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恆宏搖搖頭。能否找到人是整件事中最大的難處。
「把你有的線索全給我,我會盡最大的努力找到他。」盡避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都不會放棄。
從歐陽柏臣堅定的語氣中,王恆宏不難想象他的決心有多強。
一個能帶領數千員工的領導者,果然有他做事的氣魄。
「或許,還有另外一個方法。」
謗據他多年行醫的經驗,雖然無法百分之一百保證,但有時候病人的意志是可以戰勝病魔的。
想了想,王恆宏決定說出口。
「什麼方法?」
「如果能找到讓病人產生對抗病魔斗志的人或事物,或許能延緩癌細胞繼續擴散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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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長,現在是不是要回公司?」從後照鏡中看見甫坐進車里的董事長一臉凝重,司機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幾乎每次只要扯上林小姐的母親,董事長就是這種凝重表情,跟在公司時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嗯。」歐陽柏臣面無表情地點頭。
當車子緩緩駛入車潮之中,他眼神失去焦距,腦海里仍盤旋著剛剛王醫師說的話。
「如果能找到讓病人產生對抗病魔斗志的人或事物,或許能延緩癌細胞繼續擴散的速度。」
那些話,讓他想起妍希,心髒也隨之隱隱作痛。
妍希,妳人在哪里?同樣的問題,這幾年來他反復問著自己,卻從未得到過答案。
他心里很清楚,對于能不能保住楊伯母的性命,自己根本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這一切的變數實在太多了。
在事業上成功如他,盡避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只要說一句話或做一個決策,就可以掌控上千名員工的生計與未來,以及動輒上百億的資金,卻再怎樣也無法跟死神搶人。
一想到此,他的偏頭痛又犯了,太陽穴里的某根筋狠狠地抽痛起來。
歐陽柏臣望向窗外,想藉此轉移注意力。
不期然地,他看見了自己與桑爾璇第一次見面的那間飯店。
那天跟昨天的情景躍上眼前。幾乎同時地,一個計謀在他腦海中浮現,盡避荒謬,卻似乎可行。
或許,他真該試看看。
「老陳,我們不回公司了,改到徐總監今天拍廣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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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監!總監!有台賓士車開過來了,看起來好像是董事長的車子耶。」看到有車子駛近,有人大喊。
「什麼?怎麼可能啦!」
正在補拍幾個特寫鏡頭的徐少強連頭都不回,他光用想也知道,董座那個工作狂這時候怎麼可能會來。
嘖!如果被他抓到是誰在惡作劇打擾他工作,非踹他下懸崖不可。
而另一邊,待車子停好之後,歐陽柏臣下了車,臉上掛著淺笑,免得讓其他人感覺到壓力。
他從來不干擾下屬的工作,這是他第一次到拍廣告的現場。
而所有現場堡作人員看到平常不易見到的董事長,全都立正不敢說話,全場一片肅靜,只敢在心里哇哇叫。
哇!大老板親臨現場耶。
歐陽柏臣的視線一百八十度地掃了一遍,找到了正在盯著Monitor的徐少強。
「徐總監。」
「又是誰啊!沒看到我在忙──嗎?」本來想吼人,但是一轉頭,徐少強發現大老板就站在自己身後。
「董座?」眨眨眼,他以為自己看錯了。
「很抱歉打擾你們工作。桑小姐呢?」
絲毫不浪費時間,歐陽柏臣開門見山直接問。剛剛他已經搜尋過現場的所有臉孔一遍,並沒有找到桑爾璇。
「桑小姐?」徐少強四處瞧瞧,好像真的沒看到女主角的人影。咦!她人跑哪里去了?
「你們有誰看到桑小姐嗎?」徐少強大喊,不快找出人來交給大老板,他總覺得自己背後有股莫名的壓力。
「呃……她剛剛說要去上廁所,好像往房子那個方向走去了。」化妝師小陳戰戰兢兢地跳出來提供線索。
「我去找她,你們繼續。」得到想要的答案,歐陽柏臣立刻準備快快閃人去找人了。
「喔──好。」徐少強有點傻眼地點點頭。曾幾何時看過董座這麼著急地要找一個人?
包何況,還是個女人耶,難道……喔,有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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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著腳下的石階梯,仰頭望著幾乎被樹葉遮蔽的天空,以及,眼前那棟宛如巴黎凡爾賽宮的豪宅,歐陽柏臣到現在才相信徐少強的話里,連一絲夸張跟造假都沒有。
遠遠地,他看見有人影在走動。
加快腳步,他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
一走近,歐陽柏臣才發現人影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正忙碌地在整理環境。看到他走近,老人帽下的表情是微笑的。
閱人無數的老管家看得出來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壞人,長得又體面,如果跟小姐站在一起,一定很登對。
「抱歉,打擾了。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瓜子臉、長頭發、皮膚很白很漂亮的女孩子?」
回以同樣的笑容,歐陽柏臣態度誠懇客氣。
「請問你找她有什麼事嗎?」把照顧小姐當成自己人生的唯一工作,老管家當然得好好問對方找小姐有什麼事。
莫名地,歐陽柏臣有種回到十五、六歲青春期時期,打電話到女朋友家里,被來接電話的女友爸爸質問的感覺。
這個人跟桑爾璇有什麼關系嗎?
「我是她廣告片的老板,有事情找她談。」盡避如此,他還是解釋了,不希望對方誤會。
喔,原來是小姐的老板。改天干脆叫小姐把他釣來當男朋友算了。老管家一臉笑意。
「她在屋子里,但是你可能得等等,因為她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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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蟬鳴聲中,一陣濃濃的香味,讓如貓般蜷縮著身子窩在貴妃椅上熟睡的桑爾璇醒了。
眼楮還沒來得及張開,她的鼻子就醒了,俏鼻微微地嗅動著。
哇!好香的味道。這世界上只有管家爺爺親手泡的咖啡才能有這種水準的香味。
雖然上次醫生才警告她有胃炎,要戒掉所有含咖啡因的食物,但她實在忍不住了,好想立刻來一杯。
睡蟲瞬間被趕光光,爾璇迫不及待地睜開眼。
一臉憨笑地起身坐好,大眼楮跟俏鼻分工合作搜索著四周,想找出咖啡的香味從哪里飄出。
嚇!哪知,竟看到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如果她眼楮沒月兌窗,或去年動的近視手術沒失敗的話,那麼現在站在一點鐘方向、正看著牆上那幅畫的人,肯定就是歐陽柏臣沒錯。
揉揉眼楮後,爾璇左瞧瞧右看看,再次確定這里是她家沒錯啊。
她再掐掐臉,咦!會痛,那也不是在作夢啊。揉著微微發疼的臉頰,她咬緊下唇發呆。
「妳醒了。」看著她傻呆呆的樣子,歐陽柏臣失笑。
「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里!?」當那低沉醇厚的嗓音傳入耳內時,爾璇就算想騙自己正在作夢也不行了。
「這句話該我問妳。妳怎麼會在這里睡覺?」挑高眉,他反問她。
如果不是為了找隨便跑到別人家睡覺的她,他也不會擅入他人住宅。
況且,他一進屋子,就看到她躺在人家的貴妃椅上睡得香甜,不忍心吵她,才讓她繼續睡到自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