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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遙歌 第12頁

作者︰塵語

「五爺,喝茶。」倒了杯水正要喝,突然想起一邊還有個名義上的主子,她轉手放到白碧波的面前,又倒了一杯給自己。抬頭看向丫頭,她雙手捧著杯子不知在想什麼,這幾日她的樣子漸漸有了改變,還是不多話,卻開始漸漸和他說話。

「五爺,人家問好是要回應的你知道嗎?」

「五爺,問候是雙方面的,當別人問候你時,你所需要做的其實也只是一聲回應。」

「來和我念,早。」

「早……」

「對啦,記得哦,有人問候的話就要回喲。」

「五爺,如同問候的那個早字一般,當同意時多說一個好字,比起只是點頭來是有極大區別的,僅僅只是一個字卻會讓人感到愉快。」

這樣漸漸地看著她,明明沒有像兄弟們那樣說很多話,也不是親人,他卻總是覺得有什麼在吸引著他的心神,只是看著,心里便漸漸清明,盡避總是堵堵的讓人喘不過氣,卻無法回到原先那種生活,那種已經沒了任何感覺的生活。

他並不知道怎麼算是好的,長到二十歲也不知快樂與痛苦是什麼,盡避記憶中似乎有過那種感覺,卻在每每回憶時越來越淡漠。

以致如今,已經不能再感覺那時的心情,仿佛在看一本與自己無關的書。

明明支持他度過漫長的十幾年的親情也不再覺得溫暖。

明明全部記得,卻無法再感覺到溫暖,甚至連失去這份溫暖的恐慌都不再出現。

無感,無心,無情。

愛憎于他已經不再重要,仿佛不曾擁有,失去時也沒有心痛,只是在開始時有一點點掙扎,漸漸地仿佛有另外一個自己,看著看著,一切都不再有感覺。

出現了一個她,不言不語,只是就這樣靠近了他,軟軟的小手,輕輕地為他系上腰帶,梳理頭發,衣袖間淡淡的清香,安撫了他的心神。

記憶里不曾有過的感覺,緩緩升到心中。

看著她漫不經心地看書,喝茶,簡簡單單地和他說話,舒服的笑容。

罷剛回到家中時,他還可以回些話,卻需要反應一下才說得出,有時尚未來得及開口,等的人卻以為他不想開口,怕他不悅,轉移了話題。

漸漸地他不能再開口,起先還著急說不出話,後來便不再想說話,到如今不知怎樣開口說話。

而她卻那樣耐心地等著他開口,清澈的眼楮沒有一絲急切,帶著溫和的笑容,就這樣對著他笑,恍惚間,口中已經隨她重復了一句又一句。

只是看著,便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只是想要一直看著她。

心里的感覺是陌生的,隱隱的似乎有什麼在涌出,卻又堵在一處無法順暢。

盡避並不是很舒服,但卻讓他想要听她那溫溫的話,看她得到回應時的滿意笑臉,見她笑便會想要再看更多。

盡避心里莫名地堵著,幾乎要喘不上氣來,卻是前所未有地期望著。

期望她的笑,不同于以前那種淡淡的,不同于偶爾不舒服的,形容不出,感覺卻告訴他不同,每個笑都不同,不由自主地看著她,卻不知為什麼。

只是看著,便覺得心神清晰,不再如以往那樣思緒斷斷續續,一晃便是一天過去。

每一個時辰,每一件事情,所讀的書,所見到的景,一一開始記在心中。

第5章(2)

大大的太陽下走著一輛牛車,車里坐著的正是白碧波與白水遙。

沒了小七的吵鬧,車內打早上開始便安安靜靜的。

從昨日在客棧里白雲風宣布分兩路走後,小七便纏著她問個不停,最後還是懼于他五哥的冷眼才乖乖地回房去了。

說也奇怪,打從山上回來,白碧波便總是跟在她身後,除每日到了時間去睡覺外,便總是無聲地跟著她。開始並不太在意,近幾日感覺卻越來越明顯。

往日這人是無聲無息的,便是跟著,存在感卻也不那麼強烈,如今卻能明顯地感覺到他的目光,喜于他不再無感無覺的,卻有些頭痛。難道因為自己用對了方法引出了他的反應,所以才會這樣嗎?

