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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夫我橫行天下 第27頁

作者︰千尋

我們都理解族長的擔憂,她怕我們被男人迷了心,從此留在山下成立家庭、相夫教子,不願返回蒼狼山繼續為祖宗守護寶藏。

旁人便罷,我和岳蓁是萬萬不能的,因為我們是被挑選作為族長繼承,是族老們用盡心栽培大的,日後諾族將會交到我們手上,我們必須堅定信念,必須回到族人身邊。只是,師父的話言猶在耳,我還是挑選了風流倜儻、俊美無雙的趙燁。

很多時候我想,也許不是我選擇了趙燁,而是命運為我選擇他。

客棧里,他病了,隨同的侍衛急得團團轉,踫見病人,我從來都是義不容辭的,于是我為他治病,于是在看見他的那刻,心便陷落。

我知道這樣太膚淺,但我無法不被他的容顏吸引,即使他臉色蒼白、緊閉雙眼,即使他呼吸微弱、雙唇泛青,我還是忍不住為他深深著迷。

我治好他,卻也無可奈何地戀上他,于是趙燁成了我的第一個男人。

從來沒有被寵過,我第一次曉得,原來被一個人捧在心上是這種感覺,與他共同生活一個月後,我回到山上,但是我忘不了他,盼著能再與他見面,即使我很清楚這是不對的。

我懷孕了,懷胎十月生下兒子。

我經常模著肚子想像孩子的模樣,希望他能長得像他,希望把他留在身邊教養長大,我要看著孩子想念他,想念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歲月。

但事情沒有照著我的想像發展。

我生下的兒子,三分像他卻有五分像我,但他的耳垂處沒有殷紅朱砂痣,他無權留在蒼狼山上,因此親自教養的夢想破滅。

滿月後,我必須把他送回親生父親身邊,我非常傷心,卻無法改變現況。

我整夜抱著寶寶在房里走動,不斷告訴他我有多愛他、有多抱歉,抱歉不能陪他長大,但他會原諒我嗎?

送寶寶回去時,他求我別離開,他說他不能失去我。

直到那時我才曉得他是個位高權重的皇子,他身邊從來不缺女人,那一刻心底某處有個東西斷了。

第一次理解何謂心痛,放下寶寶,我想走,想與他徹底切割,但他強勢地將我留下。

我委屈,愛他,他愛的女人那麼多,我並不是唯一。

我罪惡,族人還在等我回去,我的責任並不輕。

我也竊喜,他眼底的狂熱一如往昔。

無數感覺在心底堆積、交織,讓我度日如年,最終我還是敵不過罪惡,偷偷離開了他。

我收到族長的簪子,玉簪里面藏著鑰匙。

成為寶藏保管人之一,我應該興奮的,成為族長是我的努力目標及夢想,但手握玉簪那刻,我感覺無比沉重。

我想找岳蓁和傅雲說說話,卻沒想到會撞見岳蓁向族老告狀。

那一刻,我徹底懵了,我們是可以分享心事、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啊,若非感情深厚親密無比,傅雲怎會向我們吐露對師兄的愛戀?岳蓁怎能向族老告狀?這是背叛吶!她不是口口聲聲把傅雲當成親妹妹?

鞭子不斷打在師兄身上,傅雲哭得聲嘶力竭,那天我看著他們,心在淌血,我明白那種感覺,離開趙燁那天,我有同樣的痛。

師兄被趕出蒼狼山,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太陽落下,太陽上升,新的一天展開,好像所有事情都不曾發生。

