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她被嚇呆了,急忙拉她入懷,細細地呵護著她。「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了!別怕。」
她埋在他懷里,讓溫暖包圍她,听到他在耳邊的細喃,她不禁濕潤了眼。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也不知為什麼如此,她只知自己此時有多軟弱,而且深深地貪婪他的溫暖。
多想永遠呆在他懷中。
「小靜?」他微推開她,看到她臉上的淚,心疼地一一吻去。她似被電電到,僵直著身,呆滯了眼,當他的唇貼在她的時,她幾乎軟腿。
這……這是什麼情形?
軟軟的,暖暖的感覺在口中蔓延,他的溫柔,他的深情,令她的心熱烘烘的。
緋紅了臉,她羞澀地響應他。許久,他離開她的唇,撫著她的臉,低語︰「小靜,我愛你,我會永遠的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
她捂上唇,激動地無法言語。這份溫馨,讓她震驚不已。怎……怎麼可能?這個世上怎會有人愛她?怎會有人想保護她?
眼前的這個溫文爾雅的男子,竟用真摯的眼神望她。
「我永遠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他笑得好堅定。
真的嗎?真的嗎?
她撲入他懷中,深深地埋在他的臂膀間,再……再也不放開他了!
兩人靜靜的相擁,直到天長地久……
突然,數條人影從暗處閃出,飛快的圍住他們。
「余卓爾,交出江湖第一美人!」不速之客向他們喝叱。
余卓爾摟緊懷中的人,鎮定地望向他們。「我絕不會把小靜交給你償這些惡人!」
真該死!他們還是追上了。
她對突來的轉變滿是驚訝。這又是什麼情形江湖第一美女?她嗎?
「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給我上!」一人抽劍一揮,其它人都拿出武器擁向他們。
「余卓爾」抱著她,輕功一施,飛身上天,並從袖中彈出長劍,大喝︰「我寧可死,也不會將我所愛的人送入虎口!」
兵器的叮當聲,震得她耳朵翁翁響,刀光劍影,她知道他們遇上了勁敵。
她閉上眼,摟緊他,恐懼在心中擴散。
不要!千萬不要有事!好不容易有了溫暖,她不要失去!
然後,當他的痛呼聲震得她睜開眼時,她看到有人將劍刺進他的體內,他口吐鮮血,卻還深情而歉意地凝視著她。
「對……不……起……」
她空洞了眼,緊緊地抱著他軟體,黑暗在向她急劇地包圍過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的世界……要再一次崩潰了嗎?
冰冷的眼淚自她眼中滾出,錐心的痛傷得她體無完膚。
「啊——」
她昂頭悲憤地大叫。
「啊?」
倏地睜開眼,前面一片雪白。好一會兒,她才閉上眼,又睜開。
自己房間的天花板!
罷剛是做夢?
她坐了起來,抹了把臉,手上盡濕了,她呆呆地看著手上的水,又模了模了臉,臉更濕。她流淚了?
吁口氣,她十指插入黑發中。
懊死的!怎麼會做那樣的夢?!夢到一個溫文爾雅的飄逸深情的「余卓爾」!
「小靜,我愛你,我會永遠地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
回想夢中的情景,回想夢中人的話,她的心控制不住的怦怦然。
「我愛你……會永遠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
「……我愛你……」
「停止!」她厭惡地大叫。
諾大的房間靜得出奇,只听得出她急促的呼吸聲。
努力地撫平悸動的心,她慢慢地冷靜下來。回想下午——
她冷漠地對待他一天,他竟還鍥而不舍地跟著她,向她道歉。當他義無反顧地挺身而出,保護她不受不良少年的傷害時,她震驚了。他認真的講著沒有不愛子女的媽媽,努力地說服她與母親和解,那真摯,熱切,擔憂,理解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即使笨拙,竟還可以這麼的善良、真誠!
真是個大笨蛋!
她嘲弄地笑。他以為三言兩語就可以化解她心中的恨嗎?
