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沒有發覺這一點,就在眼神從沙雄的準新娘身上掠過的一瞬間,她感覺到,原來在女人等待蛻變的那瞬間,渾身散發出一股眩目的光芒,就有如蝴蝶破繭而出時展現的美麗。
不過,要她只為那一天的美麗做新娘,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她所接觸、看到的,全都是不幸福的婚姻,此生她寧可選擇不婚,也不要走向地獄。
「御影、嗯、嗯--」沙雄窘迫地瞅著友莉,喊不出她的名字。
「友莉,席友莉。」席友莉無所謂地面露笑容,為沙雄解圍。
「徐先生、席小姐,兩位好,我是阿美--」阿美雙頰酡紅,嬌羞微笑。
席友莉道︰「沙雄,阿美好漂亮。」
「阿美可是族里公認最美的女孩,沙雄,你真有福氣。」徐御影一拳輕捶沙雄的肩膀,以示彼此間的友誼。
一抹羞赧紅潮暈染沙雄的臉頰,「能娶到阿美,是我的幸運。」
「瞧,一族的頭目還會臉紅。」席友莉眼里的淘氣閃爍不停,逮到機會消遣沙雄。
「我還真是頭一次看到沙雄臉紅。」徐御影也忍不住咧嘴大笑。
「虧我當你是好朋友,你也取笑我。」沙雄被說得不知所措,阿美則羞怯地躲到沙雄的背後。
徐御影伸出手臂,向前勾住沙雄的肩膀,「好朋友,我不是取笑你,你會臉紅表示你是真心喜歡阿美。」側頭煞有其事瞄著沙雄身後的阿美,「過了明天,我就要稱呼妳夫人。」
「你不要再取笑我了--」阿美一張小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
沙雄斜睨他一眼,手肘開玩笑地撞他的肋骨,「別再拿我和阿美尋開心。」
「我已經少了一根肋骨,可別再讓我少一根。」假裝被撞痛,裝模作樣地手按住肋骨。
沙雄神色緊張地道︰「我怎麼沒听說你受過傷?你什麼時候少了一根肋骨?」
看沙雄臉上的焦急,他強抑爆笑的沖動,似笑非笑地解說︰「被上帝拿去做老婆,你沒听過嗎?女人是用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做的。」
「又來了。」沙雄懶懶哼笑。
「難得、難得,看不出來你有說笑的本事。」席友莉借機酸他一酸,以消之前心頭之氣。
他懶得理她,「沙雄,你幫我們安排住宿了嗎?」
沙雄清清喉嚨說著︰「當然,請你們參加我的婚禮,哪能讓客人無處可睡?今晚你住我家,席小姐住阿美家。」
「我住阿美家?」席友莉感到意外。
阿美友善地向前拉住友莉的手,「沒關系,許多女孩都渴望能在要出嫁的新娘家住一晚,所以晚上我家會很熱鬧。」
「這又是為什麼?」她完全不懂。
「因為大家都想沾沾喜氣,這樣就可以早點嫁出去。」阿美細聲解釋。
「喂,那妳還不快謝謝阿美,說不定真讓妳沾到喜氣,明天阿美出嫁,後天換妳。」徐御影大笑。
可惡的家伙,又在外人的面前故意讓她出糗。
好,沒關系--
「至少我是嫁出去,怕只怕上帝把你身上那根肋骨拿去喂狗。」席友莉調皮地朝他扮了個鬼臉。
「妳--」
她才不管他有多氣惱,轉身若無其事勾著阿美的胳臂,「到妳家吧!」
徐御影氣得雙拳緊握。要不是念在她是個女人,這一拳一定會飛向她的下顎。
沙雄見狀,不由得調侃︰「我就說嘛,你們勢均力敵,這下你不得不承認吧!」
「哼!」
早就知道不該對她太友善。她這個人,給她一點顏色就開起染坊!
