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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難逃 第2頁

作者︰蘇華

「奴才給各位大臣背幾句文章,打發打發時間嘛!」小別子低下頭詭辯。

弘歷瞪了小別子一眼,無奈地說︰「滿肚子都是那些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東西,還敢在各位大人面前獻丑?」

「奴才獻丑,不過是為了博君一笑……」

小別子的話還沒說完,弘歷便截斷,「拿張大人來開玩笑,成何體統!」

「奴才該死!」小別子果真發現張廷玉僵著一張老臉,于是趕緊 哩咱啦的自打耳光,「張大人請息怒,奴才該打,奴才該打!」

「沒事、沒事。」張廷玉忙說,「今天是格格大喜,開開玩笑,無傷大雅。」

不等弘歷開口,小別子立刻逢迎諂媚道︰「張大人更是英明睿智,大人有大量,不記奴才過!」

侍衛長這時忽然神秘的來找弘歷,「寶親王,可否借一步說話?」

弘歷看了眾大臣一眼,低聲道︰「咱們到外面去說。」

兩人到了回廊處,侍衛長悄聲說︰「城外發現一個軍爺,是廣東何大人府里派上京的,被人殺了,卑職擔心有亂黨,趁著今天采寧格格和海格大人大婚,混進宮來!」

「你也知道今天是采寧和海格的大喜之日,別弄得人心惶惶。」弘歷交代,「加派人手,暗地里多留神。」

「卑職明白。」侍衛長匆匆離去。

秦羽原先還是一身軍爺的裝束,繞過回廊,轉眼的工夫,已經搖身一變成為一名身穿朝服,年輕俊朗的內閣學士。

趁著今日采寧格格出閣,宮中混亂異常,竟沒有人特別留意他這張陌生面孔。

當迎親的樂隊開始奏響喜樂,秦羽便趁著震天響的節奏,身手利落的走向軍機處。

軍機處的門外掛著一塊白柚木牌,上面寫著「誤入軍機處者處斬」。

這個時刻,軍機處里顯得十分沉靜,因為此刻里面空無一人,秦羽在回廊處觀察了一下,大著膽子推門進去。

他來這兒的目的,是要拿回呂雋帶走的密函。

然而在成堆的摺子里,想找出那份密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況且密函一旦進了宮,也就算不上是「密函」,但他受命取回,用意無他,年羹堯只是想讓雍正知道他有來去自如的本領吧!

秦羽搬開一疊奏摺,果然看見了那封密函。

「晚宴開始了,你還不走嗎?」

一個略帶稚女敕的女子的聲音,忽然自秦羽的身後傳出。

鎮定的回過頭來,秦羽看見一個身穿月牙白,繡著五彩蝶常服袍的年輕女子。

「對不起,我還以為是珞貝勒呢!」采歡朝他嫣然一笑。

秦羽微笑地凝視著她,心中卻是松了一大口氣。

「姑娘是……」他將手上的摺子放回去,氣定神閑的向外面走去。

「我是采歡格格!」采歡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略帶靦腆的男子,「怎麼以前沒見過你?」

「我也從沒見過你。」秦羽一臉正經地說,「門口掛著的牌子,你應該看見的,這地方,似乎不是格格該來的。」

采歡噘起嘴來,氣呼呼的說︰「誰說的!這地方我不但該來,還三天兩頭不得不來呢!」

「是嗎?」他露出一臉的疑惑。

采歡昂起下巴,「我奉皇上之命,幫莊親王一起編選‘上諭內閣’,當然可以自由進出軍機處啦!」

「原來如此!」秦羽微笑著,「下官是內閣學士張劭祺,剛到京里述職,什麼規矩都不懂,連路也不認得怎麼走,又不敢隨便問,怕讓人笑話。」

采歡忍不住笑說︰「你準是吃了那些奴才的虧!被坑了多少?」她指的是太監慣向奏事官員索取的宮門費。

「嗯,就別提了!」秦羽含糊以對。

「你有什麼不懂的就問我吧!那些奴才們勢利得很,專欺負你們這些剛進宮的。」

秦羽大膽地開口,「是不是每一次進出宮門,都必須帶著腰牌?」

「那當然啦!」采歡淘氣地指了指她放置腰牌的荷包說︰「宮里不長眼的人可多著,萬一踫上個像你那樣盤查的家伙,我身上什麼都沒有,胡里胡涂讓人家拉出去砍了,那豈不是冤枉!」

