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她斷然拒絕。
「但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
「那萬一……」她瞪著他,「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到時候太後她老人家一高興,讓你雙喜臨門怎麼辦?」她絕對不會與人共事一夫的,打死也不行。
「所以我們得防止這個萬一發生,把事情做實了。」
听他這樣說,她沒來由的覺得自己成了誤入大灰狼陷阱的小白兔,頭皮直發麻。
「你懷了我的孩子。」
什麼?安若蘭驀地瞪大眼。她還是清白的姑娘家好不好,懷孕?這是誣陷。
「胡說。」
「我們在邊關之時就有了夫妻之實。」
「胡說八道。」繼續瞪他。
「食同桌、夜共枕,時日一長,你就珠胎暗結。」
「你在說別人的故事吧!」她開始翻白眼。
他沒有理她,繼續往下說︰「在你我感情正如新婚燕爾如膠似漆之際,我怎麼可能去偷歡?」
「天曉得。」男人不是常干這種事嗎?
「所以現在表面上你是客我是主,但是夜里我卻是住在你的房問,睡在你的床上。」他終于陳述完畢。
她咬著牙,「你來的路上一定非常的『不巧』地被人偷偷看到了是不是?」她百分百肯定。他怎麼這麼喜歡陷害她呀?
這回他笑得有些賊滑,完全沒有一貫的冷肅嚴正形象,「我是偷偷潛來的,他們自然也是偷偷看到的。」
安若蘭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了。所以他前半段話音量還正常,後半段話就貼著她的耳朵說,並且強行拖她到了床帳之內,這一切的一切全是演給外面的監視者看的。
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好恨!
「那我們要不要做實懷孕這件事?」他一副有商有量的口吻。
「休想。」
「那萬一太後要驗身的話。」
「我管你。」
「我是在為我們兩個的未來努力。」
「我只看到你在想方設法滿足你泛濫成災的。」她毫不給面子的直接道破。
「唉,你竟然什麼都知道了。」就是不肯讓他越雷池一步,讓他滿腔的情意無處發泄。
「所以你休想。」沒得商量,明明就還有別的辦法,他偏偏來這套,真當她白痴嗎。
「我來都來了。」
「來了也白來。」又不是我請你來的。
「床都上了。」
「上也白上。」
「而你人在我身下。」
「你敢?」她猛地盯住他。哇咧,這太過分了,她已經把尺度放這麼寬了,他還想得寸進尺?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那我今晚不走了。」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眸底是毫不掩飾的洶涌。
「只要你自認有柳下惠的能耐,隨便你。」她很大方,別說她沒給機會,只不過這機會,得有本事的人才能用。
「算你狠。」
「謝謝夸獎。」對于別人稱贊,她一向接受得心安理得。
第九章
這是什麼情形?
安若蘭有些頭大的揉著太陽穴。怎麼一大早開門會看到滿滿的人頭,該不會是穆府的人都到齊了吧?
「怎麼了,不舒服嗎?」一雙大手溫柔的伸到她頭部兩側幫她按摩。
「自己看。」他眼楮到底在看什麼呀?
漫不經心的拾眸瞟了一眼,穆天波繼續幫她按壓太陽穴,「他們是來找我的。」
「我知道。」但怎麼會全部集中到她的屋子外面?好像算定了他在里面一樣。
不對,她的神智猛地清醒,眼楮睜到最大,一把抓下他兩只手,惡狠狠地瞪著他,「是你!」一定是他。
他表情很無辜,看上去就像一只無害的溫馴梅花鹿。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誰信。」她不信,百分之百不信,這男人的信用已經徹底破產。
沒有繼續與她打迷糊戰,他問向老管家,「趙叔什麼事?」
趙誠很恭敬的對他說︰「一大早宮里的公公來傳旨,我們找遍府中才在這里找到少爺,請您去大廳接旨。」
安若蘭眯眼看著身邊的男人。他會不會早料到今天皇上一定會差人宣旨召見他,所以昨天才迫不及待、不計後果的夜闖她的閨房,還惡意賴住一晚,非要把她的閨譽敗壞到底才罷休?
穆天波不著痕跡的睇了她一眼,這一眼明白證明了她的猜測,這讓安若蘭的心火候地升騰而起。
「我換好官服就去。」
「官服我已經給少爺取來了。」
「那我就在這里換。」他接過趙誠遞來的官服,轉身進屋的時候,順手又將一旁正用美眸殺他的人扯進屋內。
「你要死啊,這麼做到底有什麼好處?」一進門,她就低吼出聲。
他神情一正,「我跟你講過的,皇上一直想看我出糗,所以如果能使他滿意,這事大有轉圜的余地,否則皇命一下,回天乏術。」
「這樣你就糗了?」模的是她好不好,她都不曉得要拿什麼臉出去面對世人了。
「是的,這件事會被皇上拿來取笑我行為不檢。」
「真文雅的說詞,不是應該說你貪戀閨房情事,不務正業嗎?」她輕哼。
他微微一笑,湊近她的頰畔,親昵的低語,「你要這麼說也行啊!」
這男人怎麼越來越厚臉皮呢?安若蘭直覺得被他熱氣一吹,臉上火熱一片,而他近來卻時常對她這樣,讓她惱也不是,不惱也不是。
突然間,她很懷念兩人初遇時那個守禮有制的男人。
她正緬懷從前,突然感覺唇上一熱,瞳孔不由得放大,穆天波英俊的臉映入她的眸中。他竟然在這時候吻她,真是好有膽色啊!前面大廳可是有人在等著傳聖旨呢,他居然有這個閑情!
吻由淺入深,漸漸變得有些煽情,兩人的呼吸也粗重起來。
保有一絲理智的安若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某狼人推開,氣喘吁吁地看著他,「你得去接聖旨。」
雙頰暈紅,艷色無邊的愛人近在眼前,那道催人的聖旨卻在前面等他去接,真是無限扼腕。
「還不換衣服?」她瞪他。這男人真是……
「你幫我換。」
「少來,趕緊去接聖旨吧!」他的眼神充滿著赤果果的,讓她從腳指頭燒到頭發梢。
他長嘆一聲,「你到底還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啊?」
她瞪他,用力的。她折磨他?是他折磨她吧!只要兩人獨處就用那種剝光人衣服的眼神盯著她,讓她的心髒負荷不停的加重,就怕他一個忍不住變身人狼撲上來壓倒自己。
他以最快的速度換好官服,幾乎是急切的拉門出去。
安若蘭強忍笑。她明白,真的明白,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炳,真是太好笑了。在他走出不到百公尺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放聲大笑,聖旨來得真是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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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會不會太久了點兒呢?
安若蘭托著腮靠坐在回廊往上,怔怔地望著園中池里迎風搖曳的荷花。她一個人在將軍府待了三天,穆天波三天前接了聖旨就跟公公進了宮,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思念原來是這麼折磨人心的東西,不曾分別不知相思苦,嘗得相思累,莫若當初不分離。
淡淡的憂愁籠罩在她的周圍,遠遠看去,就像一幅透著淺淺哀傷味道的花鳥仕女圖,是花襯了人的美,還是人使花更艷,抑或是花與人相依相襯,缺了哪一樣都不會是一幅絕佳的畫軸。
這樣美的景,這樣美的人,縱使他是個淨了身的太監也忍不住心蕩神馳。他突然間理解穆將軍這幾日煩躁不安的心情,如果是他家中有這樣一位洛神似的女子在等著自己,也會坐立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