,他的態度和現在根本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你……」他望著自己的那雙眸子里,心痛似乎更甚以往。
白川慎仍在剛才的震撼之中,忍不住迫切想知道心中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