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那麼晚才遇見你?」雙手覆在他環抱自己腰際的手背上,鳳笙心頭開始發暖。
「現在也不遲,相信我!真的,一點都不遲。」
「而我,也只剩你了……」
「和我一起走吧!離開這塊令你傷心的地方。」他今日來到這里,就是想要說服她,和自己回京城去。
「友福呢?他一個人會很孤單。」
「每年我們回來一趟,回來看看他。」裴徹抱緊她,緊得快將她給揉進身體里面,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請你留在我身邊,陪我。」
「你忘了,我會克死我最愛的人。我爹娘是、連友福也是。」
「我們何不讓時間來證明一切?自從認識你,我心中所願逐一實現。」她心里的結,裴徹都明了。「我不信邪的。」
「因為我將你放進心底,所以不願拖累你。」縱然把話說得絕,鳳笙卻也覺得心好痛。
「和我走吧!傍我一個機會向你證明這世間沒有如此荒唐的事。我們都是自己的主人,命運再苦,也不能左右我們的未來。」裴徹知道自己早已是放不開她。
「我不想要向命運低頭……真的不想!」
她早失去所有,是一貧如洗了!再認輸,就真的陷入死巷了。
「讓我挑戰你的命運一回,好嗎?」
馬車顛簸,令人難以忍受,鳳笙換了好幾個姿勢,即使很困、很想小睡片刻,但遲遲無法如願。
離開西陵城已有兩日,為了趕上今年回裴府過中秋,他們選擇連夜趕路,並未浪費太多時間在沿途的驛站。
或許在他心中,唯一讓她解月兌痛苦,就是離西陵城能有多遠就走多遠。所以,他特別交代桂貴,盡可能多趕些路程。
裴徹比誰都清楚,要是不離西陵城遠點,倘若她半途後悔,只怕兩人又回到原地。他急著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下,急著抹去她心頭的難受……一切的一切,只因他太過在乎她的緣故。
裴徹見她難受,找不到半個好人眠的姿勢,遂伸出手來。「過來。」
鳳笙看著他,沒有動作。縱然兩人這幾日全窩在馬車里,偶爾遇到客棧才停下來歇息,卻也始終保持距離。
「你的眼楮底下都出現一圈烏青了。」平日她過慣安穩的生活,這樣奔波辛苦,嬌生慣養的她當然受不了。
「馬車好顛。」前天她剛坐不久,還很沒骨氣的暈車,她恨不得跳下車,用走的也好。
「總會習慣的。」裴徹還是伸著手。「快過來。」
鳳笙兩頰飛上一抹殷紅,老實說,和他處在同個狹窄的空間里,已經夠讓她別扭了。
「枕著我你會好睡些。」
雖然早為了嬌柔的她在馬車里鋪上軟榻、軟墊,可是畢竟時走官道,時過小路,路況好壞難測,他是司空見慣,但她卻並非如此。
「那你被我壓著……怎麼睡?」鳳笙頗不好意思,渾身熱燙燙的。
裴徹輕笑。
「我不累,若真的累,我閉上眼想睡就能睡。」這功夫可不是隨便人都會。
「我一向隨遇而安慣了。快過來!」他仍舊手未放下。
看著他厚實的胸膛,鳳笙覺得倦意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來,她吞了口口水,覺得他的懷抱好誘人,她真的好想睡喔!
