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風第一個念頭認為他是故意戴變色隱形眼鏡來嚇人的,她才不會這麼輕易被嚇到呢。因為她還戴過像豹一樣的隱形眼鏡,打扮成豹女參加化妝舞會。
這回,她捉著他肩膀,挺起上身靠近他。
達倫被這反應嚇了一跳。這女人在干嘛?她不是應該浮現害怕的表情嗎?怎麼反而更貼近?他有點不知所措,一到了溪旁,馬上把她丟了下去。
李天風呆楞地坐在溪水里。這個莽夫在干嘛!?她衣服都濕掉了,她就身上這套衣服,等一下濕淋淋的上岸,不就曲線暴露了?處在這群未開化的原始人之中,那她的貞節豈不是不保了?她嘴一抿,將水潑向他,想讓他也跟她一樣濕答答。
正在溪旁月兌鞋的達倫沒料到這女子這麼大膽,竟然敢向他潑水。他快速月兌掉另一只鞋,涉水快速捉住她雙手。這個不知好歹的家伙,他原是好意讓冰涼的溪水冰敷她腫脹的膝蓋,現在竟反向他潑水,沒有人敢如此無禮地對他。
看著他雙唇緊抿,眼神冰冷,而她雙手又被捉住,不用言語也知道他生氣了。正常的人都知道該收手了,但那人絕不是一向有仇必報的李天風。
沒了雙手,還有只健康的右腳,她奮力地踢著水潑他。
達倫冷笑。這女人還真有勇氣,就不知是蠢勇還是不知死活。他將她上半身壓到溪水里,雙腳壓住她的下半身,嘲弄地看她努力掙扎浮出水面呼吸。
「王,食物我拿來了。」阿克拿著兩塊餅過來時,就是看到此情景。
達倫放開她的雙手,將她拉了上來。
「放著,你可以走了。」
阿克從未看過如此模樣的王,暗忖這女人竟然有勇氣惹王生氣!?
李天風終于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努力地吐掉幾口水後,她終于體認自己無法抵抗他的蠻力。她看著他嘲弄的眼光,一副「這下你知道我的力量了吧?」的神情,覺得好嘔。
達倫看她再無反抗之意,也就起身。看看全身濕透的自己,他月兌掉濕濕的長袍、上衣,擰吧後披在石頭上。
他雖然生氣,但有一絲佩服那女子。看她嘴巴翹得半天高,擰著濕答答的白長絲衣;而緊緊貼住她軀體的翠綠短上衣、短褲若隱若現,水珠兒襯著那身粉女敕肌膚更晶瑩剔透,垂落臉頰兩旁的烏黑秀發讓皮膚顯得更加白皙。
氣死人了。李天風像擰抹布般的擰吧頭發,她從未受過如此待遇。她用手當梳子耙了耙頭發,都是那個臭男人害的,她生氣地瞪他。
喔哦——情況不妙。那男子死盯著她,雙眼變得氤氳迷蒙……這時她才發覺身上衣服經水打濕後變得幾近透明了。
她慌忙察看四周,腦海只有一個念頭——逃。
她忍著痛站起來,想往溪的另一邊走去,但還未跨出一步,身子已騰空地被他橫抱至他的大腿上坐下。他掀開她的裙子,一手捉住小腿,一手按著腫脹的左膝。
她努力掙扎著要離開他的懷里,不料卻被他瞪了一眼後,又乖乖地坐了回來。
她看著他的手掌持平地在患處繞圈圈,她覺得那塊受傷的膝蓋骨變得既冰又熱,腫脹漸漸消退,慢慢恢復成原來正常的模樣,如變魔術般,左膝好像未曾受傷似的,連一絲疤痕、瘀青都不留地全好了。
她以充滿崇拜的目光看向他。她試著站起來,竟然也不痛了。好神奇啊!她快樂地轉了一圈,沒有任何不適了。
她快樂得忘形地跑去抱他,親了親他的臉頰,用中文、日文、英文、法文向他道謝。
在她轉身離去前,達倫攫住她的手腕,將她拉下,李天風隨即跪倒在他兩膝之間。在她還來不及抗議前,他的頭已傾下,雙唇被他的唇印上。他用手固定她的後腦,制住她的掙扎,雙唇如吸蜜般的吸吮她的上唇,舌頭逗弄著她張開嘴。她驚訝得朱唇微開,他的舌頭趁機侵入,深入而饑渴地吻她……
