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ㄨ你媽的!你敢動她一根寒毛,我就讓你死無全尸!」剪刀急得口不擇言、惡聲咒罵。「放心!你的女人我怎麼敢動呢?我只是把她請回來當財神婆,我會給她吃香的喝辣的,把
她奉為上賓,小心伺候著。」笑死人了!事到如今,還敢撂狠話?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會死
得很難看咧!「你到底想怎麼樣?」剪刀勃然變臉,他想立刻沖到電話那一端,扭斷葛豐的脖子。
「別緊張!我沒打算怎麼樣。」葛豐不慌不忙,完全不把剪刀的焦慮當回事。嘿嘿!他愈急
,愈表示Sable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這樣他的勝算便又多了一層。
「你是因為上次的事情想找我報復吧?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與她無關!」剪刀憂心如焚
,羊入虎口,她還能全身而退嗎?「你說吧!只要你放了她,看是要我一條胳臂還是一條腿,我都可以砍下來給你當賠禮。」
「嘖嘖嘖!這麼偉大!為了一個低三下四的酒家女,堂堂一幫之主變殘廢也甘願?真是感人肺腑,可歌可泣呀!」葛豐仍然無關緊要地說著風涼話。
「我沒空听你閑扯淡!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剪刀很得牙癢癢的,巴不得抽他的筋、剝他
的皮。「別催嘛!我這不是要說了嗎?你一直催,我一緊張,等一下不小心傷了Sable,可
不妙嘍!」現在他才該是那個發號施令的魁首,剪刀?哼!只有靠邊站,听命行事的分。「好,你慢慢說,我洗耳恭听總行了吧?」為了梁霞的安危,剪刀不得不向島豐低聲下氣。「這樣才對嘛,大丈夫就是要能屈能伸。」
梆豐像只逗弄老鼠的惡貓,非要等他玩夠了,才會把獵物吞下肚;而現在游戲才剛開始,時候還早的呢!
「我們來談談該怎麼合作好了。我不會搶了你幫主的寶座,只不過是想跟你借幾條線路用用罷了。」
說得好听是借,可是什麼時候還……哼!那可是遙遙無期嘍!
「什麼線?我听不懂。」
「哎呀!你少裝蒜了。誰不曉得剪刀你操縱著海上霸權,這些年‘進出口’生意做得有聲有
色,不論是誰想要走水路,非得靠你賞口飯吃不可。」葛豐言不由衷地吹捧著。「然後呢?」剪刀冷冷地開口,葛豐在打什麼主意,已經昭然若揭。
梆豐暗自想著︰然後……你就要作牛作馬,任我支使,為我賣命!出了事你去扛,鈔票我來
收。哈哈!他心里這麼想,可千萬不能得意忘形地說出來。
「你應該有听到風聲吧?我的人上回夾帶一萬顆‘快樂丸’闖關,在機場就被‘贓’到了,
害我損失慘重。機場里又有警察、又有X光透視行李,更不用說那幾只比鬼還精的緝毒犬,
空運的風險實在太大,成本也比較高;而西部海岸線那麼長,再加上海巡隊人力不足,我自
然就把念頭動到海運上。」葛豐扯了一長串,終于說到重點。「當然,這都要靠你發財啦!」
「你是說要我把行水權交給你?」忿怒的氣流在剪刀的胸臆來回激蕩,早知如此,上回就該直接把這個禍害干掉當肥料。
「我說了是借嘛!」葛豐無聊地挖挖鼻孔,他已經計劃好了,萬事俱備,只欠剪刀這個東風
推他一把。「我已經叫人把貨往沿海送了,只要你幫我跑個兩、三趟,我就放人。」語音一
落,一團超惡的黑員屎從指尖彈飛出去,呈拋物線黏在牆壁上。
「就這樣?」剪刀當然不會笨到相信葛豐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
「沒錯!很簡單嘛對不對?」葛豐說得容易,末了還不忘提醒他︰「你的心肝寶貝在我手上
,你不會不顧她的安危吧?我勸你照我的話做,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我把她藏在一個很隱密
的地方,你別妄想能再度從我手里把人救走。等你安排好船期,再跟我聯絡。」葛豐大笑著切斷通訊。
「小周!小周!」
剪刀邊穿衣邊喊,半晌得不到回應,這人是睡死啦?
