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錯覺嗎,剛才的那一眼他好像看到了……是錯覺,沒錯,一定是錯覺。可是,那個笑,那個永遠不會磨滅的笑容,為什麼會出現在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臉上呢!
傻愣地盯著薰緗轉為僵硬的微笑,西梓桄好像一個失去靈魂的傀儡一樣毫無動靜。這逼得無辜的薰緗腦門直發冷汗,檢查自己剛剛是不是做了什麼錯事說了什麼錯話。
他,到底在看什麼!哎呀,自己的特異功能是怎麼了,接收不良?
「啊!不客氣,那個……你不擔心他們嗎?」指著地板上歪歪扭扭的「醉人」,薰緗小心謹慎地問道。
「沒什麼大礙的,讓他們繼續睡吧!」隨手拿起冰箱里的一個新鮮隻果,鍛煉牙齒。
「為什麼?他們不是你的部下嗎,你怎麼不關心他們反倒……」如此悠閑。
「就是因為關心他們,我才沒大聲嚷嚷地叫一大堆人跑過來看熱鬧啊!」嚼著剛出鍋香脆鮮美的可樂餅,西梓桄吃得不亦樂乎。
此話怎講?
「他們太累了,留點時間給他們休息一下。再怎麼說,把自己的部下累倒我也逃月兌不了法律的制裁呀!」朝薰緗調皮地拋了幾記媚眼,手卻不停控制地添了碗飯繼續吃香氣撲鼻的咖喱飯。
「喂,你夠了吧!」這可是她的晚餐耶,她到現在還滴水未進啊!
「小姐,我不叫‘喂’,下次見面你就和親親一樣叫我‘神’好了。」好辣,原來她喜好吃辣呀!
蒲扇著嘴巴里洋蔥的刺鼻辣味,西梓桄擦拭額角的汗珠低頭扒飯。很快,一碗兩人份的咖喱飯順利消滅一空。
「呀——」冰箱里吃的東西都到哪兒去了?隻果,橘子,兩瓶大富豪,還有剛做好的六個可樂餅……怎麼,怎麼……
打開冰箱取鮮橙炸果汁的薰緗怎麼也不會想到,冰箱內滿滿的食物全部一瞬間消失蹤影,不知去向。轉身去詢問吃得正歡的西梓桄,一地的果皮使得薰緗只想將這條剛從非洲難民區空運過來的蝗蟲盡快轟出去。
「先別發火,看看你的身後。」知道火山即將爆發,西梓桄提醒她另一件更重要的大事。
身後?
「啊?哎呀,完蛋了,怎麼辦,怎麼辦!」轉過頭回話的同時,薰緗明顯感到腰部一陣寒意,低頭望去,原來自己在愣神的時間水槽已經灌滿了水,現在溢得到處都是。
薰緗在西梓桄的幫助下,總算是有一點好轉。干完才發現雙方握住拖把得手重疊在一起,各自正打算抽出手與對方寒暄幾句,沒想到……
「別動,就是這個動作。」沒反應過來,兩個人當即傻愣在原地端詳著彼此。
平白無故的一句話,使得廚房里尷尬的兩人如中穴一般,直到怕鬼怪之類的薰緗破弦尖叫被手快的西梓桄及時捂住兩人這才打起精神追查敵人。
大致上那些家伙像是從墓地里鑽出來的僵尸一般恐怖,況且還是在熄燈後的客廳內,因此聳立起條條黑色身影相當的協調。吞了幾口唾沫,薰緗條件反射地躲避到西梓桄微薄的羽翼下。
定眼一看,原來是「起死回生」的蝗蟲部隊。
「薰緗,他們都是人有什麼好怕的,恐怖片比這刺激多了!」打量著背後微微發顫的小女人,西梓桄懷疑她是不是裝出來的。
「我才不會看什麼恐怖片呢!我也不會相信世間有鬼這種沒有科學依據的荒唐說法。」
記得小時候看電視劇的《聊齋》,首夜就被嚇得尿褲子說胡話,害父母擔心了個半死。學生時期茶余飯後話題中的貞子也使得她與追求時尚的女同學們產生了隔離。
而現在,克隆再造的恐怖片她提不起一點興趣,唯獨的一次是栗湘與小西西因為她一個電話所產生的一點小矛盾打起了冷戰,無奈下薰緗自掏腰包地為他們買了一場恐怖片的電影票(因為價錢便宜,所以一口氣買了三張)。
當天小西西為了工作迫不得已地遲到,將電話里的問題解釋清楚並化解雙方的矛盾後,薰緗當即閃人。不過有一點值得遺憾的就是,黑壓壓的電影院內無幸看到校園時期眾女生想破頭腦要追的校草學長,也就是栗湘不費吹灰之力拐到的西梓橙。
換成現在,薰緗真該慶幸自己沒被美色沖昏頭腦,要不然下場一定是栗湘的翻版,整天對著天空悶悶發呆且茶不思飯不想地坐上老半天。如此浩大的節食運動值得廣大的楊貴妃一族鑒賞與實踐,可是天生衣服架子的薰緗才不會學習那個白痴女的行為習慣呢!
