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同一條船的人,這時候不能招惹任何的疑竇。你把衣服換了……糟了,太小……」翻著衣服的蕭子靈,傷著腦筋。
他跟古月的身材都小上青年一些,怎麼可能合身。
「都還好嗎?古公子?水盜逃走了!有沒有人來打擾古公子?」
帳篷外沒多久就有人來關心了。不僅如此,跟在青年到來之後的,是整個營區的騷動。
「……沒有。」在蕭子靈兩人的靜默中,古月說著。
「……對不起,打擾古公子安歇了!……我們走……」
「古月?」蕭子靈睜大了眼楮。
「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古月眨著還是有些疲憊的眼楮。
「你這又是何必?」青年低聲跟蕭子靈說著。「如果牽累了你們……」
「過個幾天再走,你才不會讓人懷疑。」蕭子靈說著。「我們的身分全都見不得光,沒有誰牽累誰這回事。」
「我曉得,你們是南方朝廷的人。」青年微微笑著。
「既然曉得還說出來,噓!」蕭子靈連忙低聲喊著。
「……承蒙相救,楊萬里就此供兩位驅策。」青年抱著拳。
「……那你可不可以幫我把火生起來?……好冷。」古月窩在毛皮堆起的暖窩里,低聲說著。青年剛剛進來時帶進的冷風,把帳篷里的火吹熄了。
「……自然自然!」青年連忙前去生火。
第五十八章東窗事發
「就送你們到這里了。」
來到了京城,古月在自家經營的客棧里,低聲與蕭子靈說著。
「你也要保重身體。」蕭子靈擔心地看著古月。雖說那戴掌櫃找來為數不少的大夫,炖的補藥傷藥只怕讓古月整天都撐著肚子,然而古月的臉色還是不好看。
本來精神奕奕的小臉,現在雖然還是勉強笑著,但是卻少了一層光芒。顯得太過紅潤的嘴唇,讓人看得更加的擔心。
「有個王大夫,就在邑口附近。每次我跟弟兄們掛彩傷病,都是藥到病除。」楊萬里站在了蕭子靈身旁,也是擔心地交代著。
「我看回家調養比較實際。」那戴掌櫃微微瞪了蕭子靈他們一眼,就是這麼說著。「整天提心吊膽的,怎麼養傷。」
「……古月,我這有個玉令箭。」蕭子靈從懷里拿出了個玉牌,放在古月的手里。說話的聲音更低了。「你拿著,如果路上有什麼危險,山莊會幫你的。」
迸月看著手上的玉牌,微微呆了一呆,然後就是抿著嘴暗暗地笑著。
「笑什麼?我真的擔心你。」蕭子靈低聲說著。
「……我知道,你們都疼我。」古月忍不住抱著蕭子靈,而蕭子靈也是舍不得地抱著他,不斷模著他的頭發。
「我有事情不能陪你,回去的路上自己小心。」
「嗯……」
「你跟古公子的感情真好。」
迸月走了後,有些落寞的蕭子靈在回客棧的路上,走在他身邊的楊萬里笑著說了。
「我總覺得他就像我親弟弟,好讓人疼。」蕭子靈微微嘆著氣。「如果他真是我弟弟,我才不讓他這麼刮風淋雨的。我要讓他安安穩穩地在家管管帳、念念書,過好日子。」
「念書考狀元?」楊萬里笑著。
「……不,就念書,什麼都不考。跟官家扯上關系,沒一個好下場。」
「……就跟你一樣?」楊萬里打趣地說著。
「噗……沒錯,就跟我一樣,哈哈哈……」蕭子靈忍不住笑著。
「……古公子真好福氣。」楊萬里真心地說著。
「若是羨慕,我也認你當干弟弟?」蕭子靈瞄著他。
「我?饒了我吧?」楊萬里連忙搖著手。
「不識相。」蕭子靈說著,一邊大搖大擺地負手走回客棧。而在他身後看著他的楊萬里,倒也不是真的嫌棄。他就只是這麼看著他的背影,帶著些許沉默。
