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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痞少東 第24頁

作者︰春澄亞米

媽的。是可忍,孰不可忍!赫連閻也被看得火大了,沖向一個朝他咧嘴恥笑的高大肥佬理論。

祖樂樂眼見高大肥佬將肩膀上的大運動背袋丟到地上,擺出迎戰的姿勢,她趕緊上前將赫連閻拉住,並忙不迭地向眾人點頭道歉。

兩人一直往後退至遠遠的安全地方才停下來,車站內看熱鬧的旅客也已散去得差不多了。

祖樂樂感到納悶。

他是氣昏頭了嗎,怎麼會忘了自己手無縛雞之力,肉腳得很。

他的強項根本不是打架,就算他將自身最有優勢的身高抬出來,可是那個肥佬硬是比他高上半顆頭,而且手臂僨起的肌肉比彰化肉圓還要大……祖樂樂不禁搖頭。

不是她要看不起自己的男友,赫連閻在這方面是真的有點遜,唉。

「赫連閻,你今天是怎麼了?」

連續深呼吸幾下後,他恢復冷靜。

「樂樂。」他喊。

她馬上轉頭面向他,沒有剛才臉臭臭的丑樣,只有一臉的哀怨。

兩人對視須臾後,她開始小小聲地抱怨,「赫連閻,你今天是吃了炸藥嗎?」他沒有回應,但臉上的尷尬足以說明一切,「我早上五點起床,六點從墾丁離開,去台南見一個我很討厭的長輩……」

如果事先告訴高姊她想去散散心的話,一定會被盤問一番,所以她才選擇悄悄離開。

去墾丁的路上,她就接到叔父打來的電話,她一接听,叔父便在電話里開始哭,哭得亂七八糟,不斷道歉懺悔,還拜托她回去一趟,說是把事情做個了斷。如果不是為了省下日後的麻煩,她也不必繞去台南,直接回來就好……如果他不高興來接她,就不要來,何必讓她在因為見到他而高興得要死之後,又因為他的暴怒而害怕得要死。

祖樂樂停下來不說話,赫連閻也沒催她,只是安靜地陪著她。她說的那個討厭的長輩,他知道是誰。

等心里較平靜後,她才又說︰「好不容易捱到我坐車的時間,拿了他硬塞過來所謂真心誠意的賠罪,一路坐火車晃回來。我累得要死,原本打算睡一覺後,明天再去找你……」再去一次墾丁,可以說是她活到目前為止最冒險的決定。

赫連閻從她的話中攫住某個關鍵的字眼。「來找我?」

她別開眼,覺得亂糗的。可是不管她目光怎麼轉來轉去,都感覺得到他視線的存在,到最後她實在受不了,干脆豁出去地嬌叱,「對啦對啦對啦對啦,我明天要去找你啦。」

她從包包里拿出一張支票秀在他眼前。「我要去找你,然後告訴你,我決定跟你留在亞特蘭大,機票錢我會自己出,到那里的生活我也會自己打理,英文我還應付得過去,只要你──」

他將擋住視線的那張紙輕輕推往旁,非要看到她的臉。

「只要我怎樣?」

俊容看似緊繃,實際上,赫連閻已經有如置身雲端的飄然不真實感。

她捏在手里的那張支票,是遲來的正義。

她叔父三年前罹患大腸癌,動手術切除患部,想不到最近檢查出另患了攝護腺癌,他急得四處尋求名醫,也到處求神問卜,透過密友介紹,問到一位會通靈的師父。

那位師父告訴她叔父,今日之果是昨日之因,如不及早補救的話,不止本身受病痛所苦,後代子孫也將會不得善終。這個駭人的說法讓他怕到不行,立刻決定將霸佔的房屋及保險金,連本帶利地全吐了出來。

有時,這種無形的心理壓力遠比討債公司的惡劣手法更為有用,能讓人心甘情願地認錯。

赫連閻睇凝她,微微勾揚的唇畔有著對她的包容。

「妳還沒說只要我怎樣。」

祖樂樂藉由將支票塞回包包的動作回避他情緒復雜的眸光,悶悶地想,不能用彼此意會的方式傳遞她說不出口的話嗎?她都已經點得那麼明了,依他睿智的頭腦難道還會猜不到嗎?她不信。

而收納的動作不過就這麼幾下,沒什麼難度,只消兩秒就能搞定。

接下來呢?哇哩咧,他真的在等她挑明了說?!

