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說?」小周指著自己的鼻子跳腳。
剪刀也知道這個「痞子周」只是在故作姿態,想找他磨牙而已,並不是真的發怒,所以也不搭理他。
「好!我不說了,我唱給你听!」痞痞地捻起蓮花指,小周清唱起來︰「愛神的箭射向何方?射在那‘大哥’的心嵌上……」
愛?一曲驚醒夢中人。剪刀重新自省對梁霞的心態,他從未如此牽掛一個女人;但是,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第一眼,他就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後來,因為她的勇氣、她的聰慧,使他沉迷;而她的身家
背景、她的嬌弱,更激起他大男人強烈的保護欲。為了她,上力山、下油鍋,他都心甘情願,這,不是愛是什麼?
「你認為我們這種人,可以給她幸福嗎?」大手一揮,阻止小周繼續荼毒他的耳朵,剪刀猶豫地問道。
像她這麼好的女孩,不應該限著他這種壞胚子,成天擔心受怕。
「大哥,這不像你的作風。」小周了解剪刀的顧慮。「Sable並非一般的小姐,放手去做吧!」
剪刀張口欲言,卻見梁霞持著一只冰桶走來,小周識趣地挪出空位。
「什麼東西?」剪刀在她走近後,拉著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這是我的壓箱寶。」梁霞捧著的,是一整桶的冷凍荔枝。
她用叉子戳了塊冰涼的果肉喂進他嘴里,羨煞一旁的小周。
這麼溫柔體貼……「我怎麼沒有?」小周故作哀怨。
「你也想吃啊?我去幫你拿叉子。」
梁霞還真的起身要去廚房找叉子呢!
「不用了,」小周更郁卒了。「人家不用說都有人喂,我們想吃還得自己挖,算了!不食嗟來食。」梁霞知道,她被取笑了,臉上泛起淡淡的紅雲。
「好啦!小文文,我喂你行了吧?」剪刀一個接一個,塞得小周滿嘴荔枝。「太冰了啦!」梁霞拉扯剪刀的手臂,為小周求情。
「最好把他的舌頭凍僵!」
剪刀玩上癮了,小頑童的那一面表現得淋灕盡致,直到小周受不了了、逃之夭夭,他才罷休。
除去「障礙物」,剪刀擁抱梁霞入懷,把她圈在臂彎里。
小別之後的兩人有太多的思念要傾訴,眼中只有彼此,完全無視于周遭進行得如火如荼的瞎鬧。綿綿密密的情網,交織成屬于他們的二人世界。
就像口中的荔枝一樣,甜滋滋的,飄著濃郁的果香。
第六章
「店里的格調怎麼變了?」稍晚在林森北路的「太陽與海」西餐廳一隅,剪刀和梁霞並坐著。
于是梁霞把他不在的那段時日,酒店里的情形和盤托出。
「那你不要再去上班了。」剪刀擔憂梁霞的處境,霸道地說。
「我也不想再待在那兒,可是我的辭呈沒準。」梁霞心不干、情不願地嘟著嘴咕噥。「公司會扣我一期的薪水。」
「一期是多久?差不多能領多少?」不用想也知道,像她這樣的紅牌小姐,應該是日進斗金、賺得不少。
「一期是十天,」梁霞歪著小腦袋,台資加上底薪,大略算出個數目︰「將近六、七萬吧!」
「小意思!我給你,你不要去了。」即使是六加七十三萬,他也拿得出來。剪刀豪氣地拍著胸脯,一副「有我就搞定了!」的模樣。
「意思不一樣啊!我為什麼要做白工?」
金額雖然不多,但都是她每晚喝酒喝到胃都快抽筋換來的,算是她拼小命賺取來的報酬。梁
?執拗的認定,該是她的,沒理由平白便宜了老板,又不是和錢過不去;更何況她急需用錢,更不能輕言放棄。