送走了古月,事情才剛開始。蕭子靈跟那些朝廷的人始終也只是點頭之交,到了時候,搖搖手就是分頭行事了。為了不讓古記被牽連,除了第一個晚上住的是他們家客棧,接下來的幾個晚上眾人就是紛紛離開了。
有的甚至干脆就先出了城,預計著幾個月後再回去。不過大概也有一半的人留在京里,只是換了客棧。
而蕭子靈,則是跟青年也搬到了一家離城外不遠的小客棧去。
「其實以你這人,大可住好一些的地方。」這個晚上,青年坐在蕭子靈房里的椅子上,看著蕭子靈房間的簡單家具,誠懇地說著。
「像是?我可不能太醒目。」才剛搬來的蕭子靈,隨手收拾著房間。
「你這人就算只是走在街上都夠醒目了。」看著蕭子靈,青年只是帶著微微嘆息的語氣說著。「……跟我老實說吧,你……其實是個王爺吧?」
蕭子靈有些詫異地回過了頭。「你怎麼會這麼想?」
「……看你的舉止談吐跟……你身上帶的錢可以買下一座小城了耶!」
「亂講!我就只是隨手帶了些……」
「你瞧瞧,沒幾歲的人怎麼這麼有錢?還說不是?」
「當然不是了!這錢都是別人給的!」
「非親非故的,他們給你這麼多錢?」青年指控著。
「……有些是我師門給的零用。」蕭子靈老實說著。可不是,想當日出門時,三師祖隨手就是給了五千兩銀票當他路上的零用。加上他先前「變賣」玄武給他的「小東西」剩下的,可真的是家財萬貫。
「好有錢的師門。」青年眯著眼楮。
「那是因為我省著花,你這什麼眼神啊。」蕭子靈嚷著。「想搶劫?」
「我不搶朋友的。」青年攤著手。「頂多就是讓他們『仗義紆困』。」
「……你身上沒錢了?」蕭子靈小心地問著。
「……才不是。」青年瞪著他。「我這幾年水盜是干假的?」
「喔……」蕭子靈坐在了床上。
「……所以你真的不是王爺?只是平民百姓?」青年問著。
「當然!我爹娘都只是……嗯……我爹爹以前是做過官……不過我們到了最後都只是平民百姓而已。」蕭子靈聲明著。
「這樣啊……」青年的語氣卻像是有些可惜?
「……喂,你這什麼態度啊。跟我這平民在一起,辱沒你啦?」蕭子靈瞪著他。
「不過我是。」青年笑著。
「你還真的承認!你……」蕭子靈作勢要打青年,然而青年卻是笑著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誤會了,我是說……我是個王爺。」
「騙人!」蕭子靈提高了聲音。
「騙你做什麼?」青年卻不曉得是在開心些什麼,一直笑得燦爛。「只可惜我娘沒有福氣,才生下我沒多久,就給強盜滅了門。連宮里說好要來接她的轎子都等不到。而我?給恩人救了,送上天山學藝,好不容易學成下山,卻遇到了大亂世。王爺始終做不成,只能做個水盜。」
蕭子靈听得傻眼,只是愣愣地看著他。
所以,他跟玄武也算是兄弟嗎?
「你這個表情真是可愛。」
趁著蕭子靈沒注意,青年卻是拉過了他的手親了一口,嚇得蕭子靈縮起了手,惱怒地看著他。
「騙子。」
「死也甘願了。」青年只是假裝感動地搖著頭。
「大色魔。」蕭子靈用衣服擦著手。
「……你以為我騙你?」
「當然啦!誰會相信你!」蕭子靈罵著。
「……我喜歡你。」
「大騙子。」蕭子靈根本沒理他。
「哈哈哈!……」相對于蕭子靈的生氣,青年自己卻是笑得開心下已,還擊了幾下掌。
「有什麼好笑的?」蕭子靈轉頭瞪著他。
「……好久沒這麼痛快了,我去買酒,不醉不歸!……不不不,買茶,沒錯,買茶就好,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