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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元女 第13頁

作者︰琳瑯

「我該回去了。」她強做鎮定的站起來。

「就要走了嗎?」陳子湛調皮地笑拉住她,「那來個臨別之吻如何?」

「陳子湛,兩個男人在一起接吻像什麼樣子!」謝木宛低聲咆哮,「你不怕被人看到?」

「你是男人嗎?」他不屑地一哂,「昨夜的你溫柔得像一攤水,現在的你倒像個娘娘腔。」

「你居然說我像娘娘腔?!陳子湛,現在我們上街問一問,看誰更像個女人。」謝木宛一听,那渾身的刺又豎了起來。

陳子湛生平最大的禁忌就是被人說成自己長得像女人,他那在書院和她斗法的毒舌功力又開始忍不住地發作了。

「娘娘腔確實不適合你,我應該叫你男人婆才對。不過,昨天晚上,你這個男人婆倒是女人味十足,原來,我這個泉州第一公子的魅力,連你這個聞名泉州的男人婆都抵擋不了啊!哎呀呀,我真是越來越佩服自己了。」

「你說什麼?!」謝木宛氣得七竅生煙,仿彿又回到了讀書的那一段時光,就像這樣誰也不讓誰,一定分出個輸贏高下來。「我告訴你,昨晚我那叫失態,失態懂吧?你就別得意了,我會失態是因為我喝了酒,是酒讓我失態的,不是你。」

陳子湛一听,心里直叫嘔。明明剛才還是良辰美景,兩人處在只羨鴛鴦不羨仙中,此刻她居然就翻臉不認人。

「謝家小姐,看樣子為夫還要教教你為妻之道。」

「為夫?陳子湛你臉皮也太厚了吧。」謝木宛的嘴上功夫一向不輸人,「你以為我被你親了一下,就一定要嫁給你嗎?我小時候被我爹親,被家里的小黃親,被我哥親,難道我都要嫁給他們嗎?」

「那是……」陳子湛邪惡地一笑,他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雙眼發亮,一張小臉漲得紅撲撲的,儼然就是當年書院里那個和他杠的謝木宛又回來了,不過此刻的她是個女人,令人想咬上一口的女人。「吻一下是不能夠讓你心甘情願嫁給我,所以我決定多吻幾下,吻到你同意為止。」

他一把捉住她,雙唇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姿勢壓了下來。這個吻不同于以往,這是個極至纏綿的吻,他纏繞著她的甜蜜滋味,哄誘她的回應。

而原本意志堅定的謝木宛也抵擋不住他強勢的攻掠,節節敗退,無力招架。

「謝木宛,你逃不掉的。」他喃喃地說道。

因為愛上你的是我,陳子湛。

謝木宛被他吻得七葷八素,連他什麼時候停止都不知道,只感覺自己被他帶著從雲峰霧海中游了一趟,不知今夕是何年。

「你——」她滿面通紅、又羞又惱地推開他,轉身就走,只恨自己少長了兩條腿。

陳子湛也沒有去追,只目送著她狼狽離去。

她跑不掉的。

☆☆☆

謝木宛氣急敗壞地走在街上。她居然和那條狼在一起一整夜?!而且,她的初初吻、初吻、第二個吻,全被這個登徒子奪走了!

雖然他的吻感覺起來還不錯,但她堅絕不承認這一點,誰要承認和一頭狼接吻的感覺其實很好呢?

她,謝木宛才不會這麼輕易就投降。

正走在大街上咬牙切齒地想著呢,迎面就撞上了一個人。

和她一樣,青衣長衫,這應天府里到處都是這樣的布衣舉子。

「這位兄台,不好意思,我走得太急了。」來人低著頭沉聲道歉。

「沒關系。」謝木宛回道,微一點頭就讓開路來。

那人立刻慌慌張張地向前走去。

就在錯身的那一刻,謝木宛突然聞到一陣如蘭似馨的味道。呃,難道……這也是個花木蘭?