「這麼有個性?好吧!我會想辦法讓他們批準你辭職的。」這點小事他若辦不成,他剪刀以
後就不用在道上混了。「那最後的十天,你自己要小心一點,我有空就過去。辭職後有什麼打算?」
「我想我會另外找一家繼續上班,看是鋼琴酒吧,還是俱樂部都可以。」歪著頭想了一下,她的回答跳月兌不了這個圈圈。
「十天之後,我來養你好不好?」剪刀明白她的苦楚,可是又不願見她沉淪在聲色場所里,考慮再三提出折衷的辦法。
「你要把我包下來?」梁霞眸光一黯。她天真的以為經過那一吻,他們之間的關系會有所不
同,沒想到,他還是把她當作是一般的風塵女郎,向她提出包養的要求。原以為他和別的男人不一樣,對她是特別的,原來他只不過比其他人多了一點耐心罷了;到
頭來,還是只想著要得到她的身體。
在她交心之後,他的要求,讓她難過得想痛哭一場。
「我一個月給你二十萬,怎麼樣?」半晌沒有聲音,剪刀哪里曉得她內心的起伏,開了個價碼。
「再說吧。」她已無力再多說什麼。
「不急,你考慮清楚再給我答覆。」剪刀以為這不過是女孩兒家的矜持,笑吟吟地轉移話題︰「我跟你說,這次……」
梁霞什麼也听不見,心頭沉甸甸的,覺得眼前的人飄飄忽忽,跟她距離是那麼的近,又那麼的遠。
事情真的如剪刀保證的一般,他一出馬,公司就批準了梁霞的辭呈。
只剩下沒幾天,梁霞就要「結業」了。
對于潘潘和她那一群豪放女,梁霞隱忍著,每天扳著手指頭倒數著月兌離她們的日子。不過,既然還同在一條船上,也就難免會同台。
「我是Sable,您好,先生貴姓?」梁霞認出這個男子,就是她剛來上班不久,只說了一句話,就把她刷下來的外客。
「我姓葛,不過,小美人,大家都叫我豐哥。」男子留著半長發,蓄著短髭,有點嬉皮的味道,一臉猥瑣,色迷迷地直盯著梁霞曼妙的身材打轉。
「豐哥好!」梁霞陪著笑臉,心里暗地叫苦。
「人家都說我長得像竹野內豐。」男子沾沾自喜。
竹野內豐?梁霞只覺得一陣酸水涌上喉頭,這人太「馬臉」了吧?羅時豐都比這個自大狂帥上百倍。
「我們來比賽,看誰先喝完一罐啤酒怎麼樣?」葛豐以看小姐醉酒出丑為樂事。唉!又是一個想灌酒的客人。
「輸的人呢?」梁霞不怕喝酒,尤其是啤酒,她一向把啤酒當水喝,只怕客人歪纏、出餿主意。
「輸的人就再罰一罐嘍!」葛豐自信滿滿,因為根據以往的經驗,喝雙倍的人絕不會是他。「好啊!」規則說清楚就好,梁霞取來兩罐啤酒,一罐放在葛豐面前,一罐拿在手里猛搖。「開始了嗎?」葛豐伸手拉開拉環。
「等一下,我還沒準備好。」差不多了吧?梁霞用原子筆頭使力在罐側戳出一個小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按住,以免酒汁噴灑出來。
梆豐才不管她在要什麼花招,反正他是贏定了。
「好了,」梁霞蓄勢待發。「數到三,就開始嘍!」
「一、二、三!」
梆豐大口大口地喝,喉結上下咕嚕作響。
梁霞湊上菱唇,移開手指頭,酒液自動噴涌進肚。
匡當!三秒鐘,只用了三秒鐘,梁霞輕輕松松就喝干了。
梆豐也不差,只花了五秒鐘。
願賭服輸,葛豐怪自己小覷了對手。
「再來一次!」葛豐心高氣傲,想要扳回顏面。
「來就來!」梁霞接下挑戰。
第二回合,葛豐用了四秒鐘,不過還是輸給了維持一定速度的梁霞。
「再來!」他不相信她還能再下一城。
「這一次要是我僥幸又贏了,我們可不可以不比了?」她不想他輸得太難看。上次就是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