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嚴重啊?」阿乙又和阿甲杠上了。「少了那一根,就不能扣扳機,不能當兵了耶!」
「你沒看到921地震、象神台風過後,一群阿兵哥都要出去掃馬路、清垃圾,全身又臭又髒。以前要學割稻子,現在要學救災,做兵有什麼好?」阿甲啐了阿乙滿臉唾沫。「閉嘴,別鬧了!」堂主阿光暴喝一聲,截斷一場即將展開的口水戰。
阿光太了解他們這兩只死豬頭了,不知道是天生八字不合,還是五行相沖?一「答嘴鼓」起
來是沒完沒了,誰也不肯認輸,壓根兒不曉得言簡意賅該怎麼寫?要是不趕快制止,恐怕吵
到天黑,他們這些最佳听眾被口水淹死了,也打听不到凶嫌是何方神聖?「快說,是誰那麼大膽,敢打豐哥?」他們得先搞清楚對方是哪一路的,才好抄家伙上門砍
人啊!「是……是……是剪刀啦!」想到剪刀駭人的氣勢,阿甲和阿乙這會兒盡釋前嫌,嚇得抱在一塊「皮皮」。
「縱貫線幫的剪刀?」阿光倒抽一口冷氣。
「沒錯,就是他把豐哥打成這樣的。」
阿甲語音顫動地指控著,阿乙在一旁用力地點頭附和。
「那可麻煩了!」阿光和一狗票小混混,無不懾于剪刀在道上的強大勢力,之前的氣勢硬是
被「黑白無常」的名號戳破一個大洞,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沒人敢再出聲提要報仇的事了。
剪刀哥デ!可不是路上隨便抓就一大把的阿貓、阿狗。
「我看……我們等大哥傷好了再說吧,你們說怎麼樣?」阿光抱著被眾人圍毆的必死決心,期期艾艾地征詢眾人的意見。
出乎意外的,隨即得到大家的贊同。
原來怕死的不止他一個嘛!
不顧江湖道義?哎喲!此時此刻小命要緊,那種「無三小路用」的空話,就先丟到陰溝里去,放水流啦!
昏睡了兩天,葛豐在疼痛中醒來。
傷口傳來陣陣的劇痛,疼得葛豐齜牙咧嘴地猛抽氣。不過是為了個女人嘛!剪刀居然下這麼重的手?等一下要記得叫阿光多買幾罐「鐵牛運功散」。
說到阿光,讓他想起手底下那些兔患于,一個比一個孬種,兩天了,不但沒人敢幫他出這口鳥氣,居然連一點動靜都沒有,害他氣得要死!
他可得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走、該怎麼變本加利地討回這筆帳,否則他還有臉見人啊?一張艷麗無儔的絕美容顏,慢慢浮現在他的腦海里。
既然剪刀這麼看重她……葛豐眯著眼算計著,一項惡毒的計謀逐漸成型。「Sable啊Sable!你可別怪我不懂得憐香惜玉,要怪就怪剪刀,誰教他把你當心頭肉呢!」叱 風雲、不可一世的剪刀,終于也曝露出他的致命罩門;只要擄來Sable,以她當要脅,還怕剪刀不無條件投降?到時後……全台第一大黑幫縱貫線幫,就要乖乖臣服在他葛豐的腳下,听從他的號令!
妙!實在太妙了!
