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思思都一樣。」徐御影嗤哼一笑。
沙雄朝他莞爾一笑,接著,歉意的目光環視屋里的族人,「我有些事情想先私下與御影談,至于慶祝的事,能不能一小時後再開始?」
徐御影心頭微微一怔。
有事和他談?莫非--
族人縱使臉上有些許失望,卻毫不為難沙雄,「好,一小時後我們再回來。」
族人們臉上依然掛著笑意,魚貫走出沙雄的屋子,沙雄則面帶笑容地和每一位族人致歉。
「一會兒見。」
送走最後一位族人,沙雄抬眼--不意徐御影,「進來吧。」
徐御影走進屋里,沙雄刻意將門拴上,轉身坐在徐御影的身旁,「你應該猜出來,我要跟你說什麼吧?」
徐御影神情為之一凜,「查出誣陷污染水源的元凶?」
沙雄神情沉凝,手模著長出胡渣的下巴,「查到開卡車傾倒廢料的工人,相信幕後主使者不久就會知道。」
「傾倒廢料的工人?」徐御影眉頭深鎖,「卡車上沒標明是哪家工廠?」
「沒有,只標明縣市,問題是--似乎各縣市都有。」這是沙雄傷腦筋的問題所在。
徐御影听完後,臉色一沉,問道︰「都是哪一類的廢料?」
「說了你都不相信,各武各樣的廢料都有,似乎凡是用不著的東西,都往下游一倒。」
「下游?!」
「沒錯,是在下游,並不是源頭,倘若是從源頭,席友莉今天所見到的不會是仙境,而是廢墟或是垃圾場才對。」沙雄道。
「說得也是。如此說來,污染水源是那群開著卡車亂倒廢料的司機。」低沉的嗓音有種不悅輕蔑的厭惡。
「恐怕真是這樣。」沉痛的事實讓沙雄意志消沉。
這群沒公德心的人真是可惡,更可恨的是將這些莫須有的罪名,硬是安在他頭上。
他絕不會饒了這些人!
「我不會放過他們任何人的。」
「我深信你絕不會放過這些人,問題是這些人不是同一家公司的卡車司機,而且這種事不勝枚舉,抓也抓不完。」
「沒關系,只要被我逮到其中一個,我就給他來個殺一儆百,看看往後還有沒有人敢亂倒垃圾,尤其是污染河川。」徐御影冷笑。
徐御影冷冽的外表隱伏一股令人膽寒的風暴,沙雄的神色也隨之緊繃,「你打算怎麼做?」
徐御影淡然冷笑,「明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為了這種事破壞了氣氛,邀請族人進來一起為你慶賀吧!」
「可是這事--」沙雄憂心不安。
「事有輕重緩急,這種事又不急于一時,先慶祝,再來商量如何逮人吧!」徐御影不著痕跡地收回方才釋放的情緒。
「就依你。」
「這樣就對了。」徐御影大手拍拍沙雄的肩膀。
沙雄笑了出來,「我去喊他們,今晚大伙不醉不罷休。」
「我們都可以醉,你可千萬不要醉得不省人事,明天才是重頭戲。」徐御影朝他擠眼。
「安啦!這點酒還灌不醉我。」
「別說大話。」徐御影哈哈大笑。
席友莉沒想到阿美家里早已擠滿了人,屋里充滿高亢笑聲和祝福話語,雖然她听不懂她們所說的話,不過從她們歡愉的表情中,可以感受到一股無法言喻的熱情和關注。
阿美熱情握住席友莉的手,歡天喜地走近床邊,指著攤在床上的新衣服和帽飾,「那些都是明天要穿的。」
「噢。」靠近看清楚,細致的手工讓席友莉不禁發出贊嘆,「好漂亮!」
「依照族里的規矩,新娘的嫁衣是由新娘子親手縫制,至于帽飾則由新娘的母親和姊妹們制作。」阿美細心解說。
席友莉望著那張洋溢幸福喜悅的粉臉,心里掀起一抹莫名其妙的激蕩,「明天妳會是最美的新娘。」
「謝謝妳。」阿美拉住席友莉的手,瞅著她那流露欣羨的眼神,「妳想不想試試我們族里女人的裝扮?」
「妳們的--」席友莉錯愕地睜大眼楮。