算了,這又不關她什麼事。她正舉步要走,那人又轉了回來。

「請問,城門在哪個方向?」

「在那邊。」她伸手一指,只見來人抬頭看了她一眼。

謝木宛心中不禁莞爾。果然是個女子,芙蓉面,馬雲發,穿上男裝也不像。

「多謝這位兄台,不知兄台貴姓?」來人突然笑語盈盈地問。

「一介布衣,不敢稱貴。」她微微一笑,「既是萍水相逢,不如相問無名。」

這是應天府,一塊瓦砸下來,砸到的十個有九個非富即貴,看這個偽須眉十指縴縴,顯然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而她自己的麻煩事夠多了,實在不想再節外生枝。

「呃,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好意問你也不答。」這個花木蘭柳眉一立,脾氣倒還不小。

「哎呀,那邊怎麼有錦衣衛,他們在找什麼人吧?」謝木宛突然看著那姑娘的身後說道。

「是真的嗎?」來人面色一緊,立刻想掉頭就跑。臨了,還不忘對著她說了一句,「下次你可一定要告訴我你的名字。」

如果有下次的話。謝木宛朝著她的背影吐吐舌頭,轉眼就把這段插曲忘到腦後去了。

眼前最緊要的就是陳子湛。

她和他到底該怎麼辦呢?

☆☆☆

第5章(2)

會試過後一個月,朝廷放榜,凡榜上有名者皆能參加殿試。

殿試由皇帝親自主持,試策問。

謝木宛和陳子湛在金鑾殿之外再次不期而遇。

紫薇花下,微風吹起兩人的衣裾。

一陣花雨落下,樹下的兩人沐浴在這紫色花瓣中,越發顯得這兩人出類拔萃,淡雅如仙。

就連其他來殿試的舉子們也不禁對他們頻頻注目,暗暗羨慕。只可惜,要是他們能听到他們在說什麼,可能就不會這樣想了。

「你真的想好了,一入宮門深似海,這個朝廷沒有你想像得那樣簡單。」

「我從來沒有把朝廷想得很簡單,我知道我將要面對什麼。」

「宣泉州舉人謝清華入內。」殿內傳來叫喚。

謝木宛整整衣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今天就要證明給所有人看,男子做得到的,女人一樣也能做得到。

她緩步登上台階,踩在白玉台階的最高一級,眼前就是莫測高深的金鑾殿。

在踏進去的最後一刻,她忍不住地回頭一看。

陳子湛站在廊下,絲袍輕揚,豐神俊秀,而他也直直地盯著她,眼楮竟然寫滿了濃濃的憂慮和不安。

原來,他是這樣的擔心她。

謝木宛朝他自信地一笑,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陳子湛看著她一步一步地消失在他的視線里,一顆心不由得提到喉口。他開始後悔了,他為什麼要由著她如此的任性胡來?他應該直接將她捆上花轎,然後將她一輩子鎖在自己身邊。可是,當他看到她那意氣風發,如驕陽般燦爛的笑容時,他竟在一時沖動下,答應讓她盡情生活三年。

只是因為,他愛上了她的燦爛。

哎,三年的時間不長,但是也不短啊。

「三年。」陳子湛拈起落在衣襟上的一朵紫薇。真想將它結在你的發上,你知道嗎?木宛。

他想得有些出神了,一絲迷離的微笑不知不覺地攀上他的嘴角。

在這三年里,他所要做的就是好好地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大膽狂徒,見到安王爺還不行禮!」一陣又細又尖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

陳子湛抬眼一看,四周早就彎腰作揖一大片,只有他還突兀地站在那里。

「草民不知安王爺駕到,請安王爺恕罪。」雙手一揖,他也準備彎下腰去。以後進了官場,這種情況不知道還要踫上多少次,早點習慣總是好的。

「哪里,陳舉人想必是想到了什麼錦繡文章,一時入神才會沒有發現本王的到來。」安王爺朱儼袖袍一抖,雙手一托,竟沒讓他拜下去。「狀元樓一別,公子說殿試上見,果然所言非虛。」

「王爺,過獎了。」陳子湛不露痕跡地向後一退,還是拜了下去。「那一日,還多謝王爺破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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