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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

追夢新娘 第27頁

作者︰莉•麥可

緩緩地,他把她圈在雙臂中。她哆嗦著雙唇對他牽動出一抹微笑後,便把臉埋向他頸項,試圖不讓灼痛她雙眼的淚水流下來。

他靜靜地擁著她好一會兒,臉頰緊貼著她的發際。「我非常愛我的父母,」他以極輕柔的聲調劃破寂靜,「我和他們也會有分歧、沖突,但是一直維持很好的關系。所以,凱琳,在那次船難中,我失去的不只是父母,也失去了兩個最好的朋友。意外發生後,強烈的罪惡感使我不斷地自責,我一直在想,當時我應該轉動舵輪避開那艘船……」

「在那種情況下,沒有人能避開——」她低聲說。

「罪惡感是沒什麼邏輯可言的,小咪。即使意外發生過了一一個月後,我的理智、情緒仍然沒能恢復,每一分每一秒都覺得痛不欲生。最後,我告訴自己,令生今世只要我不再在乎任何人,就沒有人能再傷害我,我也不會傷害任何人,就這麼簡單。」

她疼憐地將他摟得更緊,她多希望那時能夠多了解一些他內心的痛苦。只是,就算她能了解,當時少不更事的她,又能給他多少正面的幫助呢?

「但是當時你就在我身邊,我不能將你一把推開,因為我不想。終于,在那個可怕的夜晚,我需要你給我溫暖、你的理性和你的美麗——而事後你抱著我說了那句話——」

「我說了什麼?」她低聲問著,「我不記得了,培恩,我真的不記得了——」

他抬起頭注視著她,「沒有什麼能再介入我們之間……」他引述著,難掩一絲反諷,「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突然發現我又犯了同樣的錯誤——讓自己暴露于可能再受到傷害的危險當中。我的確是愛你的,但是我更害怕——因為如果失去父母是這麼可怕,那失去愛人、甚至失去孩子呢?我沒辦法承受,甚至連想都不敢想。」他緩緩地呼了一口氣,似乎想驅散痛苦,「所以我決定離開你……或者說,放棄我生命中僅存最美好的事物。」

她仍然緊緊抱住他,希望借由這肢體語言傳達她衷心的諒解。因為,再沒有任何話語能表達出這份痛苦的告白是如何地沖擊著她……

「有一段時間,我真的認為只有今天最重要,只有眼前最真實,等到明天就什麼也沒有了。我總算熬過那段虛無的日子。過去幾年來,我多少也為這個社會做了點事,不再像以前那樣既不求也不給。一直到那天在聖馬丁教堂看見你,我才明白,在這里我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沒有完成。凱琳,如果你願意再重新接納我,我會讓你對我更有意義——」他貼著她發際輕輕地說,「我永遠不會再傷害你。」

「你還是會的,培恩。」她的聲音不甚平穩,「我也會傷害你,因為愛有時候會令人受傷。但不同的是,我們不會再隱藏各自的傷口和疼痛,假裝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他以他的吻作為回答一∼綿長而溫柔地,仿佛再也不願松開雙臂讓她走開。

「你一直居無定所……」她喃喃著說,「我好怕……我以為你很快就會離開。」

他搖搖頭,「不會。凱琳,我不會再離開你,我要你永遠記住這一點。」

「你知道我解除婚約,為什麼沒有作任何表示?」她抗議著,「所以,我以為你∼點也不在乎我。而且當我听到你居然向邁克道賀時,我的心簡直要碎了。」

「關于邁克,」他四平八穩地說,「你們訂婚的事我從來沒有真正在意過。因為,如果你對邁克是認真的.你早八百年前就嫁給他了,至少兩個人也會同居在一起,哪里還會願意再等八個月——」

看見她眼中的不確定,他摟緊她說道︰「小咪,我最親愛的,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會嫁給邁克,但是老實說,我也用不著太高興,因為我也不確定你願不願意嫁給我,凱琳,」他深情地注視著她,「你願意嗎?」

她冷不防被一口口水嗆著,開始劇烈地咳嗽。他拍著她的背好一陣子,她才逐漸恢復正常的呼吸。「也不用這麼受寵若驚嘛!」他故意調侃她。

「願意。」她喃喃地回答。「我願意嫁給你。而且,我們不要盛大的婚禮。」

培恩眼中閃著亮光讓她覺得看見了天堂。他說︰「這是重點。我們期待的不是婚禮——不管婚禮場面是大是小,可是如果我們的婚禮沒有什麼看頭,你的顧客恐怕很難理解。」

「至少認識你的人都會諒解。」她挨近他,「培恩,你說得對,重要的是婚姻本身而不是婚禮,這一次我不會把自己搞得緊張兮兮的,我要在自己的婚禮上享受一些樂趣。」

「我們再考慮考慮吧!」他體貼地說。她點點頭。

但她不認為她會改變決定,這將是一個新的挑戰,她想。她要建立另一種婚禮模式——不需要冗長的籌備期;不需要花大把的鈔票;不需要自始至終都緊繃著神經。她相信這樣的想法和做法必然能引起許多顧客的共鳴。

然而她有的是時間慢慢思考細節部分,現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像是透過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每一一句發自衷情的低語,告訴他,她是多麼地愛他。

她顯然做到了。因為幾分鐘後培恩氣喘喘地說︰「我同意.小咪,我們應該就讓樹干躺在那兒!在未來的一、兩個禮拜內,不會有什麼事那麼重要非出去不可。」

尾聲

「最後一張。」吉兒說,「安莉,凱琳的頭紗側邊有點皺,麻煩你——」

安莉撥弄著凱琳頭上飄逸的薄紗,雙手微微有些顫抖。新娘母親的標準情緒反應,凱琳想著。還是——真有什麼事?因為安莉的下嘴唇也微微顫抖……

吉兒按下快門,「很好!」她滿意地說。「現在,把伴娘集合起來」

但凱琳並沒有注意听。「怎麼了,媽?」

安莉試著想擠出微笑,但服中卻閃著淚光。「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實在太糊涂了。我剛剛才想到你的受洗帽。噢,凱琳,像今天這麼特別的日子,我怎麼可以忘記帶來呢!」

受洗帽?凱琳記起那是由亞麻布和蕾絲縫制成的細致小帽子,那塊亞麻布最先是安莉在她自己婚禮上帶的手帕。凱琳出生時,安莉便以巧妙的針法將那塊手帕縫制成一頂小帽子,並加上蕾絲花邊。而今天是凱琳結婚的大喜日子,凱琳應該要拆掉縫線把帽子還原成手帕。而等到她自己孩子出世時,那手帕又將變成一頂帽子。

「那是非常具有紀念性的,我一直希望你結婚時能帶著。我搬家的時候已經把它拿出來,但是後來還是忘了。」

凱琳輕輕地擁著她,「我身上這件婚紗不是更具有紀念性?」她提醒母親,「這是你當新娘的時候穿的……」凱琳不勝珍惜地撫模著那件象牙白緞F禮服的袖子。「別那麼迷信了,媽!再說,如果真要那麼講究規矩,在婚禮上掉眼淚不是比忘記帶手帕更不好?」

安莉笑了笑,「我知道,沒有任何事情能夠破壞這樁婚姻……不是嗎?你和培恩…」她輕輕親r親凱琳,「我真的很高興。」

凱琳看著她離開這間聖馬太教堂後方的新娘休息室,片刻間她自己也有想哭的沖動。無關乎迷信與否,那條手帕對于她的確有特殊的意義。那是當年他父親在婚禮舉行前,送給他未婚妻的最後一件禮物。然而今天他卻不能親自挽著凱琳走向教堂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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