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景風御笑得開心極了,精神煥發,光采四射,哪里還有剛才奄奄一息的樣子?
他拉著軫雀在身邊坐下,電不管她努力往後縮,捧起她的臉,近距離地左看看右看看。「嘖,幾天不見,又瘦了。看你的下巴,都尖了。」
那雙眼楮笑得賊兮兮的,怎麼看怎麼覺得不懷好意,她越想越覺得不對,「你剛才不是痛得快要昏倒了嗎?怎麼這麼一會兒
「那件事先不急著說,不急不急,」景風御眉開眼笑,「听我的命令,把手伸出來。」
軫雀本能地伸出右手。
冰涼的物體劃過肌膚,嘎嚏,一個銀質的小手銬銬上手腕。
又是嘎嚏一聲,另一邊被景風御銬在他自己的左手上。
軫雀隱隱覺得不妙,另一只手去抓鎖匙,「陛下,別鬧了!」
不料,景風御眼明手更快,提起鎖匙就扔向窗外,一道銀光閃過,早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顏色很美吧?」他指著精巧的手銬,語氣中滿足得意,「銀和鐵的合金精心打造的,又堅固又漂亮,很適合我們。好啦,現在你也別想著逃跑了,來跟我說說看,既然喜歡我,想跟我在一起,為什麼剛才在廣場上打算不辭而別呢?」
軫雀呆了足足有半分鐘,低頭去看手腕上銀光閃閃的東西,又抬頭瞪著眼前笑得正得意的家伙。’
「你騙我。」她黑著臉,沮喪極了,「你的傷根本已無大礙,卻裝得一副快要死的樣子,故意引我出來。」
「哎呀,終于被你看出來了。」景風御撥弄著腕上的手銬,笑咪咪地說︰「不騙騙你,我怎麼知道你的小腦袋里在想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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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心裝點過的宴會廳流光溢彩。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再過一會,盛大的宮廷舞會就要開始了。
來自各地的賓客們無不盛裝到場,早早地聚集在一起。雖然旁邊擺放了許多食物,卻幾乎沒有人去踫,所有的人都望著緊閉的宴會廳大門。
「陛下怎麼還沒有出來?」貴夫人們用扇子掩住口,竊竊私語著。
打扮華麗的小姐們矜持地來回踱著步,焦急的眼神卻早就射穿了鐵門。
「再等等吧,陛下馬上就到了。」禮儀大臣快急瘋了,表面上卻不得不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應付著場內的客人。「就要到了……」
一陣細微的聲響傳入耳際,禮儀大臣驚喜地轉身。
就在眾人猛然變得明亮的視線中,宴會廳大門緩緩地開啟了--
景國年輕的王正站在門口,微笑著向所有的來賓致意。
他今天穿了一身銀白色的禮服,簡單卻又流暢的剪裁,完全襯托出王者華貴的氣質,在場淑女們的眼神猛地閃亮起來。
然而下一刻,眾賓客們注意到他的身邊,似乎還有個伴……所有人的眼神突然又變得奇異,竊竊私語的聲音充斥了整個大廳。
「我的天,所有的王後候選人都在這里,陛下他竟然自己帶了舞伴來……」
「那個女人是誰?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
「那個人……不會吧!難道是……軫雀大人?」
景國的大臣們滿臉震驚,「那、那真的是軫雀大人嗎?今晚打扮得真美!」
一襲低領絲絨純黑晚禮服,搭配紫煙水晶的項鏈,星鑽耳環,長發挽成松松的發髻,一縷長發順著脖頸垂落下來,在高貴雅致的氣息之外,平添了幾分嫵媚。
客人們自動分成兩排,在前方讓出道路。