時間就是金錢,這句刻骨銘心的名言就是薰緗用一生用以揣摩與模索的人生格言。
她哪里能和吃喝不愁的栗湘相提並論,她可是自食其力的新新人類,沒那份閑情雅致去看窗外的花花草草。依據她常年的經驗看,打發時間的最佳方法就是一個勁盯著記賬本擺弄手指,或者躲在牆角里數著當月的工資與自己窩藏的小金庫。
數鈔票,是人生除去拉屎放屁之外最暢快的事了。
稍稍有點回神的薰緗,這會兒卻看到一男一女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對方,好似世間只有彼此的存在。緊握的雙手移居到胸前,經過三分鐘的電流感應,男子的一方終于開口了︰「從今以後,你就叫我‘神’好嘍!」
踮起腳尖,女方一邊眨眼晃動扇子般的睫毛一邊用嬌媚的嗓音訴說道,「哦——神!」緊接著,兩人沉靜在各自的懷抱中,久久無人打擾。
「給喔即瑪魯。」(惡心)
稍候,在座的各位集體狂呼道。
「喂,緗緗姐,快回魂呀!」一張大手掌在呆滯的董緗面前不停地晃動上下搖擺,用最原始的方法喚醒痴呆的人兒。這麼不給面子,他們如此精彩賣力的表演,她竟然只是發痴而已。
「對呀,咱們老大是公共財產,你不必擔心他會被我們搶走。」緊緊拽住老大腰間衣料的手就是證據,她別想抵賴。
「還有一點做兄弟的必須提前聲明,咱們的老大是你沾不得的男人,萬萬不可以打他的主意!」女人愛上男人是天經地義的喜事,一旦男方換成老大,那麼,災難會在所難免地打擊著少女們稚女敕的心靈。
「就是,到時候你哭了,我們會集體借肩膀給你靠。」雖然比不上老大的,但也是男性寬厚的肩膀呀!
「我則會及時通知你們的家屬過來觀看現場表演,附贈離婚證書N張。」被晾在一旁的西梓桄終于利用機會使用自己的發言權,敢無視他的存在,你們死定了。
「老大,你太客氣了。」嚇出一身冷汗,霏霏倒是無所謂地認為這能增加血液循環,清除體內垃圾,是永保青春的秘方。「別見外,我們只是開玩笑,對吧朋友!」嬉皮笑臉的遠方來擺弄自己出色的中文,流利地一口氣說完。
「老大,就當他們在放屁好了。」
下一刻,友朋在大家集體的唾罵中光榮犧牲,待到一邊涼快去了。
「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要給我們加薪。」閃爍著萬物皆須標簽的鈔票是必不可少的,而這次背井離鄉回家後給丈母娘與親親老婆最好的禮物莫過于此了。
「你們……真的沒事了嗎?」
看到大家完好無損地站在她面前,薰緗又找到一個令老爺子閉門思過好幾個月的驚人發現——他的試驗品再次不合格。
哀模著帶刺頭的下巴,遠方來耐心地批評道︰「緗緗姐,你調配的洋蔥味香水還有待加強,謝謝你讓我們睡了個好覺。」但還是好困,要不是老大大駕光臨,他們絕對要睡到明天這個時候。可能,地點會換成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