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靈,用飯了。」杜將軍不抱希望地在蕭子靈緊閉的房前喊著。
「讓我餓死算了!」蕭子靈猶帶哭聲的童音,讓杜將罩十分慶幸還未成親生子。
「發生什麼事了?」杜將軍不自覺地揉了揉額頭。
「反正我是沒爹管、沒娘疼的孩子!餓死一個少一個,」蕭子靈號哭著。
杜將軍呆了呆,完全弄不清楚狀況。
棒了一晚。
「蕭少爺。」一名老僕敲著蕭子靈的房門。
「怎麼樣?轎子都準備好了。」杜將軍皺著眉,看著緊閉依舊的房門。
「我不去!」蕭子靈喊著。
「聖旨哪,子靈,不去要殺頭的。」
「叫他砍啊!」
杜將軍覺得自己的頭又犯疼了。
夜里,當一條人影飄飄然落在小院的時候,蕭子靈立刻就沖了出去。
抱著趙飛英,蕭子靈哭著。
「怎麼了?」來人模了模蕭子靈的頭。
「對不起,師父……嗚……我叫玄武不要抓……他偏偏要……嗚……」
「沒關系,我小心一點就是了。」
趙飛英不以為意,牽著還掛滿淚水的蕭子靈出了城。
「你就為了這件事情不吃飯?」蕭子靈練不到幾招就腳軟了,趙飛英幾乎不敢相信是這個原因。
「我擔心師父嘛……」蕭子靈咬著唇。
趙飛英嘆了口氣。
「傻孩子,我整整大了你二十歲,還用你操心嗎?」
蕭子靈蹭著趙飛英,用一種撒嬌似的語氣︰
「是是是,靈兒知道師父武功最好了。」
「少拍馬屁。」趙飛英笑了笑。「肚子餓了吧,我帶你去用膳。」
又回到了京里,趙飛英牽著蕭子靈,穿梭在宵禁森嚴的街上卻如入無人之境。
拍開了一間豪華酒樓的窗子,趙飛英揀了張桌子坐下,此時夜已深,蕭子靈好奇地看著趙飛英,不曉得酒菜是要從哪里生出來。
不久,一個還打著哈欠的男子緩緩走了上樓。
「我的十一師兄,你還帶著面具啊,現在城里到處貼滿了你的畫像哪。」
男子自己拉了開椅子坐著,睡眼矇地看著趙飛英。
「不是說不再殺人了嗎?怎麼,手養了?」
「喂,你怎麼這麼沒禮教,」蕭子靈橫著眼。
「喲,你又是哪里蹦出來的小孩兒。」男子挑著眉。
「蕭子靈,這是你十三師叔。」趙飛英連忙打住。
「快啊,叫師叔。」男子不可一世的語氣讓蕭子靈眼見就要發火。
「雁智,別跟小孩兒玩。」趙飛英連忙制止了兩人一觸即發的對峙。
「……我說,師兄啊,你要不要回莊一趟,二莊主最近念你念得緊。」男子突然用一種嚴肅的語氣說著,听得蕭子靈一愣。
「怎麼,他干嘛?」男子指著蕭子靈的呆樣?問著趙飛英。
「我還沒跟他說。」趙飛英笑了笑。
「我早猜到了,我知道師父是蝴蝶山莊的人。」蕭子靈挺了挺胸。
「看不出來,這小孩兒倒挺聰明。」男子胡疑地看著蕭子靈。
「你知道就好。」不知為何,蕭子靈始終無法對這個十三師叔有什麼好感。
「嘿嘿,有件事你一定就猜不到。」男子突然神秘兮兮地說著。
「什麼事?」蕭子靈一臉胡疑。
「要不是師兄,你現在還不知道要去哪里投胎呢?」
「雁智。」趙飛英皺了眉。
「為什麼?」蕭子靈一臉好奇。
「想知道?」
「嗯。」蕭子靈點了點頭。
「雁智。」趙飛英的語氣嚴峻了三分。
「是是是……」男子嘆了口氣,站起了身。
「我去炒個小菜。說好了,師兄,天亮了才準走。」
「抱歉,我得送蕭子靈回去。」
「嘖,麻煩的小子。」男子捶了捶自己的肩膀,施施然離開了。
滿桌的好菜。
餓了一天多的蕭子靈雖然討厭這個十三師叔,還是狼吞虎咽了起來。
「慢點吃,別噎著了。」趙飛英遞給了蕭子靈一杯水。
男子看著趙飛英。
