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
這個稱謂從腦海里跳出來,跟康遠銘這個名字套在一起,她自己都覺得不敢相信。
「遠銘。」她輕輕叫了一聲。
他又把一勺雞粥塞進她嘴巴里,「吃完再說話。」
她飛快地把熱粥吞下肚。「讓我說嘛!遠銘,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你是什麼事候?」
他連眼皮也沒有抬起,直接又塞了一勺粥過去。「不知道。」
她的臉上流露出很失望的表情。
「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她咕噥著,「是你有一次來子公司巡視,子公司的執行長和一群部門經理親自出門迎接,我們這些小職員就只能趴在辦公室的窗戶上偷偷地看。我也湊過去,然後,我就看到你了。」
她拉著他的手臂,「好奇怪,就在這個瞬間,你也抬起頭,遠遠地看了我一眼。你說,我們是不是心有靈犀?」
他把最後一勺熱粥塞進她的嘴巴,收拾碗筷,站起身來。
「我只記得,我正在听取子公司幾位高層匯報業績時,突然有顆腦袋出現在會議室的玻璃窗外面,手臂高高舉起,拚命搖晃著一塊白紙板。」
她捂著嘴巴,悶笑了幾聲。「是不是很有創意?」
想起當時的埸面,康遠銘啞然無語。
棒著茶色玻璃,一只手抓著筆,指向白紙板上的黑色大字,清麗的臉孔上,黑白分明的大眼楮急切地眨啊眨。
白紙板上端端正正的寫了兩行大字——
康董事長,可以和你交往嗎?
對你—見鐘情的方雅洛。
現埸高層的表情五顏六色,精彩至極,他至今仍記憶猶新。
「像個傻瓜。」事隔兩年之後,他終于誠實地做出評論。
「什麼嘛。那叫做勇氣、勇氣!」她不甘心地反駁著。
她掀開厚厚的毯子,爬到床頭櫃邊上,拉開抽屜。
「耶!居然還在這里!」
她興奮地從抽屜里捧出嶄新的數位相機。
他的手指不自覺的動了動,忍住奪過來的沖動。「你又要做什麼?」
「今天我很高興!想跟你一起拍大特寫,留作紀念!」
她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右手舉起相機,鏡頭對準他們自己。
「我數一二三,微笑,茄子——」
康遠銘習慣性扯了扯嘴角。
,畫面定格。
方雅洛看了看拍好的影像,撇嘴,很不滿意。
「又不是采訪合影,不要這麼嚴肅嘛,下一張拍點有趣的,來,對鏡頭做個鬼臉。」
「鬼臉?」康遠銘重復了一遍,以為自己听錯了。
「對呀對呀,很簡單的。」她揮舞著相機比劃著,「跟著我做,閑上一只眼,嘟起嘴,舌頭吐出來,就OK了!」
他點點頭,「明白了,要我做鬼臉。」在心里默默再記上一筆帳,等待日後清算。
這個人來瘋的丫頭,給她三分顏色,她就開起染坊,總有一天,要關起門來好好教教。
「我數一二三,微笑,茄子——」
閃光燈亮起,方雅洛頑皮地大做鬼臉,康遠銘悠閉地斜靠在床邊,摟著懷里的人,漂亮的丹鳳眼彎起,似笑非笑。
***獨家制作***bbs.***
翌日。
「小滿小滿,你看我穿這件婚紗好不好看?」
方雅洛興沖沖地扯著身上的斜肩式粉色婚紗。
應小滿打了個哈欠,從婚紗店里的座椅上爬起來,勉強睜開惺忪的睡眼。
「好看,換下一件。」
「喂,你不要這麼敷衍好不好?」她不滿地說︰「你的死黨要做新娘了耶,給點參考意見啦!」
「反正你今天又不買……」應小滿咕噥著。
方雅洛一夜未歸,應小滿擔心她在康家出了什麼事,特意向老板請假,隨時準備拖哥哥去康家搶人,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方雅洛就興高采烈地打電話給她,說她和康遠銘訂婚了,那串藍寶石項鏈是訂婚信物。
康遠銘問她喜歡哪種婚紗式樣,她不是很懂,所以想找應小滿陪她上街去試婚紗。
接完電話之後,應家兄妹兩人面面相覷。
一夜之間,天翻地覆。這世界的變化真是快啊!
