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了什麼事?他的心中浮現出不好的預感。為什麼她們之中獨獨缺了羽霜?是她在躲著他,抑或是……
「找羽霜?」南宮蝶氣得猛然轉身,正對著他吼道,「你眼楮瞎了是不是,沒有看到我們六人正在拼了老命,努力尋找她嗎?」她發泄似地將身邊的書掃到地上,「要不是因為你,羽霜也不會走了,你放過她好不好?」她又回到原位,繼續著她的工作。
「昨晚,羽霜駕駛著‘雪鷹’號小型戰斗機離家出走了,還聰明地拆了追蹤器,開啟了隱蔽雷達搜索系統。」念在這小子還有些良心的傷上,醢倩心不甘情不願地具體告之。
唉!羽霜啊羽霜,人常說︰「女人一踏進情關,就會從天才降為白痴。」為什麼你還是這麼精明得可
怕呢?
「看樣子,她是打算放自己一百年大假了。」柳依眉心煩意亂地揉著她如絲般順滑的長發,苦中作樂地發揮她的幽默感。
季盈彬瞪著一連串被電腦否定的命令,再也無計可施了︰「我們沒有必要騙你,羽霜真的走了。」垮著一張俏臉,她可憐兮兮地說,活像只被人拋棄了的小狽。
安東尼的心剎時凝結到冰點。羽霜竟然走了,沒有留下一句話便飛向遠方。她怎麼能沒有絲毫牽掛地想走就走,難道面對感情,她比他還瀟灑?不,他不允許她再次離開。他不會再讓她擾亂他的心湖後灑月兌地走出他的生命。不論天涯海角,就算將全世界的每寸土地都翻過來,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他暗暗地下定決心,這次不論有什麼樣的困難,他都不會再放棄了。
第十章
羽霜靜靜地躺在躺椅上,任由溫和的陽光灑滿肌膚。望著孩子們在一旁嬉鬧玩耍,她揚起一抹恬靜而又滿足的笑容。
半年前,她帶著兩百萬現金獨自飛到這個屬于法國北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上,開始了她素來向往的平凡生活。
鎮子雖小,卻美麗異常。如果說世上真有世外桃源的話,就絕對非它莫屬。這兒就像是一片未經人類涉足的處女地,處處散發著自然美。
在這里,遠走他鄉的她得到了好客的鎮民們熱情的歡迎,不僅在一天之內找到了房子,還在女鎮長
的幫助下得到了一份工作。雖然她無需為金錢煩惱,可她很喜歡這份工作——幼兒教師。看到孩子們純真無邪的笑顏,滿足之情便自然而然地從心中涌現。
的確,做一個平凡之人比做一個不平凡之人要快樂得多,自由得多,也……無聊得多。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在這里生活了近半年了。不知道那六個小丫頭怎麼樣了?她們過得好嗎?以她們比驢還倔強的脾氣,想必還未放棄尋找她吧!完全可以想象到她們焦急的程度,她只能對她們說聲抱歉了。
還有安東尼,他好嗎?當他看完她所寫的那封信時,不知是何反應。不奢求在她如此傷了他之後,他
還能原諒她;也不奢求在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後,他還能不怕死地接受她。所以,她選擇了逃避。
「老師,老師。」一個滿帶恐懼的幼女敕聲音,伴隨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沖向她,將她從奔騰不息的思緒中拉了出來。
「丹那,出了什麼事,怎麼跑得滿頭大汗。」羽霜笑著蹲,用手帕為他拭汗。
丹那和丹森是一對孿生兄弟,平時兩人總是行影不離,連吃飯、睡覺都無法將他們分開。這會兒怎麼只有丹那獨自一人跑來找她,丹森跑哪去了?她奇怪地四處張望,目光在一群群玩耍的孩子中搜索著丹森的身影。
「哇。」丹那沖進她的懷中,二話不說便號啕大哭起來,弄得她一頭霧水。
「別哭啊!」羽霜手忙腳亂地說,「丹那乖,快告訴老師,是誰欺負你了?」
「沒有。是……是哥哥……掉到河里去了。」窩在她懷中的丹那斷斷續續地說出實情。