第五章
徐御影望著漸漸走遠的沙雄,立即快步追上他,「你剛才帶她去哪里?」
沙雄抬眼掠過那張不安焦急的俊臉,忍不住噗哧一笑,「你在擔心什麼?擔心明天的新娘變成席友莉?」好笑的搖頭,「不可能的,我說過阿美才是我今生的最愛。」
「我才不擔心阿美做不成你的新娘,只是想知道你們剛才突然失蹤,是去了哪里。」就算真的擔心,臉上也不能泄露一絲表情。
沙雄笑了笑,「放心,那個女人就算送給我,我也招架不住。還是阿美乖巧、听話、懂事。」
他的心彷佛瞬間卸下一塊石頭似的,感到無比輕松,︰晅倒是實話,她跟你的阿美簡直是天差地別。」
沙雄驀地轉身面對他,嘴角扯出一絲訕笑,倒著走,「你這個人心機太重。」
「我們可是好朋友,你怎麼可以用這種話批評我?對你,我可是坦誠相對,從不用心機。」
「你還敢說沒對我用心機?」沙雄悶笑。
「什麼時候?」徐御影理直氣壯地低嚷。
「就剛才。」轉身,沙雄繼續前進。
徐御影不承認,大手按住沙雄的肩膀,「哪有?」
沙雄像是听到什麼笑話似的頓了腳步,「你明明質疑我帶席友莉離開的動機,你卻不明講,還故意拐彎抹角。」
一語道破他的心事,徐御影悶悶地抿緊唇不說話。
他臉上的表情看在沙雄的眼里,只覺得好想大笑,「說實話,我剛才帶她去山坡的仙境。」
「你帶她去仙境?」那是一塊美麗的樂土,也是他一直引以為傲的成果。
「我就是要讓她知道,你偉大、傲人的成就。」沙雄半瞇起眼,得意的眼神里還隱含幾分笑謔,手肘頂了頂他的胸膛,「我可是在幫你。」
「幫我什麼?」
「徐御影眼高于頂,眾所周知,放眼圍繞你四周的女人,只要你想要追求,相信一定手到擒來。」
徐御影扯了一下唇,睥睨傲然,「無奈都看不上眼。」
沙雄的目光掠了掠他臉上的表情,隨即綻出幾絲興趣的眼神,「偏偏對一個驕矜、傲慢,又對你視若無睹的女人有興趣。」
徐御影心頭一凜,「你是指誰?」
「這還需要明講嗎?」沙雄意有所指。
「你是指她?別開玩笑了,那種女人誰娶了她,誰倒楣。」
沙雄不想跟他抬杠,抿嘴悶笑,「是不是這樣,你自己最清楚。」
「不可能!我絕不可能喜歡上那只鴨霸母老虎。」還嘴硬。
沙雄的眼楮瞇成一條線,迎視意圖混淆視听的黑眸,「眾里尋她干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徐御影面色一沉,「別胡說。」
「是不是胡說--」沙雄手指著他心口處,「這兒最清楚。」說完,轉身走向住處。
錯愕、驚懼,剎那間遍布他全身每一個細胞,沙雄所說的那種異樣的感覺,千真萬確存在,甚至試圖浮現于外,一抹尷尬幾乎要生吞了他。
「等等,別走,把話說清楚--」
還要把話說清楚?
他把所有人都當成瞎子,還是傻瓜?
沙雄不理會他的威脅,一邊走,一邊嗤笑,繼續向屋子前進。
走到門邊,推開門--
錯愕地掃視屋里三五成群的族人,沙雄欣喜地咧嘴大笑,「你們都來了。」
r《下天是頭目單身的最後一天,我們當然要跟你好好的聚一聚,瞧,我們連酒都自備。」其中一人手指著牆角的兩壇酒缸。
「看來今晚你們打算不醉不罷休。」沙雄笑容可掬地掃視族人。
「正是此意。」
「沙雄,你還沒有--」徐御影此刻追上來,見狀頓時噤了聲,愕視屋里清一色的男性族人,「開會5︰」
「才不是,他們是來陪我過最後的單身日子。」沙雄微笑。
徐御影頓悟,「原來你們在結婚前也會開單身派對。」
「什麼單身派對?」沙雄听不懂他的用詞。
「在國外,男士在結婚的前一晚,所有的朋友會為他舉行告別單身的派對。」徐御影解釋。
沙雄好笑的搖頭,「什麼是告別單身的派對,我不知道,只知道這是族人的一番好意,新郎不能拒絕他們的好意,也願意讓大家沾沾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