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的感覺完整塵封於心底,一見著她;所有感覺便紛紛出籠。
在機場大廳,望著那抹離去背影的同時,他得到了一個結論,並開始了延續這場未竟故事的布局。
打听到她正在找尋新住處,他刻不容緩地聯絡上她委托的仲介公司,自己充當不收費的介紹人,推薦社區正欲招租的周家空屋,超出她預算額度的房租部分,則自行吸收下來,至於該給仲介公司的服務費,更是一毛也沒少。
接著,透過私底下的穿針引線,不著痕跡地湊合同一間仲介公司的另外兩位女性委托人,讓她們三人順利合租周家的空屋,讓她成為他的鄰居,一下子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每一步暗樁,都為了請君入甕。
但他似乎輕忽了她的聰敏,她的反應透露她已經知情了。
「你應該知道自己欠我一個解釋。」
她欠他!?他在說笑吧?這輩子,她最問心無愧的就是對他,一絲一毫的愧疚也沒有!
「現在沒人,你可以說了。」
甯甲權瞪著那對抗拒的眼眸,性格臉孔上驀地點燃囂然的火焰。她竟用怨恨的眼神看他!?
「你要我說什麼?」薄荷心痛合眼。什麼她都不說。也或許沒有再說的必要了,因為……失去的再也回不來了。
吐口氣,慢慢睜開眼楮,她已巧妙地掩飾眼底的傷痛,只能看到兩簇撲朔迷離、不馴的火焰。
決定離開他的前一天晚上,她在私人日記里寫了一段話,讓自己在兩年來,印象清晰,心一有動搖,便拿此警戒自己——
「這幾天,我的心一直這麼問自己,是不是該開始隨遇而安地面對愛情了?
然後,我听見自己如此回答︰是的,早該如此了……
不過,那不代表我放棄了談愛的權利,我相信隨遇而安的愛情,絕對比強求得來的愛情踏實。
薄荷啊薄荷,請你記住,當你看多了曇花一現的愛情之後,你會發現,下一次你要的,絕對是穩定的感情。
所以前提是,除了淨空自己外,還要懂得為自己篩選,篩選值得投入的感情,那樣才可能會出現生命當中那個對的人。
我不適合一夜,更不適合三角戀愛,也厭倦了角力游戲的愛情。
談戀愛,我要求品質,還有懂得品味愛情與女人的男人……
我,應該不是你想要的,而你,應該也不是我的最後歸屬。甯甲權盯著她,「現在的我跟兩年前的我不一樣了。」
「我也是。」薄荷以相同肯定的語氣回答他,眼神一樣堅定。
她要的是永遠的依靠,而非短暫的陪伴,她已不是當年那個茫然沖動的失意人,呵護和溫暖不足以滿足她的渴求。
「我回去了。」這次沒有猶豫,帶著瞬間凝聚的勇氣,走得匆忙。
第八章
我想過該如何,我才會覺得我得到對方給的安全感一個只想接受卻膽怯付出的人,可以給的好像比別人給的少很多,為什麼會這樣。
我想因為我是個太過於被動的人,因為我是個太保護自己的人,所以面對心中渴求的安全感我只承靜靜的站在原地等著接受別人的付出︰感覺到對方真的給了我也才能勇敢的多給一點相對的回饋,因為我還是沒有安全感的害怕如果我給的多了,會不會讓對方以為他己經完全擁有了,然後他可以給我的就會越來越少甚至是少過於我給他的。
那麼我的安全感又會慢慢的減少直到完全歸零最後我又只能自己一個人,難過起來日子繼續往前推進,薄荷依然當著空中飛人,周游各個國家之間,一切看來一如往常,不同的是,她再也無法以平常心服務機上旅客。
當機上多了一個甯甲權,身為空服員必備的沉穩冷靜,與訓練有素的應對技巧,悉數蕩然無存。
她不訝異他的能力,對於他的個性,她並非真的不了解。
凡是甯甲權想要的、想知道的,他不擇手段也要弄到手。
