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轉進大樓時,迎面一包藥袋拍上她的頭。
「噢,好痛。」她撫著額瞪人。
「你去哪里?」冷冷的聲音響起。
他的臉色好臭!
伍靳雅吞了口口水,囁嚅道︰「我坐電車,不過忘了要在哪里下車,就又坐回來了。」
猜想他今晚可能和他的前妻不歡而散吧?
恆藤牧手一甩,將藥袋丟到她身上。「你不會打電話問我嗎?」
上原醫生等不到人撥電話找他,也因那通電話,讓他能提早從飯局月兌身。
「我又不知道你的電話,而且這時候打電話給你……不太好吧?」
他的縴長手掌一攤。「手機給我,我把我的號碼輸進去。」
伍靳雅有點糗地嘿笑一聲。「我沒有手機。」她從提袋里拿出了筆和隨身筆記本。「我記在簿子里。」
「你沒手機?」恆藤牧不可置信地問。
「對呀!我又不是大忙人,不喜歡帶著一支整天響不到一次的沒用工具。」她義正詞嚴地辯解。
這種表情她看過不下百次,每個人都拿她當遠古時代的人看。
他撫著額頭,念出手機號碼。「喂!我晚餐沒吃飽,你得陪我去吃。」
不知道他被自己打敗,伍靳雅快樂地說︰「好啊!罷才那碗泡面好難吃,我也沒吃飽。你想吃什麼?」她睜著一雙晶圓的大眼看他。
「上原醫生不是叫你吃一些有營養的食物嗎?」她居然吃那種垃圾食物?
他的聲音像極了幽冥府中傳來的索命符。
「嗯……我改,我一定改。」她縮著肩往後退。
朝她看了一眼。「不只是吃的東西要改,連你的服裝也要改,別每次都穿得跟酒店小姐沒兩樣。早上要不是我出現,你早就被看光了。」
伍靳雅咬著下唇,不情願地點頭同意他的說法。
走出布莊後,露露才告訴她,那個老板一直用有色的眼光看她。
睞了她一眼,他好心情地說︰「待會請你吃拉面,準你喝一瓶可樂。」他對她已有大致初步的了解,適時用食物引開她的注意力。
可樂?晶圓的眼閃閃發亮,忘了他批評她衣著的話。「阿牧,我喜歡你這個朋友哦!」她豪氣地在他臂上拍了拍。
恆藤牧抿著唇笑,帶她往車上走去。
第四章
臣昊吹著口哨推門而入。「牧,我告訴你一個很棒的小道消息。」
辦公桌後的人從電腦螢幕抬頭,丟開手上的檔案夾。「在說之前,幫我倒杯咖啡進來。」他從椅上站起,舒展坐了一個多小時的下半身。
用腳踹開半掩的門,臣昊手上拿了兩杯熱咖啡,臉上的笑容亮晃晃的。
恆藤牧從他手中接過一杯,容許他說出憋住的話。「你可以說了。」
「听說露小姐和大師的徒弟劉聖莞陷入熱戀,我剛才還看他們倆親熱的要去吃晚餐。」臣昊以職業的口吻播報即時消息。
「只有他們倆?」
「對,我還上前和他們聊了兩句,並約了地點,待會下班後去接久美,再去找他們。」臣昊口中哼著下班快樂的自編曲。
「新的女友?」
「還不是女友,只是覺得她的個性很可愛。牧,我可以先走了嗎?」臣昊閃著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恆藤牧舉高右手背往外揮兩下。「走吧!有事明天再做。」反正早已超過下班時間了。
在臣昊一溜煙閃開後,恆藤牧將兩只咖啡杯拿到茶水問沖洗,甩動兩下放在杯架上。走回桌上將重要文件放入側室的保險箱並關上電腦,他想去五十二樓見那個不當人家電燈泡的小女子。
「叮咚。」
听到有人按電鈴,伍靳雅將瓦斯上的火轉到小火,踩著室內拖鞋跑去開門。
看她穿著圍裙以及手上拿著大湯匙開門,恆藤牧有些意外。「你在煮飯?」
「對呀!你先進來,我要去煮面了。」朝他招招手後,她轉身跑進廚房。
