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叫我穿上衣服,不會嫌太晚了嗎?再說,妳都已經幾歲了,居然怕看到男人上身?!」
「我二十六!」席友莉宛如被蜜蜂螫到似的大叫。
「二十六?!」徐御影嗤之以鼻,順手撈了一件衣服往身上套,「我已經穿衣服了。」
席友莉的臉頰莫名緋紅,「你還說!你是誰?大表哥為什麼會將我的度假屋借給你?最糟糕的是,他居然騙我是借給一個女孩。」
「我叫徐御影。」他報出自己的大名。
席友莉驚訝地睜大眼,手指著他,「你是徐御影?」
他很無奈地點了一下頭,「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是叫徐御影。」
他真的是飛騰集團的少東徐御影?
「啊--」席友莉驚叫一聲,轉身拔腿奪門而出。
徐御影望著她的慌張失措,不禁喃喃自語︰「我的名字很嚇人嗎?」
「喂,妳別跑--」
「哎喲。」
懊死,又撞到東西,不知道這回她撞到什麼?
突地,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衣服,「找到。」
席友莉無趣地哼了哼,「不是找到,是被抓到、逮到。」
大手一松,她一時不察,身體失去平衡,又撞上不知名的東西。
「可惡!」伸腿就是一踹,听到東西倒地,還挾帶類似瓷器碎裂的聲音。
「完了,我又踢到什麼東西?」席友莉驚愕地猛抽口氣。
徐御影燃起打火機往地上一照,「是一只陶土花瓶。」
「陶土花瓶?!我的屋子里怎麼會有這玩意兒?」
「是我在路上買的。」謎底揭曉。
「你還真是有夠無聊,度假屋是我的又不是你的,還買花瓶?!」她搖搖頭,語氣充滿挑釁。
「我當然知道這間度假屋是妳的,不是我的,再說,我買花瓶只是想讓這屋子充滿生氣,到時我會帶走。」徐御影頓時心頭火起,「但現在也不必爭了,花瓶已經碎了。」
說得也是,至少她的屋子里少了一件「垃圾」。
「既然你非常清楚這間屋子的主人是我,你現在可以離開了吧?」
「要我離開?」他氣憤地手指著窗外,「要我在這種鬼天氣離開?!」
席友莉才不管呢!
「我都能在這種鬼天氣跑來,相信你也可以在這種鬼天氣離開。」
好殘忍、好狠毒的女人!
「這恐怕有困難。」
「為什麼?」她冷哼出聲。
「我沒開車來。要不,妳的車讓我開下山,還是說--」徐御影譏諷冷笑,「妳願意開車送我下山?」
「要我開車送你下山?!」席友莉怒沖沖地尖叫。
這個人太狂妄,居然敢叫她開車送他下山?別以為他是飛騰集團的少東,就可以如此張狂!
「妳看起來一臉不願意,算了,不如我委屈一點,留下來陪妳。」
席友莉雙眼圓睜。他真是愈說愈不象話了,留下來陪她,還委屈了他嗎?!
「你當初怎麼來,就怎麼回去。」
「當初是陳宗燦送我來的,除非妳再通知他來接我,否則我根本不知道下山的路。」
他理智的語氣啃蝕著她,「你打電話叫他來接你下山!」
「我的電話剛好沒電。」他緊抿著嘴回得好理所當然。
「充電!」席友莉橫眉冷對。
他無奈的眼楮掃了屋子一圈,「問題是,現在好像正在停電。」
對唷,現在停電。
她被他氣昏頭,霎時啞口無言。
「不如妳的電話借我用。」這樣總可以吧?
席友莉莫可奈何地回頭搜尋她的皮包,但實在太暗,伸手抓住拿著打手機的手,「不照一下,我哪看得到我的皮包在哪。」
被強悍!被潑辣!
徐御影順勢幫她照亮方向,她大叫一聲,手指著前方不遠的椅子,「在那兒。」
放開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繞過茶幾,來到擱放皮包的椅子,抓起皮包開始翻找,臉色卻愈找愈暗沉,「咦?我的手機呢?」她蛾眉緊蹙。
「妳該不會沒帶手機出門吧?」
沒帶?不可能,她隨身都會攜帶手機出門--
不對,這一路上她就覺得有些怪異,平時手機響個不停,為什麼今天卻沒半通電話?