手里拿著書,心思卻已經不知跑到了哪里。

分開走是她提出來的,想要調查又不能引起懷疑,跟著白雲風這個大目標,無疑是最壞的選擇。只是沒想到那個白雲風居然如此放心地就這樣將寶貝弟弟交給了她。

要說起來,她也剛剛在白家工作幾個月的時間,他倒也不怕她把人給賣了。

而且,照現在白碧波的狀態,估計被賣了也會乖乖的吧。

輕輕笑起來,水遙嘆了口氣,這白雲風是吃定她對白碧波的心軟了。

她自顧地出神,他目不轉楮地看著。

除了早上起來時,那一聲問早,她便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只是看著便覺得心里有什麼要涌出,卻礙于一層高高的屏障無法越過。

也許是從她第一次靠近帶來的溫度,也許是因她淡定對待自己的樣子,也許是因為她那溫暖堅定的眼眸,靜靜地等著他吐出久違的第一句話。

不知從什麼時起,他便只能看著她了。

四哥說她是個不同的女子。

他並不知尋常女子是什麼樣子的,最最親近的母親見到他便淚水漣漣。以至于心疼的父親這幾年總是帶著她出去游玩,以免總是見到他便傷心流淚。

有多久沒有想起了?

是從不再對母親的淚水心痛時?

還是漸漸淡忘了母親的疼愛時?

他撫著有些郁結的心口,想不起,想不清。

卻也發現,往日無波的心底泛著不知名的騷動,只要在她身邊,他便會不停地想,心里也總是莫名地騷動著。

緊緊的,算不上舒服,卻讓他無法停止,想要更多。

靶覺到他的波動,水遙抬起眼,卻嚇了一跳,那一直平靜無波的眼中清晰地寫著困惑與焦躁。不再一閃而過,那樣明明白白地映在其中。

小小的牛車不比白家的馬車,兩人本就坐得極近。

微微平下心情,她拉起他的手,靜靜地展開笑容。

「五爺想說說話嗎?」

「嗯……」手上傳來的溫軟觸感讓他不再那麼難受,人也漸漸平靜下來。

「五爺覺得與之前有什麼不同嗎?」輕輕的,如同在撫著一只不安的貓兒,她一下一下地輕輕撫過他的手背。

「氣悶。」空著的手撫在心口,他不知這是什麼感覺。卻知道與她肌膚相貼讓他感覺十分的安適。

「討厭嗎?」

「不。」搖搖頭,目光落到她的手上,想起她早起為他梳發時的感覺。空著的手下意識地拉了上去。

腦中閃過年幼時母親愛憐地撫模他的情景,他宛如神游一般伏子。

被他的動作搞得一愣,呆呆地看著他緩緩滑子,伏在自己膝上,拉著她的手放在頭上,像一只溫馴的大型犬等待著主人的安撫。

水遙下意識地撫過他的發,見他雙手環過自己的腰,舒服地閉上眼楮。

不由失笑,看來他很喜歡自己模他的頭發嘛,早知道也不用老是借著梳發的機會偷偷模了。雖然這個大個窩在小小的車里有些好笑,卻對于他的主動親近心中涌上莫名的滿足。

有人分享體溫是一件很奇妙的感覺,從小到大,她沒有一個可以擁抱的人,暖暖地纏在腰間的手,貼于膝上的身體散發出來的溫暖讓人精神有些恍惚。

下意識地撫過散在膝上的美麗長發,與這人認識以來的過往漸漸在腦中回放著。

他有一雙美麗的眼眸,卻深深的讓人看不到底,有如沉潭,深不可測,卻引人欲陷入其中,害怕他的人想必就是被那種不由自主的吸引嚇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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