一個溫暖家庭里長大的人,根本無法理解她的心!
家啊……一個溫暖的家……
她躺在床上,閉上眼,腦海中再一次浮上他真摯的眼,撫也撫不去!
第四章
「你離我遠一點,我看到你煩!」
凌厲的氣息,飛揚的長發,冰冷的話語,她如一個來自黑暗的鬼使。
「小卓爾,你還不睡嗎?」
他回過神,翻著化學課本。「我在看書,一會兒就睡。」
余母的聲音再次從門外傳來。「早點睡哦!你身上還有傷!」
「知道了,媽媽。」他應道。確定母親走開了,才仰躺在床上,但這一壓,驚動了背後的傷,又只好翻過身,趴在床上。
無心的翻著書,思緒又飄向寒靜那張如洋女圭女圭般的臉。明明有著可愛的五官,卻散發著冷冷的陰氣,疏遠而冷淡。烏黑的大眼中,隱藏著絲絲的怨恨。是什麼樣的家庭,養出這樣的她?
一想到寒母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他不禁打了個冷顫,要是他的母親是那樣的,他也一定會變得陰沉!他頑皮地吐吐舌。
寒……靜……
他緩緩閉上眼,腦中浮上一張滿是防備的臉,他不禁想撫上她的臉。
我不會……傷害你……
*************
「鈴——」
下課鈴聲一響,學生們像從籠子里放出的鳥,迫不急待地離開教室。
寒靜背著薄薄的書包,默默地走在走廊上。
「小靜,你等等!」身後傳來洪紅的叫聲,緊接著她與柳淑貞很有默契地搭上她肩,並將她從另一個世界給拉到現實。
洪紅和柳淑貞與寒靜好歹也做了幾年朋友,自然也知道該怎麼把寒靜從沉思中拉回到現實,最好的辦法不是叫她的名,而是搭她的肩,讓她身體直接感到她們的存在。
「什麼事?」寒靜懶洋洋地微歪頭,問得有氣無力。
「呃?」洪紅注意著她的表情,嗯,陰氣不重,心情應還可以吧?「你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
「是啊,我看你似乎沒什麼精神。」柳淑貞亦道。自從那天的死氣過後,她這三天來一直都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寒靜扯扯嘴角,以指撫了下劉海。「沒什麼事。」她撫開頭發,露出一雙慵懶的眼,微眯。「我還是我啊!與以前有什麼不同?」
這叫沒什麼不同?洪紅和柳淑貞咋舌。她知不知自己這個樣子,比起以往的陰沉更讓人擔心嗎?
以前她沉靜,但至少愛看漫畫的她會隨著漫畫變著不同的表情,笑,哭,滿足,氣憤……這些表情都可以見到。然而,這幾日,她竟然沒再看一本漫畫!不管是上課還是下課,都支著下巴,望著窗外某個景點。一整天,都是這樣度過!若與她說話,她則只懶洋洋地一瞥,有氣無力地響應。
包奇怪的是,她的同桌余卓爾竟然請長假了!
哦!天啊!才不過幾天而已,兩個怪異的同桌倒底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
「那個……‘愚男拙兒’竟然請長假了!好奇怪!」洪紅皺著秀眉,實在想不通那個寶貝怪男有什麼理由要請找假?
「愚男拙兒?」
「就是余卓爾呀!」
「哦?」寒靜只是淡淡地應一聲,甩一下長發,繼續走路。
怎麼就哦一聲?好歹人家余卓爾也是她的同桌啊,她竟然……一點也不關心……
——小靜,何時,你才會打開心扉?
何必這麼認真呢?
只不過是一時的氣話罷了,他為什麼要這麼認真?
陽光掠過密枝,灑下一圈圈的金暈。隱身在陰影內,她的雙眼注視著不遠外的樓房。
這座樓房,大大方方地坐在陽光最盛的地方,美麗的造型,潔白的牆壁。為什麼……連住房也差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