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要判斷妖怪值不值得包容,首先要判斷它是好是壞。可是怎樣才能判斷一個妖的好壞呢?」闞雲趣繼續發問。
「用心判斷。」茅求撫須微笑,笑看另外三「人」。
包煙煙、元開和小玫,三人的額頭出現一道道黑線。拜托,一個人弱智就夠了,還有一個老頭子跟著發瘋,真當自己是普度慈航的觀音嗎,現如今觀音娘娘還不管事兒呢。
朽木不可雕也,茅求細觀三人的反應,撫須搖頭。被他這麼一攪和,元開和小玫逃過一難,包煙煙懶得和他們計較,快點打發走她的呆表弟和麻煩師父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你們什麼時候走?」包煙煙把闞雲趣拉到門外小聲問。
「姐,」闞雲趣諂媚地撒嬌,「我知道你最好了。」
「馬上走。」包煙煙沒空听他廢話。
「我才來一天不到耶,我和師父追蹤一只狐妖,听說它在附近出現過。讓我們再住一陣子吧,收服了狐妖我們馬上走。」包煙煙听完瞟了小玫一眼,說︰「我不相信怪力亂神的事,你馬上給我回家去。」
「不走,我不走!」闞雲趣干脆耍賴,「我就是不回去!」
「只怕由不得你。」包煙煙最討厭別人無理取鬧。
「讓我呆三天,今天這麼晚了我身上沒錢你讓我流落街頭嗎?要不然你給我路費我馬上走。」闞雲趣深知他表姐吝嗇的性子,迫不得已只好出狠招了。
「休想!」三天就三天,這時間也足夠她通知舅舅來把人領回去,最多幫補些飯錢,貼上路費就不劃算了。
「我沒地方給你們住,」包煙煙指著診所里一間堆滿雜物的小房間說,「將就一下。」
「我記得你家里有空房。」闞雲趣不甘就範,他表姐太沒血性了,哪有這樣對親人的。
「很抱歉,已經有人了。」包煙煙嫵媚一笑,對她表弟惡作劇。
「誰住了?」
包煙煙回頭對元開勾勾手指頭,「他。」
「親愛的,有人想打擾我們甜蜜的二人世界,你同意嗎?」她將嬌軀一軟,順勢倒進元開的懷里,眼光瞟呀瞟,瞟向小玫那邊。
好……不習慣,元開忍住心頭的惡寒,老實不客氣地把包煙煙抱滿懷,佳人投懷送抱,他實在沒理由拒絕。
「你們……」闞雲趣傻眼,干活的小玫差點把頭栽進狗籠子。
「你有意見嗎?」包煙煙很滿意眾人的反應,說完伸手在元開身上又掐又擰,還吐舌頭咬人家的耳朵,故意制造曖昧。
元開默默忍受,其實心中竊喜,他可以理解為某個女人在宣示自己的主導權嗎?只是祈禱包煙煙不要把他的耳朵咬下來,那樣很丑。
「隨便,反正我只住三天。」闞雲趣放棄睡溫暖被窩的權利,他那凶狠如豺狼虎豹的惡表姐也有人要,真是大大的欣慰。
「親愛的,不如我們早點回去過我們甜蜜的二人世界,今晚你想吃什麼?」包煙煙作賢惠狀。
「雞腿。」元開的口水已經快滴答泛濫成河了。
「好。」包煙煙挽著他,像纏麻花一樣吊在他的胳膊上,很開心地走了。
「等等,她住哪里?」闞雲趣指著小玫問,不過走掉的人已經听不見了。
「我就住在這里唄。」小玫口氣很沖。
「你是女生耶。」闞雲趣驚呼。
「誰說我是女的!」小玫沒好氣地說。
丙然如他所想,哥哥和煙煙姐有特殊關系,哥哥為了愛情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為了隱瞞身份甚至可以六親不認。有一種失落的情緒在心中醞釀,小玫垂頭喪氣。
「你不是女的誰是女的。」這女生古里古怪,不領情就算了,吃虧的又不是他。
第7章(2)
「趣趣,煙煙真的是你表姐?」茅求問。
「當然啦,包包姐是姑媽的女兒。」背地里闞雲趣又恢復了那可笑的稱呼。
「她是你姑媽親生的?」茅求又問。
「當然。」闞雲趣覺得師父的問題好怪,不過他還是如實回答。
「這就怪了。」
有什麼奇怪,闞雲趣不明白。他表姐從小就凶惡,他可吃了她不少虧。姑媽和姑父明明那麼慈祥,怎麼會生出一個怪胎表姐。小時候每回生日許願,他都祈禱換一個表姐,可惜這麼多年從未如願。人家說愛情可以讓一個女人變溫柔,怎麼沒見他表姐換副心腸呢?
