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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為君執 第9頁

作者︰霜降

「不要顧左右言他,快跟上來!」

她是認真的呀……

她嘆口氣,睨了那「風無痕」一眼,頭真的開始隱隱作疼了。

「听說你們正在找我?」三人剛一坐定,男人便問道,酒杯倚在唇邊似笑非笑。

慕容談皺眉,「風無痕,我不知你與夏晚清搞什麼鬼,他在我們的飯菜里下了你的獨門毒藥,逼我們投靠孟婆門。我知道你的規矩,要我們辦什麼事快說,事成了快給我們解藥!」

風無痕嫣然一笑,如梅綻放的紅唇引人側目,一觸及他的臉卻又不由移開目光。

慕容談凝目在他持杯的手上,見那雙手竟比女子的還白皙秀美,不由暗想︰這人渾身上下透著股古怪勁兒,難怪那些自詡為正道的人要把他斥為邪門歪派了。

突听他慢吞吞道︰「你既知我的規矩,也該知道有人在我手下待了幾年仍等不到我的吩咐。我可不是每日都有事情差使人做的,眼下正巧就沒什麼事。」不等慕容談發火,他突然轉向原煙波柔聲笑道︰「我長得可是很有趣?這位姑娘一直盯著我的臉呢。」

慕容兄弟聞言一驚,不約而同往原煙波身側一擋,防護意味十足。原來眼前的男子雖是華服錦衣,大半臉部卻布滿了燒傷留下的疤痕,在他的白皙膚色下更顯猙獰可憎,饒是他們也不敢多看。

慕容顯知原煙波對特異的長相甚感興趣,怕她不知輕重,無意中觸怒了風聞中喜怒無常的孟婆樓樓主。原煙波卻恍若未覺,目光仍游移在那些恐怖的疤痕之上,對上那妖異的眸瞳停留了一會,竟展顏一笑,「是啊,很有趣。」

「趣」字尚未出口,他們頭上突然轟隆巨響,木制的屋瓦竟都塌了,殘梁斷瓦隨著一張大網漫天撒下。慕容兄弟一直防備在身,動作奇快地抓起原煙波的手往左右閃出,不料兩人朝的是相反方向,二力相持之下誰都沒將她給拉出來。

她瞪著從慕容兄弟手中滑落出來的青紫手腕,饒是大網即將當頭罩下也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忽然一陣香風襲來,尚未弄明白人已滑出十余丈,色澤艷麗的衣裾如同一只華麗旋舞的彩蝶在眼前飄散開來,于一群持刀的黑衣人中更顯狷狂。

被人攔腰抱起游轉于兵器夾擊之間,皮膚所觸及滑膩冰冷的衣料下甚至感受不到人體應有的溫度,她不由月兌口而出︰「你不是不喜與人近身嗎?」

周圍旋轉的影像突然靜止了,風無痕單足立于窗欞之上,面上唯一完好的長眸斜睨懷中的她,仿佛在問「你說什麼?」

「我是說,」原煙波臉色蒼白地一笑,「如果你再轉下去,我就要吐了。」話音未落又被他毫不憐香惜玉地拋起,落于角落一時無事可做的慕容兄弟之間。

「原姑娘,你沒傷著吧?」慕容顯關切地將她扶至一旁。

「沒……」只是頭很暈。

「瞧這些人的武功路數,應是江西大刀門的人,該是沖著風無痕來的。」

她下意識朝正與十余黑衣人圍斗的男子望去,耳邊听得慕容談說︰「顯弟,你說這風無痕的功夫與夏晚清比起來如何?」

「我只見夏晚清出手過一次,兩人都以輕靈見長,不過夏晚清的招式簡單干脆,不若風無痕動作花哨至極,就如……他的衣服。」

慕容談哼笑一聲,「你我若聯手,什麼夏晚清風無痕都不在話下,只是不知單打獨斗結果會如何。」

說話間,黑衣人陣勢已潰散,領頭一人打個 哨,撤走之前不忘摞句狠話︰「風無痕,別以為只有我們大刀門找你晦氣,現今誰不知道孟婆樓與剎血門相互勾結,江湖正道人人得而誅之!」