康家兩名保鏢很盡職地守在婚紗店門外,保護未來當家主母的安全。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三個小時過去了……保鏢站成了兩塊化石,店里的兩個女人還沒有出來。
奧嘎!幾只烏鴉嘲笑著飛過。
婚紗店里,方雅洛正在試穿第十二套婚紗,應小滿坐在店里,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
「好了沒有啊?」她不耐煩地敲了敲試衣間的門。
「再等等,馬上就好了。」
方雅洛拉了拉婚紗的下擺,讓它長長的拖在地上,歪著頭,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
乳白色的露肩婚紗,貼身的設計,突顯了美麗縴細的女性線條,前短後長的裙擺式樣,帶來視覺的不對稱美感,走動起來,裙擺搖曳,豐姿迷人。
她把胸前的藍寶石撥了撥,擺正位置。望著鏡子里的形象,露出滿意的微笑,興沖沖地打開試衣間的門。
「小滿!你看這件好不好——」
下面的話,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應小滿嗚嗚叫著,整個人被捆成一粒粽子丟在地上,店員兩眼翻白,昏死在旁邊。
原本應小滿坐的長椅上,現在坐了一個魁梧、戴墨鏡男人。
男人的視線掃過她胸前的藍寶石,語氣生硬地開口,「方小姐?」
方雅洛渾身一抖,抬眼望向門外。
門外的雨位保鏢也不見了。
人類遇到危險的本能在大聲叫囂,她不假思索,猛地提起裙擺,就要沖回試衣間。
一道黑影從眼前閃過,下一刻,後頸處傳來一陣劇痛,意識隨即陷入黑暗之中。
第九章
再睜開眼的時候,是一片充血的朦朧,方雅洛低低地申吟出聲。
暈眩了很久之後,她終于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昏暗的房間中,身下是厚厚的長絨地毯。
她掙扎著想要坐起身,手臂動了動,卻發現兩只手腕被人反綁在身後。
一只腳出現在她的視野中,皮鞋尖抬起她的下巴。
「啊,方小姐醒了。」坐在對面藤椅上的男人愉快地說,伸手把燈光調亮了一點。
她轉頭避過男人的腳,瞪了過去。
是個不認識的漂亮男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身穿黑色馬甲背心、白襯衫、棕色馬褲,一副英國貴公子的打扮。
他慵懶地斜靠在藤椅上,任她打量,嘴角噙著笑,唇角的弧度向上彎起,笑得有幾分孩子氣。
星空般湛藍的光芒在暗室中閃爍,‘天樞’項鏈就在他的手指上飛快轉動著。
「我的項鏈!」方雅洛大叫,猛地撐坐起來,正要撲過去,腳底下突然被什麼絆了一下,再次狼狽地倒回原地。
她勉強爬起來,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腳也被捆起來了。
漂亮男人嘆息了一聲。
「康遠銘最後挑中的,就是這種東西?」語氣有著說不出的迷惑惋惜。
他把燈又調亮了點,再次用腳尖挑起她的臉,仔陽觀察。
對于他的評價與舉止,她火冒三丈。
為什麼最近老听到有人用‘東西’來形容她?她長得很像物品嗎?
用手肘撐著身體,艱難地在地毯上蠕動半公尺,完全離開男人的腳能觸及的範圍。
她喘口氣,撐坐起來,氣勢十足地怒視著他。
男人饒富興味地觀察著她的動作。原來康遠銘喜歡這種活潑型的,難怪這麼多年了,周圍的女人他一個都看不上。
「我又不認識你,憑什麼要綁架我?」她火大地問。
他悠閑地搖著手指,‘天樞’在他的手上晃啊晃。「你當然不認識我,不過你的準老公跟我很熟。」
「遠銘?」她有些明白了。「你和他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