瞧她一臉快要流出口水的模樣,裴徹差點沒失笑出聲。
「不要再逞強了。」
大手一伸,他力道頗輕巧地將她給拉進懷中。
鳳笙身體僵了僵,溫熱的暖度從面頰、自掌心傳來,甚至,還能听見他強健沉穩的心音,一陣一陣,都是安定人心的音律。
「睡吧!」拍著她的背,他像在哄嬰孩般,在她耳邊低語。
她縴弱的身子比他想象中還要柔軟,裴徹能夠感受到抱著她時,忽地從體內涌現一股莫名的情緒,而那種情感,或許就是對她所產生的……。
唉,他的好意怎會無端端變成這模樣?這是裴徹始料未及的事。
鼻端充斥她的幽香,那擾人心神的香氣,根本就像壇醉人的美酒。
「嗯。」鳳笙環抱著他,一雙手圈著他的腰際,小臉在他胸膛上蹭了幾下,覺得鼻頭有些癢,竟呵呵地笑起來。「好癢喔!」
「你……快睡。」不是想睡嗎?怎麼到他懷里,忽然又像個小孩一樣鬧起來。
「我沒這樣被人哄著睡過,覺得新鮮。」她抬起頭來,朝他甜甜一笑。
「離京城還有一段路程,會有很多機會,不怕沒有。」嘆口氣,裴徹萬萬也沒想到,他的好心竟會演變成折磨自己的可怕地獄。
鳳笙又蹭了他胸膛好幾下,有人疼惜的感覺真好。
「如果我睡死了,你要記得喚醒我。」
「我要是累,早跟你一同睡翻了。」少把他講得有多過人,他早睡昏到可以打呼了。
「是你要做好人,別到時嫌我重。」扯扯他的衣襟,鳳笙學著撒嬌,或許因為對象是他的緣故。
「你重?沒幾兩肉,輕得跟羽毛似的!」他冷哼一聲。她太瞧得起自己了。「回府之後,我叫廚娘多替你補點肉。」
鳳笙攀上他的頸脖,小鳥依人,顯得風情萬千。
「你……你別嫌我累贅就好。」如果可以,讓她這樣依偎在他懷里,一輩子可好?
「你別耍賴,到時吵著要離開。」將她抱到自己腿上,裴徹希望她快點入睡。「快睡,你的眼窩好黑。」
哀著她眼底下淡淡的青色,他明白這段路途讓她身體吃不消。
「沒關系,我有你就好。」鳳笙像是相當習慣的蹭了他肩窩好幾下。
老天爺!他可不是柳下惠啊!
裴徹在心中無聲吶喊,軟香溫玉在懷中,卻要有臨危不亂的鎮定,果然對男人而言,是最殘酷的試煉!
「快睡!」他凶巴巴的念道。
她再睜著水汪大眼誘惑他,到時發生多可怕的事,他自己也無法保證。
見他態度忽然急轉直下,鳳笙噘起艷紅粉女敕的唇。「你好端端的干嘛生氣?」
「我沒有。」唉,他好想做壞人!裴徹覺得做壞人,好像也沒那麼難,反倒是美人在懷中,正人君子比較難當。「你變臉了。」戳戳他剛毅的下巴,這個線條好看得讓她想要多看他幾眼。他本就迷人,如今彼此依偎得那般近,她好像能將他瞧得更仔細。
「胡說。」
快睡!快睡!裴徹開始後悔了,她在他懷里有夠不安分的。
「你明明就……」
沒等她說完後,裴徹低首,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她的唇,比他想象中還要柔軟,還要誘人。
吻著她的唇,他因為這意亂情迷的吻,而熱血沸騰了起來。
他想要她!好想立刻擁有她的美麗、她的柔美,他想要的;永遠比想象中的來得多又熱烈。
鳳笙緊緊攀著他,好似一放手就會溺斃在他的溫柔里,她沒想過他的吻,竟是如此炙熱,熱到快將她融化。
一次次,他們交纏得比原先還要更深更濃烈,恨不得成為彼此身體的一部分,再也無法分割。
他找到懷中缺少溫暖的一角,而她在他胸膛里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兩人嵌合得如此恰好,找不到空隙,仿佛彼此就是對方身上被遺落的缺角。
車外,顛簸依舊;車內,情意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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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幽暗的大地被鍍上一層銀白的流光,湖面波光粼粼,湖心深處還有淡淡的薄霧。
裴徹優雅地在水底穿梭,矯健的身手比魚兒還要利落,他在微涼的湖水中漫游著,未激起半點水波,只有淺淺水紋因為他的輕輕掠過,或者是微風緩緩拂周,留下些微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