景風御挽著軫雀的胳膊,向四周賓客含笑招呼。仕女們羞紅了臉,在團扇的遮掩下打量著這位華貴出眾的景國陛下。
「把臉抬高點,眼楮看前方,不要老是想著拽裙角。」
景風御的臉上帶著笑容,小聲地提醒身邊的人。
軫雀僵硬地踩著高跟尖頭鞋往前走,「該死,這條裙子的開衩高到了大腿!」
精致的妝容下面,臉紅到了脖子去。
「相信我的眼光,你穿這件漂亮極了。」景風御優雅地在舞池中央站定,示意禮儀大臣向來賓致詞,又和她說道︰「你沒注意到嗎?在場男士的眼楮全都火辣辣地盯著你。」
軫雀當然發覺了。
那種眼神從四面八方聚集到她的身上,仿佛要把她吞下去似的。
從小到大,為了學武方便,她穿得向來是最簡單式樣的衣服,從來沒有過這麼女性化的裝扮。雖然她長得出色,卻從來沒有被男人們像今晚這樣火辣辣盯住的經歷,心里真是尷尬極了。
要不是那個該死的手銬,她早就沖出去換衣服了。
「都是你,非要我穿這種衣服。」她恨恨地抱怨,「這種輕飄飄的衣服有什麼好的?從頭到腳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藏武器。」
「好處可多極了。」景風御瞄了她一眼,微笑,「今晚足以證明,只要衣服挑選合適,即使是軫雀你也是有身材的。」
軫雀的臉色一陣發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跳舞吧!」
景風御低下頭,對她眨眨眼楮,擁著她滑進了舞池。
舒緩的音樂響了起來。
陛下果然邀請他今晚帶人場的舞伴跳第一支曲。
所有的人都退到旁邊,寬敞的舞池中是一對翩翩起舞的身影,舞池邊上卻是無數名門淑女殺人的眼神。
「求求你了,能不能把手銬打開?如果被人看到了怎麼辦?」看似親密交握著的雙手,卻沒有人知道衣袖下面竟有一副手銬。
軫雀欲哭無淚。帶著手銬跳舞的感覺,太可怕了!
而景風御的回答,不禁令她一陣發暈,「沒辦法,鎖匙可不在我身上。」
她「不小心」踩錯了一步,尖頭鞋跟正踩中他的腳,以做為報復。
「痛死了,你沒必要這麼狠吧?」他倒抽著冷氣,小聲說︰「你踩我也沒用,除非把我的腳踢斷,那我們就可以退場了……」
軫雀真的要暈過去了。
身體不由自主地被帶著轉了一圈又一圈,從舞池的一邊跳到另外一邊。
她的頭被轉得昏昏沉沉的,但四周仕女們嫉妒的目光仍如影隨形,無論跳到了哪里,她都能敏銳地察覺到那種敵意的視線,令她渾身不舒服。
這場夏之日的舞會,實質上是景風御的選妃大會,如果她整個晚上都和這家伙銬在一起,那豈不是……他們必須要一直這樣跳下去?
她渾身打了個寒顫。這個念頭太可怕了!
就算無視大臣們異樣的眼光,邊上的那些小姐們也會撲過來掐死她……
天啊,讓她死了吧!
大概是她的臉色又青又白變得太厲害,景風御好心地扶住她的腰,貼著她耳朵說︰「你也不要太緊張嘛,鎖匙雖然不在我身上,卻在這里的某個地方。」
軫雀聞言,好像快渴死的人遇到大雨,立刻精神一振,「在哪里、在哪里?」
「這個嘛……」他帶著她轉過半圈,狡點地一笑,「我有個條件。」
如果不是手被銬著,她幾乎要習慣性地去按額頭爆起的青筋。
這個隨時隨地不忘記要脅的人……
「說吧,什麼條件?」
不管他提出什麼要求,總之,沒有比現在的情況更糟的了。
「你這是表示答應了嗎?」景風御笑得愉快極了。
軫雀瞪著他。他臉上的表情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可惡過!
「我可沒說一定會答應,但你得先把你的要求說出來。」
「我的要求嘛,其實很簡單的。」
景風御微微地俯,燦爛的金色長發流泄到軫雀的肩頭,那親密的樣子讓舞池邊的小姐們嫉妒得眼楮都紅了。
「讓我在這里吻你。」他咬著她的耳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