秦羽尷尬的一笑,「格格罵得是,下官確實沒長眼。」

「跟你開玩笑的。」采歡其實並不在意。

他看見一隊御林軍正從遠處朝這里走過來,忙說︰「下官忽然想起一件東西忘了拿,失陪了!」

采歡只見他快步穿過回廊,一眨眼便沒了蹤影。

「格格,這麼快就要回去啦!」總管太監高扯著嗓門說︰「小順子,送采歡格格上馬車,小順子……」

「李公公,你別管我了,今晚大家都忙,我自己走就行了。」采歡體貼的說。

「那奴才就不送了,格格您自己路上小心。」總管太監趕忙又兜到別處去招呼。

采歡吐了一口氣,總算從喧囂的御花園里溜出來了。

「格格,打算回去了嗎?」秦羽忽然出現在采歡的面前。

「是啊!」采歡對這個神出鬼沒的家伙感到有些詫異,「你也酒足飯飽啦?」

「今天入宮忘了帶腰牌,早上還是搭秦大人的車來的,可是我見他跟其他幾個大人正酒酣耳熟,我想先走了,但總不好意思要他送我。」

采歡故意說︰「你可以找李公公幫你安排。」

「嗯……」秦羽似乎有點不知所措。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算了,我吃點虧,送你出宮嘍!」

秦羽就這樣坐上了采歡的馬車,他微微掀開簾子,發現外面的御林軍正嚴密的在整個紫禁城里來回的穿梭著。

「我以為格格都是住在宮里的。」他試探地說。

「你知道我阿瑪是誰嗎?」她苦笑的看了秦羽一眼。

秦羽笑著搖搖頭。

「太後告訴我,康熙爺在時,我阿瑪受封為撫遠大將軍,在阿瑪出征前,康熙爺還親自行祭告禮,當我阿瑪乘馬出天安門那日,諸王及二品以上文武百官,齊聚德勝門軍營送行……」

秦羽想起自己的父親,當年追隨撫遠大將軍出征西北的情景……

「多少人以為,我阿瑪立了軍功回來,康熙爺就會把皇位傳給他,也就是當時的十四皇子。結果,康熙爺駕崩,風雲變色……之後,四叔竟讓他……竟讓他去景山守皇陵。」

他驀然捂住了采歡的嘴,「別再說,再說你就要哭了。」

睜著一對一緊水雙眸,采歡怔怔地望著秦羽,他的溫柔,正觸動了她心底最軟弱的地帶。

他慌忙地把自己的手收回來,尷尬地說︰「對不起。」

這一瞬間,一種未曾有過的情悻,風馳雷掣般的令兩人心神皆蕩漾……

馬車出了宮門不久,采歡開口,「我就住梧桐閻里,已經到了,你住哪?我讓小祿子送你回去。」

「今天已經給格格添了不少麻煩,我住的地方離這兒不遠,自己回去就行,告辭了。」秦羽跳下馬車,頭也不回的走了。

采歡望著他孤獨的背影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中,一種依依不舍的情懷,莫名地涌上心頭。

「有眉目了嗎?」

秦羽回到客棧時,葉霜已在他房里等候。

「密函在軍機處里,只要拿到進宮的腰牌,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密函帶出來。」他說。

「腰牌?」葉霜蹙了一下眉頭,怪道︰「你不是坐那丫頭的馬車回來的?居然沒把她的腰牌拿回來?!」

「我有我的辦法,不勞你費心。」秦羽冷淡地說。

她憤然地質問他,「究竟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冰冷?」

秦羽瞅著她,以一貫冷淡的語氣道︰「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我變成一個冷血的殺手,你說殺手不能有感情,不能有慈悲,不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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