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結了婚的男人,就代表行情下跌沒搞頭,她們自然就得快快轉移目標,尋覓下個最佳人選。
她猜接下來雀屏中選的,八成是她那個花名在外的大老板谷陽,即便目前家族企業還在轉型重整中,可他的身價依然強過已婚進行式的尹錕諺。
正當眾人嘻嘻哈哈,將婚宴當成員工聚會好不快活時,一身黑色西裝的新郎官出現,那滿面春風的得意模樣,看來幸福洋溢。
「嗨!靶謝大家撥冗參加本人的婚禮,等會兒一個都別跑,看是要續攤還是吃消夜,再去逍遙一整晚。」悶騷的尹錕諺像顆蓄滿電力的電池活力充沛,笑容比往常還要神采飛揚。
大伙吆喝著,直喊著要鬧洞房,全笑成一團。尹錕諺乘隙間了閎嫣。「你傷沒事吧?」
「怎麼你們老問這問題?傷沒好我能來嗎?」
他左顧右盼不斷地張望,神色略微緊張。「沒事就好,害我替你緊張半天。」
「謝謝!倒是你忙碌一整天,辛苦了。」中國人的婚禮注重繁文耨節,一點細部都馬虎不得,閎嫣非常理解。
「反正一生就這麼一次,只要甘願就不辛苦。你沒听過流汗播種,必歡呼收割嗎?」
「是流淚播種,不是流汗!」閎嫣翻了下白眼。
「我當然知道,可今天是我大喜之日,什麼流不流淚的,想觸我霉頭?」尹錕諺哼聲氣,神經兮兮的在她耳邊低語︰「倒是你和谷陽,最近怎麼了?」
「我和他?」她不明所以的詢問。「沒怎樣啊。」
「他最近心情不太好,動不動就對底下人發飆,做不好生氣有理,可做得好還發火就很沒道理了。」所以,他猜想,準是這兩人之間有了過節。
「別人可能不清楚,但你們別想瞞我,每次你們兩個一有磨擦,身旁無辜的人就穩遭殃。」
「真的沒事。」閎嫣苦笑。又將他倆扯一塊了!
「既然沒事,那麼他今天應該和你一起出現——可是卻沒有。」
「谷陽還沒到?」他跟尹錕諺交情不在話下,怎麼可能缺席?
「不,他早就到了,替我張羅著其他事,還是他眼尖見到你踏入會場,我才來打聲招呼的。」皺起眉頭,尹錕諺困惑地瞧著她。「你確定不跟我說?」
「要說什麼?」
「你心知肚明。」這兩人嘴巴都比蚌殼還緊,不愧是默契良好。
「我要去看新娘子,新娘休息室在哪里?」出車禍這段時間,她連姐妹淘的小聚會都沒法參與,自然也無從得知裴妘要結婚的消息。「你們一個是我上司,一個是我手帕交,結個婚搞得神秘兮兮,連帖子我也是一周前才收到。你們是怕我投反對票嗎?」
說到這個就氣,她們被紅帖炸得人仰馬翻,唯一知內情的竟是邵儀鳳,從頭到尾配合度最高,還連話都不吭一聲。
嗚,雖然她沒對象能穿嫁紗,那好歹也讓她當伴娘過過癮嘛!
閎嫣在心里抱怨著,更懊惱腳上的傷。就算讓她成了伴娘又如何?光是站半天就會讓她兩腿發軟,支持不了。
「裴妘本來只想公證結婚,但我不肯,堅持宴客一切按禮數來,否則你連喜酒的邊都沾不到。」
閎嫣點點頭,這是低調的好友絕對會做的事,就不知尹錕諺是如何說服佳人改變心意。
「不說廢話了,我帶你去見裴妘,我們特別訂制的婚紗好漂亮,你應該來瞧瞧的,下回就輪到你了。」尹錕諺興高采烈的拉著她往新娘休息室的方向走。
「少亂講,我還沒這打算。」閎嫣癟著嘴,他這話真是不中听。
「你不是有張準飯票……」尹錕諺邊說邊走,突然停下腳步,跟在他身後的閎嫣,險些撞個滿懷。
「你干嘛停下來?」捂著鼻頭,幸好她撞的力道輕微。
「你的戒指呢?為什麼沒戴在手上?」尹錕諺這時才注意到,她的手上原本該存在的婚戒消失了。
「我嫌戴著工作不方便,所以拿掉省事。」喔,為什麼大家都一樣,對這種小事觀察得鉅細靡遺?