出自本能的反應,她忍不住就──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笑,但那笑好丑噢,收斂一下好嗎?沒事干麼笑成那樣,害我都毛骨悚然了。如果現在是半夜,我一定會被你嚇死……」

她只要一緊張,就會變成一台背誦機器或是碎碎念老太婆,以死板的語調念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赫連閻第一次踏進她公寓時就見識過她這項怪毛病。

「樂樂。」他用他自認最溫柔的聲調喚她。

像是踩到一地玻璃碎片的貓,她反應恁大地哇哇叫,「干麼啦,本來就是嘛。笑容可以分成許多種,真心的笑、虛情假意的笑、皮笑肉不笑的笑、尖酸刻薄的笑……」就算還有上千上萬種笑,都在他那溫柔得可以擰出一池春水的目光下,全數被她咽回肚子里。

好不容易,她從暈陶陶中爬出,狼狽地將頭撇向一旁。

赫連閻不因她閃閃躲躲而停止凝視她,赫連閻便爽快收回眼眸,剛才他已勝過一回,不介意多來一次。

他繼續盯著,直到祖樂樂受不了,干脆往前走開,不料才邁開一步就被他拉回。

「厚,做什麼啦……」此地無銀三百兩。

「妳沒說只要我怎樣?」只要能得到答案,他不介意多問幾遍。

就那三個字嘛,一直問是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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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現在是怎樣?怎麼才去上個班回來,干淨光潔的走道上就突然冒出一只只的紙箱,及一堆堆傾斜的書山?

斑玉凌小心地越過艱難險阻,來到祖樂樂的房門口。

望著在一團亂的房間里,有個像蜜蜂般忙碌的身影正忙得起勁,手動腳動嘴巴也動,荒腔走板地哼著周杰倫的歌,五音不全極為難听。

趁著一曲終了的空檔,高玉凌趕緊發問,「樂樂,妳在干麼?」

忙碌的身影停了下來,轉向她,春風得意的臉蛋上笑意綿綿。

「我在整理房間啊,妳下班啦?」抬頭望了眼壁鐘,時間剛好是七點,正是高玉凌下班的時間。知道時間後,她才感覺到肚子餓。

「為什麼突然整理房間?」看她這樣子好像是要清理出一個大空間,好容下什麼大東西似的。

「這很一言難盡欸,高姊,妳可不可以等我把工作完成後再跟妳說?」

「需不需要我幫忙?」上班被操了一天,高玉凌問得其實有點口是心非。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而且我們倆的品味有很大的差距,擺放的方式就有差,所以還是我自己來就好。」

斑玉凌只選擇听她愛听的話,其他都當是廢話。

「晚餐要吃什麼,我去買。」

「赫連閻說他會買披薩和鹵味過來,還會順便帶飲料。」而且也順便把他的東西搬過來。祖樂樂在心里偷偷補上這句話。

那兩樣都是她愛吃的。「他有多帶我的份嗎?」沒有的話,就不讓他進門。

祖樂樂飛快點頭。「有有有,他會多帶妳的份。」他是個上道的人咩,知道要投其所好,帶妳最愛吃的東西來孝敬妳,免得妳不讓他放他那些帶不回亞特蘭大的東西……她又在心里偷偷補話。

嘿,算他識相。「真的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了啦。」這麼多禮?怪了哩,今天高姊怎麼這麼好心?

「那我先去洗澡。」高玉凌搥了搥發硬的肩膀,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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