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除了你還有誰?」他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
「油腔滑調。花言巧語誰不愛听?雖如此,她仍忍不住輕罵一聲。
「我是說真的。」在他心里她就是最美的。
她嬌瞋一笑,說不開心是騙人的,但這麼直接的表達她猶未習價。
「你說的美女是我的秘書……兩個孩子的媽了。」他回答她剛才的問題。
「你的秘書?」她眨著眼,一臉好奇。
「我有工作。還是你直一以為我是個游手好閑的公子哥?」他挑了挑眉,唇瓣一勾,故意饃著她。
「沒……沒有啊。」她故作不懂他話里的諷刺。
「我有問公司,跟保全業務有點相關。」他輕描淡寫,並不打算深入說明。
她略微頷首,沒有多問什麼。
「陪我去一個地方。」他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
她怔了征,沒有抽回手,眼神卻是狐疑地一睨,該不會又要去某某大酒店吧?
「不是酒店。」見她疑慮的眼神,他忙說道。
會是什麼地方?她雖好奇,卻沒有再問下去。
「上車吧。」幫她打開車門。
她想過千百個地方,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種地方!他們來到了近郊的一家私人療養院。
隨著熊騰雲走進一問單人病房。她瞧見病床上躺著一個瘦弱的老人,閉目休息的老人一臉詳和。一旁的看護見到他們,點了點頭,熊騰雲以唇形無聲問著老人是否睡了?
看護笑笑地搖了搖頭。
「外公。」熊騰雲的聲音輕柔得不似平常的他。
這老人是他外公?她望向他。
老人身體微顫,緩緩地睜開眼,一見著他,開心地咧開嘴。
看護遙控將病床微微調高,幫老人家調整到一個可以舒適坐躺的姿勢後便俏然退出病房,在行經熊騰雲身旁時,看護士低語︰「他今天精神不是很好。」表示對話時間不能太長。
熊騰雲點了點頭,突然牽起她的手走到老人面前。
帶個美人來讓你瞧瞧。」他討好地向老人說道。
程孜凡一怔,熊騰雲快速在她耳邊低語︰「有問題等一下再說。」然後故意大聲喊道︰「來,叫外公!」
他一句話讓老人家樂得呵呵笑,那張病容瞬間多了分生氣。程孜凡見狀,便順著他的意思喊道︰
「外公。」話一出口,她的臉頰瞬間浮現淡淡紅霞。
老人家一听,臉上的笑意更加深了。
「你孫子的眼光好吧!」說著還朝老人眨眼,爺孫倆相視而笑。
「很好很好……」老人家輕聲回道,眼神移至熊騰雲頂上,神色陡變,干枯的手顫抖地抬起,指向熊騰雲那顆電卷頭。
「今天這個頭不行。」聲音難得如此有力。
總算有人跟她一樣的想法。待在那群電棒卷男人窩里,她都要懷疑自己的眼光,以為這種發型是現今時尚的流行。誰知老人接下來的話,卻險些讓她失態地咳將起來。
燙得太隨便了,卷度不對。」老人家挑剔地搖搖頭。
「沒辦法,誰的手藝能比得上你。」熊騰雲故作懊惱地一嘆。
「這話說的倒是。唉……想當初我幫你爸他們燙的頭,那才叫專業。」老人家憶及當年往事,心情難免激動,說著說著便咳了起來。
熊騰雲端起溫熱水讓老人家輕啜了幾口,拍撫著他瘦骨磷絢的背部。
程孜凡在一旁看著,心版上有塊地方仿佛要淪陷在他溫柔的眼神里,她思忖著,這只大黑熊究竟還有哪些是她未曾見過的樣貌?
