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迎還拒,還有著回腸蕩氣的牽系。
「我不了解!薇娜。」他抵住她,不讓她有月兌逃的空間。灼亮的眼就在她眼前,存心挑逗得她喘不過氣來。「為什麼要走?別的女子總是要求她們的男人留下,現在卻換作是你決心離去,難道,無論我說什麼,都無法改變你的心意嗎?」
迷失在那多情的游渦里,唐海波竟然一時閃了神。
此時,維納斯該掙月兌保衛,抗拒歐安瑞的強烈呼喚,然而,他的胸膛是如此溫暖,他的聲聲情話魅惑著她,在她的心里升起一股濃濃的貪戀……
從不出錯的唐海波竟然閃神忘了辭,迷失在那笑意中。
老黑眼明,抓住了這月兌節的一瞬,掩飾過去。「好!表現不錯!表現不錯!」
唐海波如夢初醒,趕緊退開,還好強光和周邋熱烈鼓舞的掌聲隱瞞了她雙類的紅潮與一時的失態。
她很清楚,那頃刻間意亂情迷的不止她一人。
那股騷動的狂潮是打哪兒來的?那陌生男子身上難道有神奇的魔力?打從他一上台,整個舞台都變了樣子,唐海波的感覺也是。
早早便散了戲。唐海波擋開老黑,逕自找上那個神秘陌生人。
「你不可能演過戲。」她在路邊的便利商店買了兩只巧克力甜筒,將其中一只遞給他。「如果你上過台,不可能不紅、不出名,如果你出名,我不可能不知道你。但是,話說回來,若是你沒演過戲,怎麼可能這麼進入狀況?」
黎沸揚一頷首。「謝了,專家的贊美。」
唐海波單刀直入。「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的男主角受傷住院,已確定無法演出。六個月後在國家劇院登台演出,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你是天才!不演戲可惜!」
「當你的歐安瑞?」
「維納斯的。」她小心翼翼。
他答應得爽快。「我很樂意,我願意無酬演出︰不過你得和我交換條件——答應我的采訪。」
唐海波傻眼,臉上浮起戒懼之色。「你是——」
銀灰翻藍字的名片——XX報影劇專任記者黎沸揚。
扁看「記者」那兩個字,唐海波就想打推堂鼓。這個男人竟然是記者?打死她,她也一百二十個不相信。他不像!純粹是直覺,他一點也不像個記者!
「用合作演出交換一個貼身采訪報導,如何?」
唐海波浮起了戒心。「貼身采訪報導?」
「你的成長歷程、家居生活、創作心路歷程,一切一切。」
「我那麼具有新聞價值嗎?我可不是自我膨脹的自戀狂。沒有這個必要吧?」若不是為了爭取一位千中無一的最佳男主角,她也用不著跟個最深惡痛絕的記者周旋。
「你太低估自己了。你拿過女歌手最佳銷售紀錄、偶像排行票選壁軍,第一次演電影就在威尼斯影展獲;你年輕、才華洋溢、勇於嘗試創新,且你的星路前途燦爛,很多人對你充滿興趣,他們狂熱地想熟悉、了解你的一切。」
「可是我不想要,我對天天曝光一點興趣也沒有,只想專心創作一部好戲。」
「听著,請先拋開你對記者的偏見。如果我們合作成功!依我對這出戲的親身參與,當會對這段創作紀錄有不同的深入感受,同時對戲劇宣傳亦有正面效果,你不妨考慮看看……」
「我對跟記者打交道毫無興趣。」唐海波走開。
黎沸揚追上。「咱們坦白攤開來說,或許你在前些日子的排聞事件中受到傷害,但我不是扯爛污的九流小記者,我想做的是一篇知世、深入靈魂的報導!不只是圍著花邊新聞和俊男美女打轉而已。當然,如果你願意剖析自己的感情世界那更好,無論如何,我要看的是真正的唐海波,你可以信得過我!」
「這種鬼話再也騙不倒我了!」她跑開,隔著大街喊過來。「天底下的記者統統是一丘之貉!」
「你可以不相信我,可是你再也找不著比我更適合的男主角!」他吼回去。
「去死吧!」唐海波捂住耳朵,遠遠躲開。「我寧願抱著一只蟑螂演戲,也絕不要接近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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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鐘響!唐海寧步出教堂,打開水龍頭,洗去滿手粉筆灰,一顆羽球落到她腳邊。
她蹲下撿球,立起身時跟前多了個人,似曾相識的面孔令她不由一驚!
「謝謝你。」那張小麥色面孔的主人有著健康的笑容,及一口潔爽白亮的牙齒,活像是陽光之子。那人看看六班班級掛牌上的導師姓名。
「唐老師嗎?」
唐海寧用微笑掩蓋倉皇失態,不是他!當然不可能是那個縈繞在她心頭的人,只是有幾分神似……世界這麼大,長得相似的人並不足為奇,是她自己神經過敏了。
「你好!」唐海寧羞赧地說。
「敝姓于,于楚,是新來的羽毛球校隊的教練,請多指教。」于楚模模下巴。「怎麼,我瞼上哪里不對勁嗎?」
「不,是——一時面熟,你長得像我以前一個朋友……」
于楚心無城府地笑開來。「那我的虛榮心要失望了。還以為你說面熟是以前在電視上的球賽轉播中看過我!」
「你?」
「我是退休羽毛球國手,拿過代表賽冠軍,現在到學校教球,從大學到小學都有,還有社區俱樂部。羽毛球是不錯的運動,你有興趣學嗎?運動兼健身!」
球場那邊有人招呼他,于楚小跑步回去,不忘回頭拋給她一個偷快的笑容。
「後會有期!唐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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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是想逃避的人,愈是躲不了——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唐海波走出韻律中心,尚奇偉就站在大門口的槐樹下等她,白襯衫、灰青長褲,簡單而瀟灑,但她看得出他消瘦了,那難掩的失意為的正是她,是想她。
「海波。」
一聲呼喚,勾起她心中的波濤。激動的情緒雖不如想像中的強烈,但依然觸動她的心弦,畢竟他們之間有過一段無瑕的真情,那未竟的一段是無可取代的。
眼波流轉,夕陽的流光在眉睫間蕩漾。
「說過不要再見面的,我都準備遺忘了。」她柔聲。
「那就是我的問題了!海波,我忘不掉你!」尚奇偉深情地注視著她。
他凝望著這張幾個月來佔據他思維、心田的美麗瞼龐,他從不知道這個小小的女孩會在他生命中佔有如此重的份量;等到發覺時,他同時也錯失了她。唐海波是那種要求完整、要求絕對的女孩,她的感情是全心付出的單行路,錯過了便再無重來的機會。
是他對她了解得不夠!而今說甚麼都太晚了。唐海波的心已經離開了他,如同她的星座圖象——兩尾背向而馳的游魚,她要的是整顆的心,不可能祆擁有一些;若踫到傷害!她便遠遠逃離,永不回頭。
真的是失掉她了——他生命中最稀奇的寶貝,只是,不知道她可明了?
當初認為她是自己唯一的愛,才隱住不說出自己已婚的事實,孰料造成傷痛,卻是加倍的創痕。然而,一切都無可彌補了。
「要忘,學會遺忘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她望了他最後一眼——真的是最後一眼,她知道的。對於人清,她向來有著敏銳直覺,她旋身往街頭走去,從此走出他的生命中。
曾以為相見還會怎樣苦苦相纏,沒想到卻能這般雲淡風輕.且能放得下;或許回到家後,她會抱著棉被痛哭一場,可是—她知道,一切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