傅雲被放出來時,瘦得我幾乎認不出來,像被抽去靈魂似的,生動的她,眼底徹底失去光彩。

族長召集我們︰讓我們下山去找個男人,為諾族繁衍後代,那麼多年過去,確實又該輪到我盡責任了。

我和趙燁的兒子沒有朱砂痣,那麼再生的孩子也很難有,所以我的第二個男人不該是他,但傅雲的事讓我沖動了,我想為自己任性一回。

看完最後一篇,漫漫合上冊子,低聲說︰「我娘再沒有回來了。」

藍殷模模她的頭,她終于肯認娘了,他很擔心呢,擔心無法說服她接受新身分。

「對,你母親被皇上扣下了,當時你父親已經登基為帝,為留住她,皇上把趙暉送到她身邊。但出身諾族她沒學過禮儀規矩,後宮對她而言是很艱困的環境,再加帝王的偏寵讓她數度遭受暗害。

「當時皇上根基不穩,又有個虎視眈眈的燕王在旁,無暇顧及後宮,皇上本以為兒子足以絆住她的腳步,沒想到……」

「她還是逃了。」

「對,江貴妃並沒有因為她的退出而歇手,她一路派人追殺。你母親帶著羅嬙到處躲藏,但兩個弱女子哪躲得過一票高手,最終你母親產女,為護女兒平安,讓羅嬙帶你離開,她現身誘敵,死于百箭齊發,她死去了,卻保住一雙兒女平安長大。」

之後羅嬙成為漫漫的親娘,獨身女子難以生存,她選擇嫁給薛正,而後兜兜轉轉,漫漫遇到傅雲,她一眼看出漫漫與凌萱的關系,于是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我帶你回府為大哥治腿,江氏一眼認出你,她很清楚當年萱美人的死因,于是將此事稟報江貴妃,並且奉命斬草除根。」

「前世我就是這樣死的?」

「對。」

前世的她什麼都不知道,死得多冤枉。

故事完結,她埋在他懷里不肯出來。

他任由她在里頭尋找安慰,很久……直到太陽西下,暮色游入,她才低低地說了聲,「我不喜歡諾族。」

「諾族不存在了,你喜不喜歡都沒關系。」

「我不想當諾族人。」

「你不是諾族人,你是皇家人。」

「我覺得頭很暈。」

「那就靠著,靠到你不暈為止。」

「可以靠多久?」

「一世一生,亙古恆今,反正我心如蒲草,意似磐石,永世不移。」

漫漫笑了,他都記得呢,記得說過的每句承諾。

第十二章  寶藏重見天日(2)

漫漫不喜歡諾族,但皇帝派人把寶藏運走後,她選擇留在蒼狼山。

因為蒼狼山上的藥材豐富,因為她想把母親走過的每個地方都走過一遍,因為……好吧,因為她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的新身分。

「皇上不會為難你,他只會疼你。」藍殷是個盡責的說客。

不盡責也不行,皇帝密旨下過三道,父親的家書收到五封,他頭皮再硬也硬不過兩個老頭子。

「他也不為難我母親,但我的母親卻被為難死了。」她的口氣里有埋怨。

「除了父親,你還有哥哥,不是很喜歡趙暉嗎?有他在,還不能護你周全?」大皇子已死,二皇子平庸,三皇子變成庶民,現在是趙暉的天下了。

「公主都要端莊賢淑、溫良恭儉。」

「唬人的,我認識的公主一個比一個驕縱,如果非要比賢淑,我保證你是頭名。」

漫漫斜眼看他,這樣毀謗公主,真的好嗎?