「可惜,不行。」老人惋嘆一聲,閉上眼,似乎累了。
「誰說的。」熊騰雲輕斥。
這時看護走了進來,朝熊騰雲比個手勢,暗示會客時間可以結束,他見狀微微點頭。
「我該去忙了,下回再來看你。」他傾身在老人耳邊輕語。
老人家听了,略微點點頭。
走出病房,離開醫院,一路上他緘默不語。她靜靜地陪在他身邊,並不急著問他問題。
「外公今年初住進來這里……」良久,他才開口說道。
他外公是肺腺癌末期,去年底被診斷出來。基于人活著要有尊嚴,死得也要有尊嚴,八十歲的老先生認為生命到了盡頭就自然地走,堅持不做任何無幫助的醫藥治療,更要求最後不要進行插管氣切等急救……
「安寧的關照是他最終的要求。」他的語氣淡然,當中流露出的祖孫情誼卻是那般濃厚真摯。
「他是個豁達且認真看待生命的人。」她點頭,對于老先生看待生死的態度很是認同。
「對了,你不是嫌棄過這個發型?」他指了指自己的頂上。
其實也還好。她暗忖。覺得這個電棒卷看久了倒也楓退習慣。
「我外公以前開了間家庭理發,老頭子就是在里頭認識我媽。他那頭卷發就是外公最引以為傲的招牌發型外公生病期問最能讓他提起精神的莫過于小卷頭發型。因此大伙決議全跟老頭子頂著一樣的頭。金叔呢,注重外表形象,但每次來這里也會戴頂假發,讓外公好好評論頂上發型。」
想到這群大男人用他們自己的方式去愛人、關心人……或許不是很細致完美,卻是那麼地真誠,令她不由得動容。
「其實這發型看久了……也不難看。」這話雖是安慰,倒也有幾分真實。
「是人長得帥吧?」他得意地挑眉一笑。
她睨了一眼,不敢承認的是--他長得其實很好看。
「不,是我眼花了。」偏不如他意,故意板著臉回道。
熊騰雲一愣,故意逗她。「小凡,當老師不可以說謊哦!」
她瞋了他一眼,最後忍俊不禁地與他相視而笑。
第7章(1)
周一最後一堂課,當她下課回到辦公室,看見桌上留了張字條,讓她放學去一趟校長室。會是什麼事呢?不可能因為她周六提前離去這種小事吧?
一進校長室就看見校長、教務主任及學務主任神色凝重地看向她。校長以手勢示意她坐在他們面前的座椅。
望著眼前那三尊……三位學校大老,怎麼有種不安的氛圍,好像「三堂會審」似。
「程老師,關于周宗哲的事怎麼會傳出去呢?」總務主任首先發難。
周宗哲?她幾乎要忘了這件事……總務主任現在的意思是在責怪她嗎?
「我不懂您的意思?」她眉頭略蹙。
「不是要你們閉嘴了,怎麼搞得董事們都知情,事情搞大對你們沒有好處。」總務主任見她一臉茫然,以為她故意裝傻擻清責任,怒氣一上來。說出口的話便不加修飾。
校長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讓他沉下氣來。
「程老師,你怎麼說?」校長開口問道。
「董事們為何會知道,我不清楚。我不可能把學生的事拿來大肆張揚,不過,為什麼學校對這個學生這麼保護?」她反駁總務主任無端的指控,也忍不住將心里的疑惑提出來。為何學校事後都未曾對學生做出任何懲處?
校長思索片刻,清了清喉嚨說道︰「我想……程老師,你是不是誤會周同學了?」
程孜凡身子一震,腦門轟地一熱。他們是在懷疑她?
「我分明把那包細碎結晶體拿給教官,他也證明那是--」
校長大手一揮,打斷她的話。「教官證實那不過就是一般粗鹽,因為你先入為主的認為,才讓他一時失察。」
不可能!教官證實的當下連周宗哲都承認那是安非他命。
「周同學轉學過來一直表現優良,你不能因為自己眼花就毀掉一個年輕人。」總務主任猶火上加油地指責。
她心里打著寒顫。突然意識到事態異常。這些人不知因何緣故亟欲袒護周宗哲,擺明要將過錯全往她身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