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這六天內夏芸趁他不在台灣之際,有個什麼決定的話,那麼……想到這兒,秦惟岑更是心頭一緊。
到底該如何是好?秦惟岑左思右想後,終于有個決定,不論方法有多麼卑劣,這肯定會是最有效的一擊。
「芸芸,你和傲世是不是簽了一份三年的合約?」
听到裴蕾的電話,夏芸為之氣結。「他、他太過分了!他到底想怎樣?莫非他想魚與熊掌兼得嗎?」
裴蕾在電話那方好言相勸著。「他是否想魚與熊掌兼得我可不知道,不過你得將合約的事情先解決,該怎樣就怎樣。誰怕誰呀,先把它弄清楚再說嘛!」
憶起當晚,夏芸被電話聲驚醒,不舍得驚擾正在沉睡的秦惟岑,伸長柔荑接起吵嚷的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已經被電話里頭的女聲惹得心如刀割——
「岑哥,我不管啦!爸爸叫你一定要來接我,他還說我們的婚事施得太久了,要你空出檔期快點把終身大事辦一辦,還有,我在新加坡這里發現幾件白紗好別致哦,等你來接我的時候拿給你看,好不好?岑哥……岑哥你在听嗎?岑哥……」
電話里的女聲是如此嬌媚,想必是個貌美如花的可人兒。
結婚,她說他們要結婚?秦惟岑要和電話里頭的女人結婚?
他要娶別人!那她呢?她該怎麼辦?
秦惟岑不是說愛她嗎,還說要她嫁給他?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惟岑這唇里含著蜜糖的老狐狸,昧著良心的大騙子,太過分了!
笨蛋,她真是個大笨蛋!竟以為他對她是一見鐘情,想和她天長地久。
他一定是對她下了什麼迷藥,才將她搞得神魂顛倒,被他要得團團轉。
神色恍惚的夏芸顧不得電話那頭媚聲迭起,手一軟話筒從她柔荑中滑落。痴凝了熟睡中的秦惟岑好一會兒,她突然有股沖動想將秦惟岑從睡夢中狠狠地打醒。
但是……她狠不下心、打不下手呀!
夏芸沒有半點想哭的感覺,只是很生氣、很生氣!
倏地她縱身躍起,不想再和秦惟岑多相依一寸,更不想再留在他面前半秒鐘,她懷抱著赤果的身子,撿起四散一地的衣物迅速穿起。
然後,她匆忙地拾回自己的提包,拿出口紅在更衣室的穿衣鏡上,寫著大大的六個字「我不做了,再見」,出出心中的怨氣,旋即奪門而出。
夏芸簡直像個害怕驚動主人的竊賊,狼狽地落荒而逃。
如今事已至此,縱然心里有再多的不快,但她還是接受了裴蕾的意見,撥起傲世廣告的號碼。
「我是夏芸,請問是胡小姐嗎?」
听見夏芸的聲音,Miss胡心里有些忐忑。
因為對于夏芸的不告而別,秦惟岑對外宣稱她被派到意大利處理他的私事,要過一陣子才會回來。又說夏芸覺得工作繁重可能會吃不消而離職,還向Miss胡交代夏芸可能來詢問職責合約的事宜。
Miss胡當然不願夏芸求去,他們可是征募了許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有夏芸這麼一位令秦惟岑滿意的幫手,如果讓夏芸離去,苦的不只秦總一人而已。
「夏芸呀,秦總都已經告訴我了,你在意大利是不是過得很不好?不要這樣嘛,剛開始都是這樣的呀,所謂隔行如隔山嘛,再熬一熬就過了。難得我們有緣成為同事,希望你不要輕易就這樣離職好不好?」MiSS胡安撫道。
意大利?離職?難道他……夏芸雖是一頭霧水,但她約略猜到這應該是秦惟岑的緩兵之計。
「胡小姐,我想知道有關我的合約問題。」
「你真的要辭職?如果、如果你真的要這樣的話,你得和泰總正式請辭,請他簽署一份同意書後,將它交給我歸檔才行。」
「一定要他簽署同意書嗎?」
要秦惟岑簽同意書,不就是要她和他見面嗎?夏芸嘴里雖若無其事地問著Miss胡,但電話這頭的她卻是氣得直跳腳。
「對,假使沒有同意書的話,你得賠償公司的損失。依照合約規章,以你的薪餉來計算的話,一年六十萬、三年就要一百八十萬。」
嗄——一百八十萬!夏芸是一陣氣急,不是因她付不出一百八十萬,而是他已佔盡了便宜後還要她支付違約金,這未免也太離譜了!況且,當初秦惟岑根本沒給她時間看清楚合約中的內容。
太、太過分了,這老奸巨猾的狐狸居心叵測,他一定早有預謀了!夏芸禁不住暗自咒罵自己,怎會如此粗心大意?
