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笑。」佟子矜說著說著,真笑出了聲音。
「有什麼好笑的?」年昱不解,起酒疹有那麼可笑嗎?
「因為這樣你連自暴自棄都無法徹底。」佟子矜喜歡年昱的「規矩」,明白即便他罹患球場恐懼癥,可並未因此而放棄自己。
他一定可以回到球場打球,且這一天不會太晚到來,只要找出原因,年昱于球場奔馳的場景定能重現。
「多謝。」年昱沒好氣。「我們晚餐吃什麼?」
「法國人吃的早餐如何?」佟子矜笑問。
「那是什麼?」年昱從未吃過「法國人吃的早餐」,他吃的都是飯店提供的法式大餐。「我以為我們討論的是晚餐。」
「是晚餐,只是名稱問題。很簡單,你一定會做。」現在要佟子矜變出滿漢全席實在過于勉強。
「哦?」年昱听出興趣來了。
「我教你?」佟子矜抬高手。
「好。」年昱握住她的手,扶她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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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難、吃。」年昱總算體會到「法國人吃的早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只見他一臉惡心的將手中烤得香脆的吐司丟開,順手推開香噴噴的啡。
「會嗎?」佟子矜毫不在乎地將涂滿牛油的吐司放進用大馬克杯盛裝的咖啡里浸泡,再拿起來吃掉。
「嗯!」年昱皺眉,他二十三年的生活里,從沒有一頓餐點是如此怪異的。
「每一個國家的習慣不同,你毋需大驚小敝。」
「妳在法國生活過嗎?」他好奇她怎麼會知道這種吃法。
「我讀書時有個法國室友。」她就是這樣吃的,那時佟子矜不明白,但是一旦沒錢,就知道那是最節省的早餐。「她教我的。」
佟子矜不是那種家中有人供錢念書的留學生,她除了上課外就是打工,能省盡量省。自法國室友那兒學到這個方法後,佟子矜就算覺得法國人的味覺有問題,一樣照吃不誤。
「果然每個國家的人都不一樣。」年昱即使肚子再餓也吃不下了。
「你現在就嫌可不太妙,往後幾天我們可都得吃這玩意呢!」佟子矜笑道。
「我不要。」一餐他還能忍,餐餐吃他可受不了。
「少爺。」佟子矜笑瞄他一眼,嘆道。
「我是少爺也不能怪我啊,這種東西很少有人吃得下去!」
「那法國人怎麼辦?每一個地方的人由于生長環境、背景與歷史的不同,造就了各種不同的生活方式,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是很有趣,但要跟那麼多人相處很麻煩。」年昱皺眉拿走佟子矜吃了一半的吐司與咖啡。「我來煮,妳當我的老師。」
「我看不清楚啊!」佟子矜拉住年昱,叫︰「你別突然站起來!」
「噢,我很抱歉,妳沒事吧?」年昱察覺到自己又再一次忘卻佟子矜的異常。「我下次會注意。」
「還好,我知道這兒只有你。」縱使如此,佟子矜仍是為年昱突來的動作感受到驚嚇。
她知道她得信任年昱,否則未來幾天她必定會精神崩潰。
「妳不必勉強。」年昱模模她的頭發,笑道。「這兒只有我們兩個人,妳是女孩子,可以任性。」
「我是姐姐。」佟子矜失笑。
「姐姐也是女孩子啊。」年昱打開冰箱,逸去笑容。「糟糕!」
冰箱里竟然沒有現成的微波食品或是其它不需調理即可食用的食物。
「你會做三明治吧?」佟子矜不敢讓年昱用火,怕燒掉廚房。
「不怎麼會。」年昱向來不吃這些東西,他有營養師調配的食譜,且有專用廚師替他處理。
佟子矜輕嘆,指示年昱將需要的食材取出,一一指導,三十分鐘後,年昱終于完成他生平第一個三明治。
