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得的感性,在她听來卻覺得……好像老夫老妻。明日香破涕為笑。
想放棄過去的堅持,想再熱烈愛他一回……
她紼紅著嬌顏鬧他,「私事就不能喔?」
驚喜在他瞼上綻放開來,「你若不嫌棄的話,從今天開始,就拜托你了。」
說完,向著她躬身九十度。
他的慎重讓她又想哭了。
「我才是要拜托你的……」
比起追著他跑的千金小姐,她什麼都無法提供給他。
必智直起身,幫她拭去眼淚。「小綠,別哭了。」
呼——真不想在這時候走,但今天非得在十點前進公司不可,老大親自主持的會議他缺席不得。
「我想拜托你兩件事,可以嗎?」
得到她的首肯後,關智續往下道?!「今天你不必去接大雅,我會去接他,順便告訴他Master的事,你別擔心我會用威脅的方式強迫他同意……」
明日香伸指搗住他的嘴巴,打斷他的話。「我相信你。」她不只用口說,也用眼神傳遞。
「另一件事呢?」但她更相信,以大雅黏人的孩子心性,不管受到如何的威脅或利誘,都一定不會同意離開她的。
他將昨夜擺放床頭的車鑰匙取來。「你的小車,讓保養廠處理掉了。你今後的代步工具就這輛,車號是XXX—XX,你盡早熟悉它。」
或許她一開始會怯於它的價格,受限拘謹,但她必須慢慢適應恆藤家人的優渥生活,在他供得起的範圍內,他不介意任她態意揮霍。
一看到車鑰匙上的英文浮凸字體,她將鑰匙塞回他手里。
「我不敢開,我一定會弄壞它的。」
明知說出來會讓女士很沒面子,但他還是很惡意地笑說︰「以你的技術跟方向感,我相信你絕對會弄壞它,但我不介意。我介意的是你開了輛安全性能有虞的小車在街上亂逛。」
氣鼓鼓的粉頰在他的後半段話下消了氣,但卻將他又塞回她手心的車鑰匙丟到綿軟的大床上。
「你不是趕十點前到公司?我先陪你去用早餐。」
才剛接受他的追求邀約,他便打定好主意要開始嬌寵她、豢養她,但她並不想被豢養,雙方似乎有必要再溝通商量。
她沒拒絕,卻也不答應,有意讓她的代步工具的問題懸擱。綠瞳幾度閃爍後,決定暫時饒過她,他有的是時間和她慢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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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說不嗎?」
罷入睡就被他挖起來,明日香申吟一聲後,又縮回她卷好的被繭里深埋。
「獨自一人看DVD很無趣,你陪我,我們還可以邊看邊討論……」人繭仍是一動也不動,關智綠瞳一眯,薄菱唇角揚起惡魔的壞笑。「你再不起來的話,我要把冷氣關掉了……」
人繭完全不受影響!