「是不是跟對方分手了?」他太清楚閎嫣了。戒指就是誓約,是一生一世的承諾,根本不可能輕忽。
「你們兩個會不會太干涉我了?」她垂下肩膀,感到沮喪,自己似乎總在他們面前偽裝不了,好歹也替她留點女性的尊嚴嘛!
「谷陽知道?他沒對你說什麼嗎?」
「就算知道又如何?是我被甩……」這樣說好像又不對,畢竟婚戒是她主動退給對方的。「不,是對方逼得我不得不甩人……反正一時半刻我解釋不清,來日方長,還是你的婚事比較重要吧!」
「我要替你揍那家伙!耙逼得你解除婚約?」
見他熱血沸騰,情緒激動,閎嫣忙攔住。「錕諺,我沒事,真的沒關系。」
「谷陽他沒說什麼?半句話都沒有?他一點都不想為你出頭?」
「有什麼好出頭的?何必呢?」
「你是我們谷陽的閎嫣耶!哪能受這種委屈?」
喂喂喂!什麼叫做她是谷陽的,這句話有語病。而且,婚約是她主動解除的,也算不上什麼委屈,那個跟她無緣的前未婚夫還比較委屈吧!
「我哪是谷陽的?」不可否認她是拿他薪水過日子啦!但大家都一樣呀!
「說到這個……你不曉得,當初谷陽見到你手上的婚戒時,嚇得三天吃不下、睡不著,連著三天跟我哭訴到三更半夜呢!」
閎嫣莞爾一笑,她才不吃尹錕諺夸張的那套。「你少胡說,他那時還祝我幸福咧!」
「廢話!那也是經過我連夜的開導,若他再听不懂,頭就會被我擰下來。」尹錕諺嘆口氣說︰「雖然他嘴上沒說,但是我很早就察覺到他對你的心意,或許比你手上的婚戒更早也說不定,我只是一直苦無證據……後來事實證明如此,否則他當初也不會得知你未來會跟其他男人結婚時,急得像個傻小孩,拚命問我該怎麼辦!」
「既然你早就知道,為何沒對我說?」
「你和他都是很ㄍㄧㄥ的人,我要怎麼說?」他們將彼此的感情分成獨立的世界,但不論生活或工作卻又緊緊貼合在一起,這樣的組合也真是夠詭異的。
「你現在才說,已經太遲了。」
意外得知谷陽真的很早就對自己有情,閎嫣略為慌亂,有種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感受,胸腔里漲滿喜悅的情緒,來得急迫洶涌。
「只要你們男未婚、女未嫁,一切都不會太遲。」尹錕諺拍拍閎嫣的肩,對這兩人的感情十分樂見其成。
見到谷陽從會場朝兩人走來,尹錕諺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笑開來,歹念頓生。
「你看!」他翻開手機,將上回在醫院偷拍的照片,一張張展示在閎嫣面前。
「你睡著時,谷陽就是這樣緊緊握住你的手喔!」
第七章
閎嫣見著後,不禁臉紅起來。她動手捶了尹錕諺肩頭。
「你做啥偷拍?」而且還是很多張!
「好不好看呀?這樣還不足以證明他對你的真心嗎?換作是我,除了裴妘,任何一個女人,包括你在內,我都不會牽著對方的手睡一夜,不然被人看到多糗呀!屆時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不過是幾張照片罷了,你別以為我會當真。」她別過臉去,俏臉卻逐漸發燙燒紅。
見谷陽離兩人越來越近,尹錕諺開始下起猛藥來。
「不信?沒關系,我發幾封mail到公司各個行政部門去,請大家評評理,就曉得我此話不假了。」
「尹錕諺!你別欺人太甚!」他的話讓閎嫣氣得跳腳,發這種照片,是想抹黑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