他將她的雙手放在他的頸後,將她抱放于右膝上,傾入更多熱情吻她。她沈醉于美妙的感覺中,仿佛人在雲端飄浮,呼吸愈來愈急促,身體不知不覺更偎近了他。他離開她誘人朱唇,轉向她眼下、臉龐與喉嚨,點燃熾熱的火苗……
「王,不好了!前方有撒克人,他們首領山貓指名要找你。」阿克急步奔來。當他看到上身的王及他懷中的人兒,馬上轉身繼續報告︰「山貓不知哪里得到消息,知道神石已毀、黑熊被殺,他說要替他族人討個公道。」
達倫馬上放開懷里的美人兒,撿起丟在石上的衣服穿上。隨即又從手上發出熱氣,將那件及膝長袍烘干。他皺了皺眉頭,因時間不夠,來不及也幫她把身上衣服弄干。
他將長袍披在她肩上,幫仍呆楞、羞怯且一臉鮮紅的她把手伸進袖子後,再將袖尾折了三層,指示她自己把扣子扣上。
天!她絕不可以再讓這種事發生。她邊扣鈕扣邊想,她不能讓他如此予取予求、蠻橫行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簡直一點都不尊重人。就算她不懂他們的語言,但她很聰明的,至少事先知會她一下要干什麼,否則每次都嚇得她膽戰心驚的。
*
李天風被這種一觸即發的靜肅氣氛所震撼。
山谷另一邊有數十匹人馬,她輕數一下,約三十余人,人人嚴陣以待,箭在弦上,皆指向這邊。個個穿著打扮就像之前與他們對陣的部族,衣色鮮艷,五官神似,臉上全散發著殺氣騰騰的凶光。
李天風和那群女奴一起,差別在于她們被繩索綁住雙手,串聯在一起,而她並沒有。她一身黑袍處在一堆鮮艷衣服之中,特別明顯。那些女人輕視地瞄她,還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觀看前面戰況。
李天風移動腳步找一個視線佳的位置,伸首引頸地找他。雖然這人老板著一張臭臉,又強吻她,但她可不希望他死。
達倫縱馬至前,大喊︰「我就是龍堡主人達倫•衛律,找我有什麼事?」
對峙的人群中有一人馬向前。「我是撒克人首領山貓,我想知道你是否殺了我族黑熊他們一家族人?」
「是的。那些男人全部死了,女人將倫為奴隸。」
後面的弓箭手聞言,每人皆現出殺氣,調整弓箭將目標指向他,就等首領一聲令下。達倫後面的黑衣武土也頓時血脈賁張,隨時準備沖出保護他們的王。
山貓要後頭弓箭手將箭放下,又說︰「達倫王,听說你英明睿智,我想要知道他們因何原因遭受殺害?」
「他們不該進我龍堡偷神石,所以該死。我以禮待他們、信任他們,沒想到他們欺騙我,所以我必須殺死他們,以挽回我的名譽。」
「那麼神之子,你奪回你的神石了嗎?」
「沒有。黑熊毀了它,所以他的女人必須付出代價,你有異議嗎?」
「那麼神之子,你的神力還在嗎?」
達倫明白他必須讓山貓絕望,斷了他想得到龍堡的著望。「山貓,你何不看看你身後,看看我的神力還在不在?」
丙然,當山貓一回頭,後面所有弓箭手頓時全摔下馬,每人全勒住自己脖子,哀號連連地在地上打滾。
山貓馬上換上一張趨炎附勢的嘴臉,跳下馬,雙手交叉于胸前表示服從。「達倫王,你已證明你的力量,我們撒克族願跟隨于麾下。」
後面那群人驚魂未定地站了起來,個個亦雙手交叉于前。
「達倫王,太陽已升至頭上,我邀請你們到我們帳篷里用食,接受我們一族的款待,原諒我們的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