茅求說的怪,是他徒弟很正常,但徒弟的表姐又很不正常。如果他們是親表姐弟,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差異?難道……茅求心中駭然,難道他徒弟也是……那太可怕了!他養虎為患這麼些年竟沒察覺!徒弟看起來很笨原來是扮豬吃老虎,他、他太可怕了!深藏不露啊。
「師父,你要不要睡覺,我困了。」闞雲趣打個呵欠。
「……我不困……你……先睡……」茅求的聲音抖了又抖,背脊一陣惡寒。
「喔,小玫你也洗洗睡吧。」闞雲趣對屋外的人說。
天色已晚,小玫坐在門口呆呆看月亮,思緒萬千睡不著覺。有人和他一樣,萬千思緒睡不了覺。
笑話,睡得了才有鬼!兩只妖怪呢,兩只妖怪、兩只妖怪……
回到家,包煙煙的雙眼又綠了,她引以為豪碧綠清透如琉璃的眼楮在元開看來就是冒著青碧慘綠幽光的鬼眼。
「不要過來呀!」臉色蒼白的美男子很配合發出一聲慘叫,比起上次有很大進步,他沒有昏倒。
「有進步但勇氣還有待訓練加強。」包煙煙收起綠光,恢復成淡淡的琥珀色,她從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給元開,為他收驚。
元開一飲而盡。
「我那呆表弟告訴我他們此行的目的是捉一只狐妖,據我所知狐妖就在我們中間,對此你有何看法?」包煙煙斜睨他一眼,意有所指。
事情,到了說清楚的時候。
「我的看法是,你就是那只媚惑人心的狐妖。」元開的臉蛋紅撲撲的,幾分醉意侵襲讓他肆意輕狂,舒展四肢橫陳在沙發上,姿態十分撩人。
包煙煙又想咬他一口,也不知道誰才是狐媚子。她拿手去彈他的額頭,他卻忽然抬頭用嘴餃住她的指頭,牙齒輕輕一咬。
一縷媚情從手指直達心窩,包煙煙幾乎不能自持,她連忙收納心神,呵斥道︰「該死!你的小小伎倆也想迷惑我?」
「如果能迷惑你我倒十分樂意。」元開握著她的手,嘴邊勾起一抹蕩人心魄的詭笑。
「元開,如果這是你的真名的話,你是否可以告訴我,你不打算再玩下去了?」包煙煙沒有抽回自己的手,任他握著,他們四目含情相對執手深情相望,宛如熱戀中的情人。
「玩,當然還要玩下去!只不過我想換個玩法,你覺得怎樣?」元開將她的手放到嘴邊細細啃咬,一股讓心尖顫抖的電流讓包煙煙差點站不穩。
啃雞爪子也不是這麼個啃法,最後一絲理智讓她退離他遠遠的。狐狸精的媚功過不容小覷,害她差點晚節不保。
「好可惜,你並不是心甘情願被我迷惑。」元開意猶未盡,打開冰箱端了一盤雞爪子出來啃。
「可我是心甘情願陪你玩呀。」包煙煙退到安全距離,不敢小覷狐狸男的媚功。
他們都很無聊,天生惡質,以整人為樂。
「小姐,我差點被你玩死。」元開申吟一聲,有這麼玩的嗎?她一點也不了解他的真心。
「我是善盡陪你玩的責任。」不玩白不玩,玩死活該,世上又少一禍害。
「你表弟,」元開特意加重後面兩個字的發音,「他會捉鬼降妖?」
「他是龍虎山張天師門下第二十八代宗主之入室關門弟子,至于他師父,不用我介紹了吧。」包煙煙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