「別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趙飛英緩緩喝著清水。
吃飽喝足了,蕭子靈只覺得頭腦昏昏沉沉地,打了個哈欠,趙飛英把他抱了起來,讓蕭子靈摟著自己的脖子睡覺。
男子此時才悠悠然開口說了。
「別抱著別人家的孩子當寶,人家父母可不會感激你。」
「都這麼多年了,算了。」趙飛英起了身,蕭子靈微微睜開惺忪的眼。
「我可是替你不值。」男子瞪了蕭子靈一眼,蕭子靈沒有察覺,小小的頭一點,又要睡著了。
「我心里有分寸,這孩子有我的緣。」趙飛英轉身就要離開了。
「慢著。」男子拉住了趙飛英的衣袖。
「雁智……」趙飛英無奈說著。
「蕭哲和程蝶衣的孩子,你最好不要放太多心,既然父母無情,難保小孩子不會無義。」
「這件事怨不得什麼人,就把它忘了吧。」
「別老叫我忘,哪一天等你真的忘了,再來對我說。」
蕭子靈精神抖擻地起了床,第十件事就是往宮里去。
「蕭小主子?」
蕭子靈一腳踏進御書房,打掃的太監連忙打躬作揖。
「聖上還要一會兒才到,小主子要不要等一等,小的替您砌壺茶上來。」
「哼,我可不是來找他的,管他到不到。」大大方方的,蕭子靈竟然就坐在龍椅上了。
眾太監趕不是、不趕也不是,只得陪著苦笑,隨便找個藉口就溜走了。
「靈兒?」玄武一見是蕭子靈,整張臉都笑開了。
蕭子靈轉過了頭,不去理他。
玄武只得尷尬地在蕭子靈身旁蹲了下來。
一旁的趙翰林看得有趣,坐回了位子,品著茶,瞧著好戲。
「靈兒,別這樣。」玄武求著饒。
蕭子靈沒有理他,趴在桌上裝睡。
「靈兒……」玄武搖了搖他小小的身子,蕭子靈貫徹意志。
只是一件小事,犯得著鬧適麼大的脾氣?玄武哭笑不得。
玄武看著蕭子靈的後腦勺,嘆了口氣。也罷。
「我立刻叫人把那幾張圖像撕了,我不追究了。」
「真的?」蕭子靈悶著頭問著。
「君無戲言。」玄武鄭重說著。
于是,蕭子靈立刻模上了玄武的身子。
「我就知道玄武最好了,親一下。」蕭子靈親親熱熱地啄了一下玄武的臉頰,玄武模著臉,有點靦腆地笑了。
「艷福不淺。」趙翰林打趣說著。
「啊,靈兒說錯了。」蕭子靈毫不考慮地拋棄了玄武,改投向趟翰林的懷抱。
小小軟軟的身子被抱了個滿懷。
「玄武是第二好的,最好的是師父。」蕭子靈重重親了趙翰林一下,趙翰林朗聲笑了起來。
蕭子靈咬著唇,側著眼偷偷瞧著趙翰林。
「怎麼了?又說錯了嗎?」趟翰林嘴邊還掛著笑意。
「不是的,師父……靈兒可不可以再親你一下……」
捏了捏蕭子靈小巧的鼻子。
「你真是討人喜歡。」趙翰林低聲說著,一抹紅暈染上了蕭子靈白女敕的臉頰。
五里崗,依舊荒涼的五里崗。
趙飛英清叱一聲,擊中了蕭子靈的手腕,蕭子靈手中的劍掉了下來。看著掉落的長劊,蕭子靈咬著唇,臉上盡是懊喪之意。
趙飛英手中持的是一把木劍,他不願意因為一時失手而傷了蕭子靈。事實上,盡避如此,蕭子靈身上的傷還是大小不斷。有點舍不得,卻沒有其他辦法,趙飛英不願意因為自己手下留情而讓蕭子靈日後輕敵。
蕭子靈已經長高到自己胸前了,但是,為什麼還是這樣小孩子氣?
趙飛英又忍不住笑了。
蕭子靈低下了頭。
「你已經有進步了。」趙飛英終究忍不住安慰起了蕭子靈。
「八招……」蕭子靈嘆了口氣。
「比起十天前已經進步了一倍,不是嗎?」趟廂英笑了笑。「你現在欠缺的只是對敵的經驗,既是如此,我更不能手下留情,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