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呼,好累啊。可愛的地毯,我來了。
※※※
陽光明媚。
時間邁人六月,丁雲飄在德國已經待了兩個月。
如果說最大的收益是什麼,她一定會回答——是「輕松」。是的,她很輕松,雖然她要接受很多知識,就連德語也得從基本的發音學起。她在中國雖然已經有了一定的德語基礎,但畢竟沒有語言環境,在德國听純正的德語很吃力。
之前她和眾人的交談基本上是中英雜合的。但即使在高強度的學習中,她仍覺輕松,因為她和眾人相處得很好。雖然簡妮可還會時不時地冷言譏笑幾句,但這種場面正在銳減。她們時常私下里交談,當然雲飄主動的多些,她覺得簡妮可對自己已經完全沒有了敵意,只是會偶爾耍耍小脾氣。畢竟之前簡妮可一直都是科隆頓家族惟一的受寵女性,現在突然多了一個人分享這種優待,一時無法接受也是很正常的。丁雲飄很能理解這一點,也願意給簡妮可更多的時間來接受自己。
科隆頓先生對她的賞識至今沒有減少,反而是越來越重。她還和利得爾等幾人建立了朋友般的友情,尤其是卡地蘭,他的熱情真讓人誤會他的國籍,因為只有法國男子才會那樣地「奔放」。
那個優秀的後腰莫地維還沒回國,但據說他也深陷情沼了。
「雲。」亞洛斯走向她。
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蕩著,丁雲飄嬌笑地踢著地面,「干嗎?」
「利得爾他們要去野餐,你要去嗎?」
「你呢?」她反問。
「難得這麼悠閑,吹吹風也好。」
「那好,我也要去!」她跳下秋千,蹦到他懷里。
他輕輕地扯了一下她的頭發,「也不怕摔斷脖子。」
皺了皺鼻頭,她高傲地昂起頭,「憑我的身手,這算什麼!」
他失笑地搖頭,「听起來好像是個高手?」言下之意是她在幻想。
「你什麼表情啊?」她朝他吐吐舌頭,「輕視我?」
他佯裝驚懼,「不敢,不敢,你很行,宇宙第一!」
「去!」她踩了他一腳,得意地一溜煙跑開。
「你慘了!」他立刻追了上去。
她邊跑邊回頭挑釁,「‘老爺爺’,小心摔跤!」
「‘老婆婆’,前面有棵樹……」
「啊!」她硬生生地撞上了一棵梧桐樹,頓時頭暈目眩。
「怎麼樣?很痛嗎?」他緊張地蹲,伸手撥開她掩面的手。
雪白的額頭上劃開了一條兩厘米的血痕,就像蛇信般猙獰地盤踞在額頭上。她痛出了淚花,「嗚……」
「沒事了、沒事了。」他扶正她的頭,右手輕柔地拭干她的淚,「走,去把傷口沖洗一下,讓納威叫Mr。Ken過來。」Mr.Ken是科隆頓家族的家庭醫生。
見她頭暈得厲害,他不由分說地橫抱起她,大步走向大廳。
大廳里,利得爾幾人正在興高采烈地討論野餐事項,見亞洛斯抱著雲飄進來,眾人不約而同將目光集中到他們身上。
彎腰將雲飄輕輕放到沙發上,亞洛斯喚道︰「納威,叫Mr.Ken立刻到這來。」
「不,不用了。」丁雲飄制止了納威的行動,「不用麻煩了,擦點藥水,貼上OK繃就可以了。」
她坐正身子以示她真的沒事。
「真的行嗎?」他擔憂地看著她的傷口,「如果有淤血……」
「沒事啦,沒有腫起來。」她以手指觸了下傷口,「沒有淤青吧?」
他這才放下心來,轉身又吩咐納威︰「將藥箱拿來。」
納威點頭去拿醫藥箱。
卡地蘭湊了上來,「雲飄,亞洛斯欺負你了?居然將你的頭弄破了?」
亞洛斯不滿地瞪向他。
好笑地看了眼亞洛斯,丁雲飄替他澄清︰「沒有,是我自己不小心。」
卡地蘭還想說什麼,這時納威提著醫藥箱走了過來,「少爺!」
接過藥箱,亞洛斯將卡地蘭擠到一邊,小心翼翼地以消毒藥水為她清洗傷口。
「痛嗎?」他小心地接近傷口。
靶動地看著他專注的神情,她低低地開口︰「不痛,一點兒也不。」盡避事實上很痛。
笑了一下,他為她涂上藥水,「用OK繃嗎?」
他挑起一片繃帶。
「那個紅色的。」她以眼神示意他用那一張。
撕開背面的膠帶,他將OK繃貼上她的右額,然旨收回手,「好了。」
「哦。」她點點頭,覺得頭沒那麼暈了。
卡地蘭卻對著她吹了聲口哨,「雲飄,你好酷!」
「呃?」她不解,這才發現其他人也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她挑起了眉,不知此舉卻引來了卡地蘭更響亮的口哨。
一張OK繃斜貼在她光潔的額上,紅與白在黑發的虛掩下竟在她絕麗的臉龐上營造出一個冷酷的神情,他們用驚艷的眼神看她是因為她在不自覺間又展現出了另一種風情。
她,還有多少種表情?