皮包?!
她倏然記起,出門時是母親將皮包交給她的,這皮包經過母親的手--鐵定是母親動了手腳。
這下糗了!
「我沒帶電話出門。」
「看來連老天都幫我忙,這下妳沒理由不讓我住下來了吧?」他得意地咧嘴一笑。
「別指望我會憐憫你,你還是得離開。」她強硬的說。
這女人是小避還是透抽,沒血沒淚。
「麻煩妳講講道理,外面正在刮風下雨,妳要趕我出去門」他朝她逼近一步又一步,目光緊緊鎖住她,唇角彎出一抹邪惡的微笑。
「陳宗燦本來就無權擅自作主將度假屋借你住,我現在既然來了,你就應當將屋子還給我。」尖銳的嗓子充滿憤怒。
「難道就不能一起住?」他慢條斯理地說。
「不行,光天化日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都已經是什麼年代,還在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再說,現在外面是昏天暗地,不是光天化日。」灼灼目光毫不放松地緊盯著她。
突地,一陣強風不知從何處吹進來,不留情地吹滅他手中打火機的火苗,剎那間,室內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昏暗。
「啊--」驚心動魄的尖叫再度響徹雲霄。
他閉上雙眼,蹙緊眉頭叫吼︰「不要再拉警報。」
席友莉雙手立刻搗住自己的嘴,不再發出一絲聲音。
聲音停了,清晰可聞彼此的呼吸聲。
「妳這麼喜歡尖叫?」徐御影忿忿抱怨。
「哪有?」她馬上抗議。
「停電,妳驚慌尖叫;听了我的名字,妳又尖叫奪門而出;打火機的火熄了妳又叫。」他的口氣十分冷硬。
席友莉斷然噤聲不語。
「我想不透,妳怎麼听了我的名字就嚇得尖叫?」
想想他所提的那一幕,她道︰「我只是沒想到會是你,我听表哥說你回國處理事情,卻沒想到他會把你藏在這里。」
「不是藏,我是特地來這里想深入了解和調查一些事情!」徐御影連吼帶咆,耙了耙頭發彷佛在發泄怒氣。
之後,屋內陷入一陣漫長、令人緊張的沉寂。
終于,徐御影深深吐口氣,徐徐說道︰「我听陳宗燦說過,擁有這間度假屋的表妹是個律師?」
「我是律師。」縱然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彼此臉上的表情,不過她很自豪目前的身分和工作。
「我還听說妳專門處理婚姻訴訟。」
腦筋一轉,她冷冷一笑,「又是表哥說的?」
「沒錯,是他說的。」他完全不否認。
「大嘴巴!」
「妳專門替女人出氣?」他深沉醇厚的聲音有著明顯的笑謔。
「我就是替女人出氣,不知道尊夫人需不需要我這項服務?看在你是我表哥的雇主份上,我可以給你夫人打個八折。」她就是存心氣他。
他沒生氣,卻哈哈大笑,「只可惜我還沒娶老婆,要不然我老婆一定會樂的馬上跟妳簽約。」
「哼!」臉皮還真夠厚,譏諷他還能笑得出來。
突然,砰地一聲,又驚得席友莉拉開喉嚨尖叫,一個轉身,本能地鑽進徐御影的胸膛。
徐御影無奈的臉一抹,「妳真的很會叫。」
席友莉雙手緊抓他胸前的衣服,「什麼聲音?」聲音有著明顯的顫抖。
「一起去瞧瞧。」打火機也點不著了,他無法猜測是什麼東西。
徐御影伸出手臂摟緊懷中渾身打顫的友莉,一邊小心翼翼地移動腳步,「別又撞到東西。」他叮嚀。
席友莉雙手抓著他胸前的衣服不放,抬頭望著他,只見堅硬的下巴微微抽動,她的胸腔彷佛剎那間著了火般︰心跳猛地加速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