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著玄武打量的眼神,也是微微一笑。
「先前有過一面之緣。」
「……謝大俠?真是您!」玄武既驚又喜地說著。
「……你瞧瞧,還記得師叔呢,卻忘了我。」那人對著唐憶情訴著苦。
「……別為難人家了。」唐憶情小聲地說著。
……看著眼前似乎有些熟悉的面容,玄武才剛張了嘴,卻又闔了上。
怎麼可能呢?會有這麼巧的事……
「……你到底猜多久啊!」那人生氣了。
……玄武看著他,還是有些疑惑。
「……不理你了!」那人氣得轉過了頭。
又來了?唐憶情捂著嘴。
「……靈兒?」不很確定的聲音,卻又帶著些期待。
蕭子靈听了,也是緩緩地回過了頭。
「這麼久才想起來,笨蛋玄武。」蕭子靈小聲抱怨著。
「……真的是靈兒!」玄武忍不住喊著出聲。
「……對啊。」蕭子靈小聲地笑著。
「……你……長大了。」玄武感慨地說著。「大到了我都要不認得了。」
「……還好啦。」蕭子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
「茶來了,客官!」
等著伙計送上茶水點心,玄武依舊是溫和地看著蕭子靈,只把蕭子靈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拉著唐憶情。
「啊?」唐憶情才剛喝上了一口水,就看向了蕭子靈。
「沒事。」蕭子靈對著他傻笑著。
「這位是?」玄武和氣地問著。「承蒙您照顧靈兒了。」
「不不不,說什麼照顧,沒有的事。」唐憶情連忙說著。
「可不是啊,可不曉得是誰,晚上不睡覺拿著把劍要抹脖子啊」蕭子靈吐著舌。
可是曉得是誰,窩在人家懷里一連哭了兩個禮拜,害得人家也是整天陪著哭啊。謝衛國瞄了一下蕭子靈。
「……真是太好了。」玄武著著兩人,也是欣慰。「至少……看靈兒生得如此俊俏挺拔,蕭家九泉之下,也該略感欣慰了。」
……看了看玄武,感受著不曉得為何突然凝重了起來的氣氛,唐憶情只是勉強陪著笑。
「……不曉得玄……呃……那個玄……」不曉得該如何稱呼,唐憶情有些結巴了。
「叫我玄武就好,唐大俠。」玄武淡然一笑。
「大俠二字萬萬不敢當。」唐憶情也是連忙推著。「請直呼我的名諱就好。」
「憶情是我叫的,你跟我師叔一起叫唐憶情就好。」蕭子靈說著,拿起了一杯冷掉的茶水就是喝了起來。
……這個……
「咳咳……不曉得玄武公子接下來欲往何處?我們定當一路護送。唐憶情說著。
「……天下之在,早已沒了玄武回去的地方。」玄武只是苦笑著。
「……還有山莊啊,玄武。」蕭子靈說著。「我帶你回山莊。」
「……山莊?」
「……你沒問過三位莊主。」謝衛國警告著。
「……不要緊的啦,師祖一定很歡迎的。」蕭子靈說著。
可你就沒想過,一旦接回了玄武帝,那人跟華親王還有察唯爾帝將會把苗頭都指向了山莊?謝衛國嘆著氣。
「……蝴蝶山莊是嗎?」玄武苦笑著。
「嗯!我跟你說,山莊現在雖然改了地方,不過卻比以前還要美。山莊很大,我可以幫你一起蓋間屋子,你就可以在山莊愛住多久、就住多久。管他什麼華親王還是胡人,都不用管了。這天下要亂就給他亂吧,反正也不關咱們的事。」
……雖說有些面有難色,不過面對著越說越開心的蕭子靈,玄武也只是陪著笑臉。
是沒錯啊,如今,自己還在希冀著什麼呢?雖產要孫將軍保全兵士的性命,然而,再度起義的機會本就渺茫。再說,就算他說一句,為我戰斗吧,我的子民們!會听從的,只怕也只有不滿十幾歲的市井小兒了。