「不喜歡嗎?」阿美的語氣有絲悵然。
「不、不,我很喜歡,也非常渴望,只是--」
阿美倏然轉身面對親朋好友,「既然席小姐喜歡,明天妳們也幫席小姐妝扮一下好嗎?」
突如其來的決定,讓席友莉驚慌失措地瞪大眼楮,「妝扮?!」
「是啊,妳剛才一直稱贊我們的服飾,想必妳一定很想試試,沒關系的,明天大家會幫妳妝扮。」
「謝謝妳的好意,可是明天大家要忙妳的婚事,我怎好再給大家添麻煩?」
「放心,一點都不麻煩。」阿美認真的目光打量席友莉的身材,「我的衣服妳一定能穿。」
「妳的衣服?」不行!這玩笑愈開愈大,席友莉驚慌地手指著床上的新衣,「那是妳的嫁衣,我不能穿。」
她的話立即換來一陣爆笑。
阿美淘氣的微笑,「我所指的衣服當然不是嫁衣,是我的其他衣服。」
「喔。」終于安心的松口氣。
她的模樣令屋里的女人發出更大的爆笑聲,席友莉怔怔地看著她們。只是會錯意,有必要笑的這麼夸張嗎?
席友莉無法理解地吐口氣,「阿美,我到屋外透透氣,等一下回來。」
不理會她們的大笑,她迅速走出阿美的家,站在大門外深深吸口氣,耳邊依然清晰听見屋里竄出的狂笑。
「真受不了。」席友莉低聲抱怨,大步離開阿美的家門。
佇立在空曠的大院子中間,席友莉發現有幾位老人手持著長煙管,圍在一起彷佛在話家常,還有一群小孩在一旁嬉鬧。
席友莉環視一圈,嘆口氣,「好無聊。」她不禁懷念起忙碌的工作。
堡作時,她直嚷累,卻從未感到無聊,或許她真是天生勞碌命,閑不得的。
一道沉穩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妳怎麼沒在阿美的屋子里和她們一起慶祝?」
席友莉驚愕轉身,瞥見那張似笑非笑的俊臉,暗暗地松口氣,「說我,那你呢?怎麼沒在沙雄的屋子里,也跑出來?」
「我只是出來透透氣。」徐御影仰頭深深地吸了幾口氣。
席友莉不屑地瞥他一眼,「夠了,別裝模作樣,新鮮空氣全都吸進你的肺里了。」
「這里的空氣和都市的髒空氣就是不一樣。」愈說,他愈是故意大口大口的猛吸。
席友莉不以為然地輕搖頭,「都市的空氣自然比不上這里,但至少不會讓我感到無聊、沮喪。」
「無聊、沮喪?!」
「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嗎?在這里除了看山就是看水,沒有一點事情可做。」
他突地仰頭大笑,笑謔︰「妳真是勞碌命。」
「這不叫勞碌命!」席友莉憤然朝他抗議。
「這還不叫勞碌命?放著悠閑的日子不過,腦子想的全是工作。」悠揚的嗓音里有著嘲諷笑意。
「想著工作,總比成天無所事事好吧!」
「話是沒錯,但是人不是機器,就算是機器也有休息的時候,何況是人?」
提及休息,席友莉立即聯想到此次的假期,她更是滿月復怨恨無從發泄。
「要不是我媽強逼我休假,我也不會狼狽地站在這里。」
「狼狽?」他笑眼態意梭巡她全身,「還好嘛,妳看起來一點都不狼狽。」
「你--你還說!」頓時無名火三丈高,氣得她全身忍不住顫抖。
瞥見那對閃著怒火的美眸,咬牙切齒的凶狠模樣似乎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徐御影連忙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請保持淑女風度,別忘了,妳正在別人的地盤上。」
席友莉莫可奈何地咬咬下唇,硬是抑制快要迸裂的怒氣,「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