離開秦惟岑以後,夏芸要自己相信與他頂多不過是一日情,和他發生關系也是為了想治愈她的恐性癥,絕不是為他著迷,更遑論喜歡上他。
夏芸向來排斥和她觀念落差太大的異性,更何況像秦惟岑這樣桀騖不馴、孤芳自賞的公子,她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喜歡上他的。
想到自己一夕之間竟成為別人的第三者,夏芸不由得悲從中來。
難道他真要她冠上狐狸精或者是地下情婦的名號,將她安在他那兒金屋藏嬌?
也許她連金屋藏嬌的邊都構不著,隨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被當是垃圾一樣丟棄!
不、不、不!夏芸越想越生氣,怒不可遏的直沖向傲世,打算與秦惟岑理論,好還她一個公道來。
一個身長一百二十公分、骨瘦如柴的男孩——秦逸杰,趾高氣揚地踩在玻璃矮桌上與秦惟岑對峙著。
「秦、逸、杰,你到底想怎麼樣?」小男孩的一意孤行教一彬彬有禮的秦惟岑,都忍無可忍地怒吼起來。
「我不要在這里,我要去翠姨那兒!」
「你明明知道翠姨不在家,她有急事去了紐西蘭,你最好給我乖乖听話、坐好!」
「不要,我不要在這里!」秦逸杰依然面無懼色。
「秦、逸、杰,你給我听清楚,我不準你再胡鬧下去!」這孩子已經鬧了他一上午沒法工作,他實在無法再忍氣吞聲了。
秦惟岑再度冷冽地訓斥,劍拔弩張的聲浪回蕩在門扉。而夏芸的乍現讓當場水火不容的兩人一陣呆然。
秦惟岑萬萬沒想到夏芸會這麼快就出現在眼前,他昨兒個才將她一軍,今兒個她就來棄械投降嗎?早知如此,他真應該早點使出撒手 。
夏芸錯愕地看著一個瘦長的男孩穿鞋帶襪地站在名貴的玻璃桌上,讓一向精明干練的秦惟岑有失形象地披頭散發、橫眉豎眼,這景況也讓她的驚訝不下于兩人。
著輕盈夏衫的夏芸依舊風姿綽約,即便顯露著惱怒卻一點也無損她姣好的容貌。見到她的人教秦惟岑欣喜若狂。
他走向她,溫柔地道︰「肚子里也許有寶寶嘍!算算日子也該有三十六天了!」
他左掌一攬,夏芸冷不防地跌入他的懷里,而他的右手很理所當然的輕撫著她平坦的小骯,猶如夫妻般親密。
「你在胡說些什麼?」夏芸因他旁若無人的暖昧行為而羞怯地推拒著。「你、你別這樣,有小孩在你不可以這樣。」
「沒關系!版訴我是不是真的有寶寶了,一切還好嗎?」秦惟岑任性地對她毛手毛腳的,令夏芸漲紅了一張臉。
對他的目中無人,夏芸不以為然地道︰「秦惟岑,我慎重地告訴你,我沒有懷孕,麻煩請你放開我,可以嗎!」她義正詞嚴地斥喝著。隨即拿出擬妥的請辭同意書置在辦公桌上。「請你在上頭簽字,讓我能夠交差了事。」
沒道理!秦惟岑非常相信自己的能耐,而且每個對他一往情深的女人,都想借由下一代來挽留他的心,不過他一向防御得當,除了葉梅那次,他因為酒後失態,疏于防範,讓她瞞著他生下了秦逸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