在夕陽的余暉中悠閑地走著,朝著東南的方向。各自騎馬的四人,有兩個靠得特別的近。
不是玄武跟蕭子靈哪,畢竟雖說玄武有很多事情想問,想要曉得他這幾年過得如何,然而蕭子靈還是沒有忘記舊愛。
看著兩人親親熱熱地策馬並行著,彷彿有著永遠都聊不完的話題,玄武笑著問了不遠處的謝衛國。
「是啊,感情好得很。」謝衛國也是爽朗地笑著。
「可是不曉得是哪個門派的才俊?」玄武問著。
「……唐門,不過我想他不喜歡自己的師門。」謝衛國有些遲疑地說著。
「……這……人說,出淤泥而不染,我想唐公子只怕是一朵蓮吧?」玄武雖是如此說著,語氣卻是有些擔心。
「……看來蕭子靈除了有了娘以外,還多了一個爹。」謝衛國呢喃。
「啊?謝大俠說了什麼?」玄武連忙策馬靠近。
「……沒。」謝衛國連忙揮著手。「……啊,對了,得快些札營了,天要黑了!」
揀好了一處營地,謝衛國跟唐憶情一個負責生火,一個負責看行李加準備伙食,蕭子靈拉著玄武去撿柴火。
一個堂堂的九五之尊,此時還要彎下腰來撿柴火,玄武看著眼前的草地,有了一些感慨。
從艱難的境地到了宮中,雖說辛苦卻也是如魚得水。然而,此時再度從宮里被趕出了朝廷,卻是一點都無法適應。
多久了,每當自己天明醒來,急急忙忙想要上朝之時,卻發現身陷囹圄。那種感覺跟心情,沒有親自領會一番,真是無法想像。
然而,看著正在媽媽撿干柴的蕭子靈,玄武也是有些出了神。
據他記得的,在京中的靈兒,也是個嬌貴的公子,不曉得是什麼樣的變故,會讓他甘心彎下腰來。
「……吶,這些給你。」抱著一堆干柴,蕭子靈給了玄武,就是可愛地笑著。「我曉得,年紀大了的人,彎不下腰。」
「……」雖說不曉是他這話是明示還是暗喻,玄武是有些難為情地笑了。
「把它抱回去,路上遇到了老虎還是獅子記得叫我啊。」蕭子靈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是回頭走了遠去。「喔……啊,那你……」玄武問著。
「我去抓些魚來,再吃那些饅頭肉干我可長不高。」蕭子靈背著玄武走著,只是揮了揮手。
他還以為蕭子靈就連野外的料理都拿起了手來。
看著蕭子靈抱了一堆魚回來之後,就是朝著唐憶情咧嘴笑著,玄武也是笑了出來。
冷掉的饅頭跟硬肉干,比之前身為囚犯的伙食還差,然而他卻吃得格外的津津有味。
「……是嗎,那你……」
唐憶情一邊烤魚,一邊說著之前冒險著的‘驚險故事’。听著的玄武指著蕭子靈,不可置信地問著。
「所以他就搶了強盜的銀子,還一面驚呼著,‘欸?你瞧你瞧,他有銀子耶!’唐憶情學起了蕭子靈的天真聲音,可還有三分像。笑得玄武幾乎就要翻了倒。
蕭子靈癟著嘴,想要辯解又是無從辯解。而且,手里拿著、嘴里吃著人家烤得香噴噴的魚,就算有萬般的委屈都只好往自己肚里吞了。
「對不住,哈哈……我想是我的錯……哈哈……」玄武一邊笑著,一邊嘗試著替蕭子靈‘開罪’。
「……本來就是他的錯了,給我綢緞寶石,又不給我金磚銀磚。」蕭子靈咬著魚,憤恨地說著。
「……我又想起來了。」唐憶情又是說了。
「……啊?」蕭子靈看著唐憶情。
「……他啊,賣了夜明珠之後,堅持要換銀子,結果……」
「哇!」蕭子靈連忙撲了過來捂住了唐憶情的嘴。總好險記得先擦了手,才沒在唐憶情的臉上抹上了一層油。
「敢做就要敢當。」唐憶情咬了下蕭子靈的手,以示懲戒。
「……對不起嘛。」蕭子靈縮回了手,懦懦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