「一、二、三!」關智乾脆將包卷她的涼被一抽,玩了起來。
繭里的人兒咚咚地往他身上滾來,他兩手一抓,硬將她坐立起。「醒醒,別睡了,小綠。」
睡意被折騰失了大半,明日香揉著眼,困乏地問︰「唔……昨晚尊駕不就自己一個人看台辦婚禮的DVD了嗎?」
「你還在為大雅丟下你,跑去參加Master的事生氣?」關智一臉笑意地出手搖她,想把她未褪的睡意全搖跑。
她剛醒來的迷糊與不設防,讓他怎麼看也不覺得膩。
「沒、有。」她矢口否認。
用十根手指抓攏長發,閃避他洞悉人的眼眸。
她「不會」去在意一個听到有新玩意好玩,並有洞子教練陪他一起去,便將她忘得一乾二淨的小混蛋。
必智半撐起身,拿過梳妝台上的梳子,幫忙她把睡亂的蓬發擺平。
口是心非的家伙!「你不想念大雅沒關系,我幫你一起想念,如何?」
「不如何,我累了。」正大光明地瞄了眼他放在床頭的手表,一點四十……後知後覺的她五秒後倏地瞠大鳳眸。
凌晨一點四十分!通常這時,他會在書房和他帶回來的公事奮戰,她則是安心使用他半邊的軟綿大床。
「尊駕的『功課』做完了?」就像灰姑娘故事中的十二點鐘響那樣靈驗,一知道現下的時刻後,應睡未睡的她開始感覺到額際傳來隱隱抽疼。
「做完了,等明天大哥跟阿昊蜜月回來後,我就可以輕松一些。你想去哪玩嗎?我們出去走走。」
「學姊家的農場。」頭痛到要炸開似的,載滿困意的眼皮也重得要撐不住了。
「去德國好了,順便視察慕尼黑和法蘭克福兩分部。」唇畔淡笑,動作輕悄地將她的頭攬抵他胸口,不讓她東搖西晃。
「隨便,一切由尊駕決定。」
一件墨竹格紋的普通浴衣,穿在他高大勻稱的身材上,視覺效果好得驚人,舉手投足之間煞是性感撩人。但這些,對此刻的她而言,激蕩不了任何心動,她只想要撲回綿軟的大床。
「還是去你學姊家好了,我記得那里是富良野對吧?」看著幾乎快睡著的她震晃了下,他淡笑轉濃。
明日香用最後的清醒舉目向上,一張堅定如磐石的臉等待她仰起,似乎等待很久。她窒了一窒,所有的困意全被那張臉孔嚇跑了。
看來得以直丫心話交換……可是直心話……很丟臉……
「我、我真的很放心大雅身旁有洞子教練在,也暫時不想見到那個拋棄親人的小混蛋的臉,如果堅持要我陪尊駕看他的生活紀錄片,豈不強人所難。」她咳聲嘆氣。
若是她氣消、開始想念起大雅了,大可在白天一個人仔細地慢慢觀賞,不必為了搶先看,而和自己的意志力對抗。
大掌往她頭頂上一放。「是強人所難了點。」
在她以為可以撲回綿軟大床時,他話鋒一轉。「不過,霸道乃本家的特質,本人是其中一分子,身上自然少不得,所以很抱歉嘍!」附贈一抹歉疚微笑。
被他玩來要去,說穿了,他就是執意要她陪伴。
他的笑容在她看來,根本就是惡魔。
她認栽!「要看就看吧。」
一雙沉重的小腳丫跟在一雙得意揚揚的大腳丫之後,她小小報復地抓過他今天早上穿出門的西裝外套,一路拖向外室。
坐下來不到五分鐘,枕在關智肩膀上的人兒傳來規律的呼吸聲,他失笑地將那顆點個不停的頭扶到他大腿上,幫她換個好睡的姿勢。
畫面仍一幕幕跳閃,懸在沙發扶手外的指間掛著一只空酒杯,另一手則游走在如黑絲絨緞的發間眷戀纏繞。
他跟她的兒子在海的那一頭過得愜意優游,看他野得像只小猴子,還好他的媽咪沒看到,不然準會擔心牽掛……
低下頭,一只小手抓著他的浴衣,縈紆夢間擔心的大概是底下的人體肉枕被移開,而非是他的多心……
必智笑得心滿意足,忘神地以拇指輕輕搔刮她的潔顏,海那頭的野猴傳來嘰叫聲,喚得他拾起眼眸看向螢幕。
原來,是大雅被洞子耍出的一記過肩摔落入泥地,看來應該很痛吧。
他們身後的小優笑倒在地……小優的舉止間多了一些男孩的獷氣,也黑了不少,阿姨若是看到這一幕,大概會當場昏了過去吧。
夜漸深沉,幾近天明時,關智才將洞子寄回來的生活紀錄片全部看完。
拿起遙控器關掉電源,抱起酣睡連連的小女人,不在意覆在她身上的外套滑落。
緩緩走回房,把她往床一放,他拉高涼被密實覆蓋住她,只露出一顆頭在被外,他才在她身旁躺下,橫臂一撈,將她連人帶被擁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