「作菜真不容易。」年昱喟嘆,邊洗盤子。「想到未來幾天我還得作飯就累。」
佟子矜瞥他一眼,不語。
「抱歉,我沒有埋怨的意思。」年昱調皮地吐舌。
「我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呀。」佟子矜回他一個眨眼。
兩人相視一笑。
年昱注意到佟子矜不停地撩高發,以手為扇搧著風。
「妳很熱嗎?」
「對。」熱到全身流汗,衣服黏在身上好不舒服。
「妳要不要換穿夏裝?」年昱記得他有一些上衣可暫借她穿。
「我沒有夏裝。」佟子矜這才想起他們今天只完成了一個目的。
「我借妳,只是會很大件。」年昱打量佟子矜的身材後補充道。
「只要是短袖的都好。」總比現在身上的厚襯衫來得好,她伸出手。
「我想上樓。」
黃金海岸的夏天跟台灣有得比,天氣熱到佟子矜想沖涼。
「沒問題。」年昱扶著佟子矜上樓進房。「妳要不要先洗個澡,我去找衣服給妳?」
「好。」佟子矜被年昱扶進浴室,在他離開之時,喚住他︰「呃……你可以先帶我到更衣間嗎?」
「做什麼?」年昱已經替她拿了浴袍。
「我……呃……」佟子矜蒼白的頰染上兩朵紅雲。「我得拿貼身衣物。」
「妳穿『那個』睡覺?」年昱微皺眉,猜測。
「我不穿不習慣。」佟子矜自然知道年昱指的是什麼。
「天!妳不會不舒服嗎?」
「習慣就好。」佟子矜不想跟年昱在浴室討論她的習慣。「麻煩你帶我去更衣室好嗎?」
「沒問題。」年昱雖不贊同,但尊重她的意願。
「還需要什麼嗎?」年昱將佟子矜扶進淋浴間,然後替她拿了洗發精、潤發乳、沐浴乳。
「這些就夠了。」佟子矜低著頭,困窘大于一切。
沒想到她也會有連洗澡也要人幫忙的一天。
「嘿,不必害臊,我可是很少替人服務得如此徹底的!」年昱察覺佟子矜的不自在,調笑。
「快滾。」佟子矜忍不住笑了,趕他出浴室。
「是是是,我將浴袍掛在門上,跟毛巾、浴巾一起,注意腳下,OK?」年昱正色叮嚀。
「謝謝。」佟子矜待听見年昱關上門的聲音才安心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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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巨響讓年昱沖進浴室。
「佟?」浴室熱氣彌漫,年昱大叫。
「別過來!」佟子矜的聲音穿過熱霧而來。
「我听到聲音。」年昱一听見她的聲音,下意識地立正站好,兩手伸直緊貼腿側。「妳沒事吧?」
「沒事,你出去,我可以自己來。」佟子矜又急又快地命令著。
「好。」年昱只差沒舉起雙手投降,才要離開,佟子矜一聲低吟,又將他留住。「佟?妳是不是跌倒了?」
「我沒有跌倒。」佟子矜試圖起身,但右大腿傳來的巨痛讓她無法動彈。
「可是那個聲音……」听起來像跌倒。
「是煤氣爆炸。」佟子矜伸手拉下掛在玻璃門的浴巾蓋在自己身上,這一動,又惹來右腿一陣抽痛。
懊死!她痛恨虛弱的感覺,眼鏡破掉就算了,她不想連大腿抽筋也求助年昱。
「我們是用天然瓦斯。佟,妳老實說,妳是不是跌倒?是的話就不要硬撐,這沒什麼好丟臉的,好嗎?」這幾天年昱已見識到佟子矜逞強的功力。
「我沒跌倒。」佟子矜嘗試伸直右腿,可一動就痛。「我……我可以自己處理……噢……」
「我要過去找妳。」
「不要!」她能處理。該死的!
「由不得妳。」年昱大步一跨,揮開漸散的白熱霧氣,蹲在護衛自己的佟子矜身側。「妳哪里痛?」
佟子矜死捉著浴巾與浴袍擋住身體,一雙黑眸迷蒙、濕發凌亂披垂,甚至還有洗發構的泡泡,可見她是在洗澡時跌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