※※※
藍天白雲,清風吹拂,亞洛斯等六人正在科隆頓家族的一處山林草地上野餐。
亞洛斯和利得爾正在生火,忙著添炭加柴。丁雲飄和簡妮可則將帶來的食料刷上調料,切成小片,並用鐵絲串起來。卡地蘭和雷特在擺桌椅,準備開餐—
六人忙得不亦樂乎,時不時的俏皮話會引起眾人大笑。年輕的氣息在這塊小山丘上飄蕩,肆無忌憚︰
一切準備就緒,各人挑了一些食物架在火炭上︰須臾,食物的香味彌漫在每個人的鼻端,令人食指大動。
「嗯,這雞肉有一種很淡的清香。簡妮可,你刷了什麼料?」雷特問道。
「哦,雞肉是雲飄處理的。」簡妮可也好奇地嘗了塊雞肉,很快禁不住又嘗了一塊。
見他們倆吃了一塊又一塊,亞洛斯也挑了一塊人口,立刻,一種熟悉的香味在他的齒間流淌。
雲飄笑眯眯地解釋︰「我刷了茶汁。」
「Cood!」卡地蘭毫不吝嗇地豎起拇指,然後再度加入「搶食」行動。
「別搶啦,卡地蘭,你是不是男人?!」
「若為美食故,性別亦可拋!」
「哈……」
飽食之後,六人慵懶地回味著方才的美味。
餅了一會,卡地蘭說要去打獵,簡妮可立刻投贊成票,自然地,利得爾也要跟著去的。雷特見他們興致勃勃的樣子,便也表示願意同往。
四人走後,雲飄來到一塊背陽光的草地上躺了下來.晃著腿看著天空中的雲朵。
在她身邊躺下,亞洛斯偏頭看著她姣好的側面,「你在想什麼?」
她閉了下眼,側過頭回答他︰「我什麼也沒想︰」
他們相視了幾秒鐘,亞洛斯轉過頭也看向藍天。
收回看他的視線,雲飄深深呼吸了一口草地的芳香,「亞洛斯。」她的嗓音輕飄飄的。
「嗯?」他正被變幻莫測的雲朵吸引。
「雲是不是很美?」
「雲很自由,無拘無束。」
「你這麼認為?」
「是的。雲,你的母親為你起了個很美的名字。」他是這麼想的。看那些雲朵潔白浪漫,多符合美人的氣質。
「其實,雲不好。」她淡淡地說。
「為什麼?」雲很好啊,他認為。
她幽幽地說出自己的心聲︰「雲好嗎?它們在浩瀚的天際飄蕩不知道下刻的落腳點,不是很孤獨嗎?它們沒有長久的朋友,每一朵雲都是萍水相逢。」
他不禁看向她,她正閉目假寐。
她繼續道︰「況且雲不是個吉兆。中國的成語也有‘煙消雲散,的說法,雲是那麼的柔弱,隨時都會消散,是很虛無縹緲的。」
他不懂中國人的「吉兆」,但他知道她的意思是說雲會帶來不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