「我怎麼就不知道。」華服男子望著他狼狽急退的背影微微一笑,回身,妖魅的長眸落在他們身上,「托這些人的福,我突然想到要讓你們做什麼了。」

「做什麼?慕容兄弟齊問道。

「就如他們所說……去與剎血門搭關系呀。」

此言一出,慕容兄弟俱變了臉色,原煙波卻無甚反應,只遠遠瞧著那立于廢榭中面如羅剎的男子,開朗的眉目添了一層困惑之色,「這人……怎麼如此愛笑?」

第3章(2)

是日,孟婆樓放出風聲,願與剎血門結盟,並以慕容兄弟代表風無痕前往剎血門位于定安城的總舵接洽。為加快行程,風無痕以從楓晚山莊挾持出的貴客為質,喝令楓晚山莊及其手下江湖人士不得阻撓。

楓晚山莊在此時又一次顯出了其愛護平民百姓的行事做風,即刻撤回追蹤慕容兄弟的人手,轉回山莊全力準備與剎血門即日可待的對決。

然而江湖上又有傳聞,楓晚山莊少莊主並不在回莊人士當中,于是部分多了個心眼的江湖人仍咬住風無痕一行人不放,客棧小店更是隨處可聞草莽豪杰大罵孟婆樓無恥,但這些,都未能影響到沿風光媚麗的鄉郊野外趕往剎血門總舵的四人的心情。

四人之中,除卻慕容顯對遲遲不放原煙波一事念念不忘,不時向她致歉外,人質本人反而絲毫不見為自身處境擔憂的樣子,不是興致勃勃地欣賞沿途風光,便是以風無痕為形,連連畫了幾張畫像,但宣紙上通常只有色澤光彩耀目或可說是慘不忍睹的衣物,人臉五官卻是一片空白。

慕容談私下譏諷她遇到這樣一張面目全非的臉竟也會束手無策,原煙波只是笑著不語。

他自覺無趣,轉頭突道︰「回來了。」

她聞言抬眸,饒是沒有慕容談練武練出的好眼力,仍能從城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瞧出那突兀的身影。

「慕容兄,」她隨口問道,「我師傅曾對我說過江湖人伎倆甚多,易容變裝就如家常便飯,可是這樣?」

「風無痕自視甚高,以他的武功也用不著這些伎倆掩人耳目。臉上有疤怎樣了,穿得像喝戲的又怎樣了?只要爪子硬,就沒人敢對他出言不遜。江湖便是這樣,就如授我功夫的絕情老人,盡避人人都在背後‘老魔’‘老怪’地叫他,真到了面前還不是連屁都不敢放!」

他鮮少提及自己的師承,此時神色復雜難辨,顯是對同為殺父仇人與授藝之師的絕情老人感情甚為復雜。

原煙波不由出言安慰︰「他武功再高也好,你還是給你爹報了仇啦,用不著想太多。「

驀地一道刀鋒般狠利的眸光掃來,伴隨著慕容談身上陡然高漲的殺氣,「你怎知我殺了他?」

原煙波眨眨眼,「我有這麼說嗎?」

慕容談瞪了她半晌,方收回目光,「……你倒也不傻。那人脾氣古怪,十年來都不曾涉足江湖,我也被他困了十數年……不錯,我是殺了他!但你若向顯弟透露半句,我也會殺了你!」

他長年伴在喜怒無常的絕情老人身側,善惡觀念淡薄,但江湖將弒師視為重罪,他自不想讓受正道燻染過深的孿生兄弟得知。

說話間風無痕已到近前,原煙波趁機轉移話題︰「風……嗯,你與慕容小弟一同進城探听,怎麼只有一人回來了?」話音未落又遭慕容談一記狠瞪,她低頭模模鼻子,暗忖今日怎麼盡說錯話。

此時已來到定安城下,一路上見到不少自稱剎血門的人欺凌普通百姓,風無痕視若無睹,慕容顯看不過眼暗地修理那些人他卻也只當不知,似是並不擔心得罪未來的盟友。此時慕容顯無故失蹤,定又是路見不平去了。

風無痕只當沒听見她的問話,三人進了定安城,徑直便在客棧安頓下來。原煙波也不問為何不即刻聯系剎血門,反正跟著老江湖走總沒錯,她這個人質只要負責吃好睡好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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