「該死,我不是再三叮囑你們不要靠近那條河嗎?」將懷中的丹那往椅上一放,羽霜三步並為二步地向小河邊跑去。
但願還來得及。她暗暗在心中祈禱。
羽霜剛趕到出事地,便發現那兒已圍著許多人,連忙碌的女鎮長也在其中。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他們都在這兒做什麼?丹森是否已經被救起來了。「老師。」正在她疑惑的當口,一個小小的,渾身濕漉漉的身體已撲進她的懷中,哭泣聲連綿不斷地傳出,「乖,丹森不哭,男孩子是不可以隨便落
淚的。」輕拍他的背,溫柔地哄著他。
「羽霜?」安東尼好不容易從一堆手忙腳亂的保鏢中掙月兌出來,想看看被他救起的小男孩有無受傷,卻意外地看到一個令他魂牽夢系了近半年的倩影。
正專注于輕哄懷中小人兒的羽霜,被這一聲顫抖的呼喚嚇了一跳,迅速抬起頭,是安東尼?
不,他不可能會找到她。一定是她因太過于思念他而產生的幻覺。閉上眼,她認定只要自己重新張開雙眼,這一切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從別後,憶相逢,幾度魂夢與君同。雖然內心一直渴望能見到他,她卻不知該怎樣面對知道真相後的他。
羽霜再次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仍舊是他那張英俊的臉。
她低咒一聲,將丹森塞進他的懷中,二話不說便轉身就跑。
這下她不能不面對現實了。天!這男人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她。當她那麼絕情地傷了他之後,他為什麼還要陰魂不散地纏著她?
迅速掀去戰斗機上的防曬罩,一件東西都沒帶就跳入駕駛艙,發動引擎。
現在的她不得不感謝許緋月的細心,為了怕戰斗機被她們的敵人利用,她安裝了指紋啟動。否則,她怎麼能如此迅速地開溜呢?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逃跑,安東尼錯愕地怔了一下,馬上將丹森推進站在一旁的保鏢手中,人像離弦的箭般追了上去。見她上了戰斗機,他也毫不遲疑地跳上停在附近的直升機。但是,他仿佛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總裁會開飛機嗎?」一名保鏢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怔怔地問。
「會。」另一名保鏢斬釘截鐵地回答。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他又補充道,「據我所知,總裁只會駕駛滑翔機。」
「該死。」一群保鏢異口同聲地大叫,不敢怠慢地向正試著起飛的直升機沖去。要是總裁有個萬一,伯溫先生鐵定會一腳將他們踢進監獄吃免費飯。安東尼坐到駕駛座後才發現自己從未學過如何駕駛直升機,但他不願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消失于天際。
他深呼一口氣,努力回憶駕駛員開啟直升機的順序。沒見過豬走,也該吃過豬肉吧,聰明如他,這些小case應該不成問題。
丙然,不消片刻,直升機便開始運作了。只不過缺乏實際駕駛經驗的他,很不小心地將機首的探照燈撞掉了,嚇得那些來不及阻止直升機起飛的保鏢們雙手抱頭,仰著腦袋焦急地看著他。急著想追羽霜的他,一個閃神,直升機又很不小心地跟大樹伯伯打了個招呼,鄰坐的那扇沒關緊的門隨即掉了下去。這一次,他的保鏢們一個不剩地全向安全地帶飛奔而去。他們寧可蹲苦牢,也不願意看到總裁在這個法國名不經傳的小鎮上英年早逝。
羽霜帶上安全帽,系上第三重加固式保險帶,正打算啟動超速飛行檔時,突然,她緊蹙蛾眉︰「這個不要命的男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