將大門掩上,跟在她的身後走進廚房,看到一包已拆封的拉面條以及切好的青菜、雞肉絲、鹵蛋等等配料。
他又問︰「有我的嗎?」她煮的雜匯面配料看起來很豐盛。
伍靳雅將火轉到大火,等待鍋內的開水滾出水花後,回頭驚訝地問︰「你不回家吃嗎?」
「我還要加班,除了後天的畫展外,還有一些事尚未處理完。」
「好啊!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和我一起吃。」
他松開袖扣,卷起袖子。「需要幫忙嗎?」
「不用,我只要把面和料丟進去就好了,你先去外面坐。」她拿出另一包拉面條拆封。
被她推出廚房,恆藤牧走回客廳,坐下去的沙發凸起一塊,反手拿出下的硬物,一本慶應大學研究生的入學須知。翻了一下,看到里頭的資料有人看過,並在重要須知上劃線注明。
端著剛起鍋的雜匯拉面走到客廳,放上桌時看到他手上的冊子,伍靳雅一把搶走塞進圍裙的口袋,又跑去拿了兩副碗筷。
「那是你的?」看她恍若沒事般替他盛面,邊吃邊聊著畫展的事,恆藤牧在一個話題終了後直接問她,語氣肯定無比。
以為可以蒙混過去,听他提起,頓時沒食欲。「請你別跟其他人提起,那只是我先去了解的資料,目前……還沒下決定。」她放下碗筷。
「包括露小姐和大師?」他抽了面紙抹去嘴上的油漬,喝口溫熱昆布茶去除口中的味道。
伍靳雅將未吃完的面端進廚房,恆藤牧幫忙將用過的餐具收進廚房,兩人站在洗手槽前,一人洗碗,一人沖水擦乾。弄好後,她打開冰箱將已切好的芭樂端出,兩人一前一後定回客廳。
「對,她們會反對我的決定。」見他直用兩眼盯著她,耐心等待她的回答,她只好說了。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恆藤牧接著問。
思忖後,她低頭說︰「兩年前,我曾是慶應大學的研究生,只是下到一個星期後發生了一件事……讓我逃回台灣……回去後……因為怕會有一些後續的結果,讓我……」恍若回到當時,她立時陷入輕愁。
那時,她整天昏昏沉沉,直到延遲了半個月的經期來臨時,她抱著露露大哭,之後才漸漸回復原來的平靜。
片刻,她蹙著眉繼續說︰「當時走得匆忙,並沒有辦學籍保留,若我打算再進去念的話,必須要重考……」
「大師和露小姐知道你匆忙休學的原因?」
「我只告訴露露,我怕老師听到後會受不了昏倒。」她咬唇搖頭。
恆藤牧看她蒼白的臉,整個人戰栗下安。顯而易見,那時他學生的惡作劇和他對她做的事,除了造成她身心受創外,也中斷了她的學業。
他必須彌補她曾經損失的一切,除了他對她已產生漸濃的男女之愛外,尚有基本的道義要履行。
恆藤牧挪移位置,將她攬進懷里安慰。「雅子,事情都過了,你別怕,一切有我在。」
直到她的身體不再輕顫,他又問︰「你會怪當年那件事的始作俑者嗎?」
「曾經怪過所有人,只除了一個人外……我卑鄙的利用他後……就一走了之,沒去想過他也是受害者。」他身體的乾淨氣味讓她眷戀著迷,挾著害怕的藉口仍伏在他胸膛上,聲音從衣料中傳來。
朋友之間會這樣嗎?她有些困惑兩人這時擁抱的含意。
恆藤牧驚喜地低頭看著伏在胸口上的頭顱,小心翼翼地問︰「你想找他?」他沒想到她的感覺競不是痛恨他,而是存著一份愧疚。
「不了。露露去東京看場地時,有替我見過他,但她不建議我和他踫面。」
「雅子,他並不是你要找的人。兩年前,他人正在美國西雅圖分公司擔任負責人。」這就能解釋為何露靜懷會去找素未謀面的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