自他知悉她服務的航空公司以後,最短一個星期,長則半個月,至少搭乘一次他們公司的班機出國,她是不明白他出國的目的,卻很清楚每趟旅程他最大的興趣,即是與她大玩貓捉老鼠的游戲。
他會刻意在登機前,在機場餐廳找到獨自用餐的她,坐在她的對面與她一同甩餐,制造引人遐想的可能,讓‘些不期然偶遇的同事,好奇地臆測他們的關系。
接著,各家航空公司奉為貴賓的他,總是放棄頭等艙的一流待遇與享受,委屈降等,改坐商務艙;原因無他,因為她的年資不長,頭等艙的服務工作通常由資深的學姊負責,戲要上癮的他,必須到商務艙方能繼續他的游戲。
態勢悠閑地背靠座椅,甯甲權找碴似地叫來了薄荷,「真巧,我們又踫面了!」
「甯先生,您好,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嗎?」薄荷盡責地維持空服員應有的禮儀,粲笑如花,客氣詢問。
明明知道他存心刁難,她亦不能有所怨言。
座艙長不像其他同事一般八卦,雖自他們那兒得知訊息,知曉他對她的態度特別不同,甚至與他被散布在坊間的各類商業周刊報導里的專業形象,及穩重冷靜的個性迥異,但她亦無暇思慮太多,一逕秉持凡事以客為尊、以公司聲譽為重的理念,再三勸她能忍則忍。
「你叫什麼名字?」挪移婆勢的動作宛如優雅的大貓,睇著她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你知道的。」薄荷不讓自己掉入他設下的陷阱。
「為什麼我會知道?」他柔聲笑道,可是笑意始終未曾達到他的眼。
「我的名牌上有我的名字。」事情發展至此,再愚笨的人也該懂得他心里的詭計。
他想激出她的火氣。
「我想听你親口告訴我。」
「薄荷。」簡潔有力,沒有多餘的第三個字。
「薄荷是嗎?兩年前,我也認識一個名叫薄荷的女人,但她無情無義地離開我,你呢?」
心弦猛地一悸,「我……怎樣?」目光回避,言詞閃爍。
「你也是一個薄情寡義的女人嗎?」炯熱的眸光堅定不移,血液在體內喧噪不止。
「我不知道……」薄荷也許無法苟同他的指控,但又難掩心虛心慌,倉皇欲走,「倘若甯先生目前沒有其他的需要,我得去服務其他的旅客了。」
避不了他的反應,連忙退回廚房準備餐點。
甯甲權按兵不動,犀利的眼一直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發現她往洗手間走去,他即刻起身。刻意拉上兩個客艙之間的簾幕,她一出來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大掌搗
住她的小嘴,摟抱縴腰的手勁猛地一收一將她攬向自己的身。軀,密切貼合。
薄荷本能地想掙月兌,驚詫的大眼瞪圓,恐慌不解地看著他。
「我勸你別再作無謂的掙扎了。」瞅著她,「你答應不出聲,我就放開你。」
薄荷又急又氣,處於弱勢的她偏又拿他沒轍,只好認命的點頭。
手一松開,缺氧好一會兒的她,用力連吸好幾口,第一次發覺原來機艙里的空氣是如此的新鮮美好。
然後,意識清楚地盯著另一只似乎沒有移開打算的手掌。「你的手。」
「怎樣?」
「你答應放開我的。」
「我只答應拿開蓋住你嘴巴的手,可沒答應其他要求。」
「你——」他的五官方稜有型,但是只要沒有任何情緒表情,看起來就顯得陰沉冷漠。
而現在的他!就有些駭人。
可是,該生氣的人是她吧?
她強烈地感覺自己被他耍著玩。
「听說空中小姐和一般上班族一樣,也是有考績評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