「听說公主是用來和親的。」

「旁人不敢說,趙暉再護短不過,誰敢讓他的妹妹去和親,他就敢把人家的祖墳刨了,再把人家的女兒嫁出去,一去紫台連朔漠,獨留青塚向黃昏。」

趙暉和他是同款人,外表親和內月復黑。無害?那是演給別人看的,老虎不發威拿他當病貓,那是傻到連命都不要。

「可是我想回家,回我和師父的家。」小貓受傷,就想找個安心地養養。

「行,我陪你回去住,等皇上派大隊人馬迎接,咱們再走,順道讓董姝眼紅嫉妒到想自殺。」

「我沒想炫耀,我只是害怕。」她終于說出實話。

「害怕什麼?」

「我不想被關在那四堵高牆里,不想在皇親貴冑里轉圈圈,我要做的事很多,不想待年老時感嘆此生誰料,心在天山,身老滄州。」

「皇親貴冑沒那麼可怕,你身分高貴,他們只有捧著你的分。」

「無事獻殷勤更可怕。」她就喜歡簡單的生活,采采藥、治治病,與人的交往停留在最單純的狀態。

藍殷握住她的腰,輕輕將她往上舉,讓兩人視線平行。

「嫁給我吧,出嫁從夫,從此後宮與你無關,你想要的簡單生活,我來給。不想和皇親貴族繞彎兒,就待在家里,不想被人高高捧起,就對他們視若無睹,反正我就是個紈褲二世祖,壓根不在乎名聲。日子,你怎麼高興怎麼過。」

「成親就是答案嗎?女人所有的束縛都是從成親之後開始的。」

「我是庶子,不必承爵,至于江氏……我保證回京後,你再也看不到她。成親後,倘若皇上不放我們離京,咱們就搬到『有園』去,關起門來過小日子,你想行醫就行醫,想制毒就制毒,誰也甭想往你頭上套枷鎖。」

「在世人眼里,女子不能當大夫,更何況是個公主,皇上能容忍這種事?」

「給我半個月,我會弄出一個救苦救難觀音大士下凡拯救百姓的故事,皇帝再大,大得過觀音?不想和菩薩對著干,皇上不但得容忍,還得大張旗鼓、大加贊許。想想,觀音菩薩有那麼好生嗎?如果不是皇帝,這等好運還輪不到他。」

「你敢坑皇上?」

「我連親爹都敢坑了,皇上?別人的爹,有什麼不能坑的?」藍殷天不怕地不怕,痞得讓人咬牙的口吻,卻讓漫漫放松心情。

好像……事情真的沒有她想像的那麼嚴重。「然後呢?」

「如果你想小打小鬧,咱們就開醫館賺錢。如果你想實現遠大理想,將你師父的醫術發揚光大,咱們就讓皇帝大開方便之門,制定律法,建醫術學堂,再弄一套大夫科考制度,但凡沒上過學、沒考上醫考的人就不能看病,免得把好好的人給治壞。」

「我可以這麼做?」這話太吸引人啦!

「當然可以,你誰啊?公主呢,公主可是很偉大的。何況這是有利于百姓的好事,你爹是個千載難逢的明君呢,他肯定會以你為榮。」

「听起來當公主沒那麼慘,不是一定要成天擺弄琴棋書畫?」

這下子藍殷是真的听懂了,安晴真陰影啊……她被琴棋書畫給嚇著了。

「傻子才成天擺弄那些,先說羅,我就是個二世祖,你要是開口閉口琴棋書畫,我會翻臉的。」

「怎麼會,你前世就喜歡……」

「不要再跟我提前世那個傻子,被糊弄了還拿人家當恩人,幸好這輩子你跑到我面前提點我,不然我又要傻上一輩子。」

漫漫笑了。「听起來我頗有先見之明。」

「對啊,你第一眼見到趙暉就喜歡人家,搞得我心里很不舒服呢,不過趙暉對你也有同樣的感覺。知道嗎?那天他搶了匹快馬就要跟我到蒼狼山來,硬是被侍衛給綁回去的,皇上就剩下這根有用的秧苗,要是又折了,列祖列宗半夜都要跳墳,指著你父皇的鼻子破口大罵。漫漫,趙暉真的很在乎你。」

在乎嗎?哥哥、父親……親情真的很吸引人。

用力吸氣,她告訴自己,丟掉莫須有的恐懼,試試吧,也許只是她的想像力夸張了困境。

在藍殷的說服下,漫漫終于點頭。「我們回去吧,不必等大隊人馬迎接。」

用力彈指,任務完成!