「周伯文!你給我滾出來!」他扯開喉嚨,吼聲震天,別說小周了,一哩外都听得到他的大
嗓門。「干嘛?阿共打來啦?」耙耙亂七八糟的頭發,打了個大呵欠,小周和他老祖宗正聊
得興起呢。「Sable被瘋狗抓走了。」剪刀煩躁地在客廳里來回踱步。
「我的天啊!」這句話的威力比核子彈還勁爆,炸得小周張口結舌,久久無法言語。「他要我幫他進貨,才肯放了Sable。」剪刀頹喪地跌坐在沙發上。
「進什麼貨?毒品還是大陸妹?」小周總算找到了他的舌頭。
梆豐最早只是紅燈戶門前的一個皮條客,後來揭了一些妓女跟著他月兌離私娼館,自己成立應
召站。虧他的豬腦袋里還裝有一點豆腐渣,把旗下的應召女郎喬裝成俏護土、清純女學生、
風流寡婦之類的,和尋芳客玩起角色扮演的游戲,倒也讓他在行業闖出點名堂;規模愈
般愈大,小姐的需求量相對地增加,他就開始進口泰殊、韓妞、大陸妹,做起假結婚、真賣婬的生意。
眾所周知,葛豐不但是個「雞頭」,還是個「藥頭仔」。所販賣的禁藥、毒品琳瑯滿目,不要說海洛因、安非他命,連RV486都有。
這樣的下山爛,還能托運什麼好貨?小周心知度明。
「我想都有吧!」剪刀支著腦袋,頭痛得想一口氣吞下一盒「普拿疼」止痛。「那個殺千刀的!」小周怒氣沖沖地破口大罵,「我馬上叫兄弟們抄家伙,直接挑了他老窩
,把大嫂救回來!」這等大事刻不容緩,小周抓起電話,準備聯絡各堂口傾巢而出。「等等!你平常引以為傲的冷靜還沒睡醒啊?」情況緊急,他需要的是一位頭腦清晰的好幫
手,而不是一個比他這個當事人還慌亂的伙伴。
「那怎麼辦?」小周搔搔頭,被說得很不好意思。
「人在他手上,我們目前只好先照著他的話做,再見機行事。」沒辦法!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剪刀長吁一口氣,無奈至極。
「可是瘋狗專干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我們幫他,豈不是為虎作倀?」小周瞪著眼直嚷嚷。「難道你不想盡快救回大嫂?」
「當然想!問題是我們一時半刻也找不到瘋狗把她藏在哪里,能不照他的話做嗎?」剪刀重拳捶向茶幾,發出「砰!」一聲巨響,玻璃面應聲而裂。
「發布江湖通緝令呢?」此令一發,被通緝者猶如過街老鼠,人人都可以捕捉他領賞;蓄意
包庇、窩藏者,輕則要受到三刀六眼的懲治,重則得跟著賠上一條性命,所以黑道上的通緝令比白道還恐怖,而且快速、有效。
最可怕的一點是︰死活不計。
「不行!狽急跳牆,我不能不顧慮到Sable的安危。」剪刀舉手投下反對票。「這樣吧!我
們分頭進行。我和老虎來打點接船的事,你負責暗中查探他們的落腳處,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反復思量,剪刀決定動用留守在總部里的三當家。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只好這樣啦!」唉!他還有選擇的余地嗎?小周撇撇嘴角,無可奈何地接受命令。
小周走後,剪刀就這麼盯著玻璃裂縫發呆。
初夏的夜晚來得較遲,灰暗的天色一如他晦澀的心情……縱使百般不願,終究,他,還是害了她。
「你醒啦?」葛豐看著床上驚縮成一團的人兒,十分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你不要過來,你想干什麼?」梁霞在迷藥退去悠悠轉醒之際,詭異的男聲猶如魔音傳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