「哈哈哈!」葛豐得意地仰天長笑,笑得好奸,笑得好邪。
第九章
傷口復原的速度緩慢,一周之後,葛豐已經等不及了,隨便找家小診所幫他拆線;拆完線後,他立刻帶著幫眾直搗仙履名紳聯誼會館。
「豐哥!好久不見。」凶神惡煞上門,潘潘縱使心里老大不情願,依舊得驅前逢迎諂媚。「少嗦!去把Sable給我叫來。」葛豐揮開黏在他手臂上的玉手,不耐煩地呼喝。「Sable?」潘潘假意做出吃驚的樣子。「那天之後我就沒看過她了,我還想豐哥您怎麼這麼
厲害?才一次就讓我們店里的大紅牌死心塌地地跟著您,連班都不來上了呢!」潘潘不敢說
梁霞是在剪刀的陪同下來辦理離職手續,故意把帳賴在葛豐身上。
「你少跟我裝蒜!」葛豐使個眼神,幾名小混混立刻圍在潘潘身旁。
「豐哥,Sable真的不做了,您就別難為我了。」潘潘嚇得直冒冷汗,雙腿一軟,跌坐到地下。
「諒調你也不敢騙我。」
梆豐手指頭彈敲著桌面,心思轉了一圈。人是剪刀救走的,依剪刀謹慎的個性來看,必然不
會讓Sable再出來拋頭露面;逮不著她,那他不就不能拿她當籌碼……
不過,這一點小「茶包」還難不倒他,眼前這個膽小如鼠的笨女人,只要多嚇唬兩句,自然會告訴他他想要的訊息。
「我要Sable的地址。」
「我怎麼會知道她住在哪里?」潘潘哭哭啼啼地弄花了妝,臉上紅紅綠綠的胭脂糊成一片,還掛著兩條黑淚,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當我是白痴啊!辦公室一定有她的資料,你最好給我找出來!」葛豐亮出蝴蝶刀,貼近潘潘的臉蛋。「你不想被毀容吧?」
「我……我馬上去找,」冰涼的刀面讓潘潘嚇得失禁,一泡尿就這麼無法控制地從裙底流出。
「把你的臉擦一擦,看你那個什麼鬼樣子!」葛豐嫌憎地將濕紙巾甩在潘潘的大花臉上。「謝謝豐哥!」這什麼狀況?被害人還得向施暴人道謝?這……還有沒有天理啊?憋著一肚
子委屈,潘潘快速地抹淨彩粗。「我現在就去找Sable的身份證影印本。」「等等!」葛豐喊住狼狽不堪的潘潘,「這里都是尿騷味,先給我們兄弟換一間包廂,然後
叫幾個可以退火的小妞進來,你爺爺我今天大發慈悲,決定普降甘霖,保管讓她們一個個欲
仙欲死,隨我到極樂世界逛一圈。」說完,和他帶來的幫眾一起發出婬穢的邪笑。「好!我會安排。」潘潘听得雞皮疙瘩掉滿地,不敢有所遲疑,快速地奪門而出。反正「死
道友,不死貧道」,管他要對付Sable還是準備凌辱其他小姐,只要別再拿刀槍威脅她就阿彌陀佛了。
「你們這些米蟲,我養你們是干什麼吃的?」
飛虎幫總壇里,傳出葛豐的怒吼,三名少年仔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低垂著頭承受炮火猛烈的攻擊。
「我養條豬都比你們管用!」
他刻意派阿甲、阿乙、小任這三個見過Sable的手下去抓人,地址都給他們了,這也木頭在公寓底下守了幾天,居然還沒把人給帶回來?氣得他火冒三丈,啪!啪!啪!一人先賞給他們一記大鍋貼再說。
「豐哥,我們真的沒看到Sable出現。」阿甲垮著臉,如喪考妣。
「我們都認得她的長相,她不可能從我們六只眼楮底下溜走的啊!」阿乙捂著腫脹的面頰忍痛出聲。
「她說不定搬家了?」小任求助地望向阿光,希望堂主能幫他們說好話。「是啊!豐哥,她有可能根本不住在戶籍地址,或是她改變形象了呢?」阿光接收到小任打
的Pass,大膽地猜測著是什麼原因讓兄弟們鍛羽而歸。
「有道理!」葛豐慢慢咀嚼思考之後,猛然拍著大腿贊同阿光的說法。「阿光,你帶著幾個
人去,放機伶點,要是再‘突捶’,你們也不用回來了,自己切月復謝罪吧!」「知道了。」阿光垂頭喪氣的,只怪自己當初怎麼會「眼楮糊到蛤仔肉」。跟隨上這種喜怒無常的「大尾仔」,如今只能怨嘆跟不對人啦!
「媽的!」守了快一天了,整棟公寓里進進出出的「查某」,連個相像的都沒有,阿光氣得把望遠鏡摔在地下,這個周末看來是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