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出飯店的大門,她的心都快碎了!
安榆用肩膀輕撞錢滿棠的肩,「妳喜歡上金先生?」
錢滿棠立即收起臉上的悲戚,強逸出一抹淡漠的笑,「我有說嗎?」
「這還需要明說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麼多天……」
她霎時臉色一變,忿忿地伸出一只手指指向安榆,「我警告妳,如果妳亂說話,我就跟妳絕交。」
「唷、唷,生氣了。」安榆小手撥開眼前威脅的食指,「放心,我的嘴很緊,妳也別只顧威脅我,忘了自己的火車時間。」
「噢,對喔。」錢滿棠拎起腳邊的行李箱,「幫我叫車了嗎?」
「叫了,很不巧又叫到上次載妳的司機。」安榆想哈哈大笑,
錢滿棠先是一怔,接著重重地吐口氣,「如果再一次遭難,那就注定天要亡我也,我也就認了。」
「安啦,我已經幫妳看了氣象,艷陽高照,絕對沒事。」安榆咯咯地笑。
「但願如此。」錢滿棠有氣無力的一笑。
第八章
金富貴坐在偌大的辦公椅上,環視坐在會議桌兩旁的建築界菁英。
「據我實地了解和這半個月的思考,擴建帝王飯店是件刻不容緩的事,不過我要提醒大家兩點。」
每個人莫不屏氣凝神,洗耳恭听。
「第一,動工時,要避免污染在地的大自然景觀。另一方面,是飯店的管理訓練。當客人遇到天災時,飯店要在第一時間做好救援措施,哪怕是已經退房的客人也要做到這一點。」
在座的每一個人莫不點頭同意金富貴的提議。
倏地,擱在桌上的手機振動。
金富貴皺起眉頭瞄手機顯示--無號碼!
他不予理會,繼續開會。
他雙手合十擱在桌面上,沉著自若地聆听大家的意見,最後下達命令︰
「我希望你們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先設計出擴建的藍圖。」
「是!」
「要記住我的交代,絕不容許因動工而破壞大自然的景觀。」他再次嚴厲重申。
「是。」
手機再次振動。
他微慍地瞪著手機顯示--無號碼。
又是無號碼,光是這半個月來,不知有多少通無號碼來電,這種電話他都會不屑接听,他忿忿地關掉手機。
「各位,今天的會議就到此告一段落,散會。」他渾身上下散發一股權威的氣勢。
「是。」
所有人恭謹地一一退出總經理的辦公室。
金富貴靠回椅背,回來台北已經半個月,為什麼始終沒接到她的電話?
難道她真認為那只是一場游戲?還是說,她現在身邊已經有了男朋友……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每一個夜里,他總是回想與她相擁而眠的甜蜜。
金富貴凝視面前的手機。有多少回,他想試著撥打她的手機,但是想到自己對她的隱瞞,他又頹喪地打消念頭,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她打電話來。
驀地,桌上的電話聲響徹整間辦公室。
金富貴疲倦地眨了眨眼,拿起電話,「我是金富貴。」
「富貴。」傳來年邁父親低沉的聲音。
「爸爸。」
「听說你已經回來半個月,怎麼不回來看看我和你媽?」金父的語氣中充滿責備。
他伸手揉了揉額頭,「我一直忙著擴建帝王飯店的事,等事情告一個段落,我會回去看你和媽媽。」
「這句話我和你媽都已經听膩了。」金父抱怨。
金富貴一臉無奈地吐口氣,「爸,我是真的很忙……」
「忙忙忙,你除了忙,還有什麼借口?」金父憤然打斷他的話。
「爸,忙絕對不是借口,你是知道……」
「我只知道,以我現在的年紀,只希望能含飴弄孫。」金父又截斷他的話。
又來了。
「爸,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目前還不打算結婚。」
「我現在沒跟你討論結婚的事,」
太好了,原來是他會錯意。
「我只是替你安排相親。」金父偷偷竊笑。
相親?!
他應該早猜出來,爸爸絕不可能會放過他。
「爸,現在我真的忙得不可開交,可能挪不出時間相親。」
「你不必再多說,對方與我們可說是門當戶對,再說,那女孩的學歷也不錯。」
「爸,我不管她家世有多好,她的人學歷又如何,我不想……」
「不想也不行,我已經與對方約好,下個星期親自登門拜訪,也就說,你的相親就訂在下個星期。」金父強硬地道。
「爸,你這會不會太強人所難?」鼻子噴著氣,只手扯著頸上的領帶,此刻他需要大量的氧氣。
今天要是換作別人,他可以飆怒,可是他面對的是自己的父親,滿月復的怒氣無處宣泄。
「以往我從不勉強你,但這次對方是高雄的望族,姓錢……」
斑雄?!姓錢?!
他突然愣住。
「據王大嬸說,那女孩人品很好,長得也很不錯,以前還是校花……」
他才不管什麼王大嬸、李大姊,他只想確定會不會是她。
「爸,你知道那女孩叫什麼名字?」
「嘖……」金父頓了一下,「好像叫……叫什麼來著?錢……錢……嗅,對了,錢滿棠。」
轟--
天底下不會有這麼多同名同姓的人吧?再說,又怎麼會湊巧住在高雄?
是她?搞不好真的是她!
金富貴忍不住縱聲大笑,「爸,我答應相親,而且是愈快愈好。」
「什麼?」突然轉變的態度和語氣,令金父為之一怔,「愈快愈好?你不是現在很忙,忙得不可開交?」
「不,這次的相親我非常樂意前去。」他覺得自己有股前所未有的興奮。
這一次他主動提出將相親日子提早,金父自然喜不自勝。
「好,我會轉告王大嬸,看看能不能將時間往前挪。」
「好,爸,我等你的好消息。」
幣斷電話,他掩不住內心狂喜,千想萬想沒想到這一次相親的對象會是她。
太意外了,如果真是她,那可真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而最令他開心的是,由此可證明她的身邊沒有其他的男人。
錢滿棠低頭瞅著手機沮喪地嘆氣,他說過只要是她打的電話,他一定會接,半個月來,她不知道打了多少通電話,卻沒人接听。
難道說,那段纏綿甜美的時光只是一場游戲?
叩叩叩。
「滿棠,我可以進來嗎?」錢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錢滿棠迅速地將手機塞進口袋里。「當然可以進來。」
房門從外面推開,錢母信步走進房間,「妳在做什麼?」
「沒、沒什麼。」心虛地怯笑。
「攝影展的時間訂好了嗎?」錢母關心她。
「快了,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在這個月底。」她照實回答。
「噢,噢。」錢母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妳爸爸說了,開幕那天他會邀請所有親朋好友去捧場,把場子炒熱,再通知記者宣傳。」
錢滿棠嚇了一跳,「沒必要弄得像辦廟會一樣吧?」
「不行,這是妳第一次辦展覽,一定要藉這機會打響知名度。」
家人的熱心讓她大呼吃不消,「媽,聲勢太浩大,只怕我招架不住。」
「不,這事妳就甭管,反正妳爸爸決定的事,誰也沒辦法反對。」
媽媽說得對,只要爸爸堅持插手,任誰都拿他沒轍。
錢滿棠莫可奈何地道︰「隨便吧。」
錢母面帶微笑地瞅著錢滿棠,「另外還有一件事。」
錢滿棠納悶地張大眼楮直盯著錢母,「還有事?!什麼事?」
「上回跟妳說的那個金家要來相親。」
她的眼楮倏然睜得老大,「相親?媽,拜托,別再搞什麼相親。」
錢母不理會她,「難得人家堅持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