藍殷在心底暗道︰皇上啊,這會兒您老人家可得說話算話,給我升官加爵。這輩子第一次他迫切渴望地位,沒辦法,紈褲二世祖不管是想配上公主還是觀音大士,都得有身分品質上的提升。

「好,我們一回去立刻成親。」

啥?她只說要回去當公主,又沒說要回去成親,他怎麼可以自己決定,都不問問她的意見嗎?

他說東她就往東,他說西她就往西,他說危險她就乖乖搬進「有園」,結果咧,半句話都不說,害她一個人在那里拼命傷心?

不听話,拿翹了,她要一路唱反調,是他自己說的,公主很偉大。

「不要!」

啥?漫漫說不要?是他听錯?

藍殷挖挖耳朵,漫漫怎麼可能說不要?她明明愛他兩輩子的呀!

「為什麼不要?」

「成親有什麼好?」

「當然有,成親以後我就是你的,別人都不能。」

「但如果不成親,我就能夠觀貌更多男人,不是?」

她要觀覦更多男人?這是換了身分換腦袋,突然間就清醒了?

不行不行,得先把她拿下再回京,要不真讓她當上公主,自己就不到她了,他只是個小小紈褲、大大二世祖啊。

他把頭塞進那個很熟悉的頸窩,用蠱惑人心的嗓音在她耳邊說話。「漫漫,嫁給我很好啊,我會對你忠心耿耿,從此眼里再不看別的女人。」

「可公主很大的,哪個男人娶了我敢不誓死效忠?除非是嫌棄活得太久,脖子想念斧頭。」

嗯,很明顯地,漫漫變壞壞了。

他抱住她,比無辜更無辜,無辜到淋灕盡致。「嫁給我,我會一輩子對你好,腦袋只想你,心里只有你,從此群芳散盡,生命只有你。」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今天說恩愛,明天琵琶別抱也很自然。」

那個寫下十年生死兩茫茫,說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的男人,還不是轉個頭就跑去娶人家表妹。料得年年斷腸的,肯定不是新歡在懷的浪漫詩人,而是躺在明月夜、短松崗的可憐亡妻。

「別人的嘴怎樣我不清楚,但我的嘴可以騙盡天下人,絕對不會騙漫漫。」

「這話听起來好怪,不知道是誰裝失憶,賴在我家騙吃騙喝騙睡。」

這是在算總帳?死定了,如果真要算的話,他前輩子還跑去娶別人咧。

二話不說,認錯先。

「漫漫,我錯了,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往後種種譬如今日生,我再不會對不起你。嫁給我吧,漫漫……」他苦苦哀求。

「不嫁,我可是睚皆必報、心胸狹窄的女人。」她刁難他刁難上癮了。

「剛剛好,我也是矯情記仇、睚皆必報的男人,我們是天下絕配。」

「你罵我心胸狹窄?」

吭?這話不是她自己說的哦?不重要,女人胡鬧,男人只要認錯就行。

「怎麼會?你心胸寬大,仁慈為懷,你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嫁給我吧,漫漫。」

「強扭的瓜不甜。」

「就算是苦瓜我也要扭下來。」

「不給扭。」

「不給扭?那……給牽手不?給抱不?給親不?」

什麼無賴問題啊,漫漫忍不住笑了,但嘴巴依舊硬著。「通通不給。」

這下藍殷看明白了,她並沒有真正生氣。

與此同時,他感覺到地面上隱隱震動,遠方有大批鐵騎到來,迎接公主的儀仗到了?

完蛋,他得盡快得到答案,不能給任何男人有可趁之機。

沒辦法了,只能使出最後絕招。

藍殷一把抱起漫漫飛到大樹上……

啊,她懼高啊……

手抖腳抖,全身都抖個不行,她連牙齒都在抖,在這種情況下,她只能緊緊抱住他,把藍殷當成救命浮板。

「厚,你輕薄我了,要負責任。」藍殷笑著,眉頭挑得老高,顯見被輕薄得無比舒適爽快。

「我——不——負——」她顫巍巍地說出三個字。

「確定?那麼,對不住啦。」他一根根掰開她的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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