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在懷中一點感覺也沒有,輕得像根羽毛似的。
清歌低著頭沒有回答,她食量的確不大,受前世所累,她後期幾乎食之無味,嘴里根本品不出味道,除了填肚子外,沒什麼口月復之欲,重生後這習慣沒改,依舊吃得少。慕容煜將她輕放在床榻上,看著眼神閃爍的她,等著她回答。
清歌眼看躲不過,只能道︰「一個人吃飯太無趣了,自然就吃得少了……」
慕容煜還以為她和元帥府那些姑娘們一樣怕胖,怎麼也沒想到是這答案,眼中透出笑意。「若是如此,以後我盡量每日都回來陪你吃飯。」
清歌聞言愣了愣,一雙圓眸倏地盈滿點點光芒。「真的?」
「自然是真的。」
她露出了笑,那笑容美得不可方物,讓慕容煜稍早壓下的yu/望再次涌動。
他眸光一深,啞聲道︰「很晚了,該歇息了……」
話落,清歌唇角那抹笑意便讓他給覆住,幾乎是同一時間,桌上的龍鳳燭也被慕容煜給熄滅,屋內頓時一片黑,只剩下淡淡的月光映照在兩人身上。
比起方才如蜻蜓點水一般的輕吻,此時他的吻明顯加重了許多,帶著滿滿yu/望,那灼熱的氣息與侵略感,讓清歌明白這一回與方才是完全不同的級別……
這樣的慕容煜讓她感到陌生,她所知的他一向守禮,從不曾像現在這樣,彷佛整個人從一座冰山成了火山,讓她有些反應不來。
「慕容煜……」她被他吻得心慌,雙手抵著他的胸膛,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有點害怕……」
雖然前世嫁給了慕容承七年,可兩人連根手指頭都沒模著,這可是她頭一回與一個男子這般接近,會慌也是正常。
慕容煜正要解去她衣結的手一頓,看著她緊張的俏臉,強壓下滿腔的yu/望,嘶啞的道︰「若你真的不喜歡,今晚我們便先歇下吧。」
事實上他的緊張並不比清歌少,這也是他頭一回親近女子,為此剛才還喝了不少的酒,不過男子本來就比女子來的沖動,最重要的是,他是發自內心的想要她,一踫到她,哪還有什麼緊張,早已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雖說如此,他仍尊重她,若她真不願,他也不會強迫。
見他要起身,清歌忙抓住他的衣襟。「不、不是的……我不是不喜歡,我喜歡的,不、不對!我不是那意思,我、我就是……就是……」
她有些語無倫次,但動作清楚的告訴他,她並不是排斥他。
看著她緊揪著他衣襟微微顫抖的小手,他目光一柔,攬住了她的腰。「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沒事的……」
話落,他再次吻上她的唇,這一回他克制了yu/望,輕柔的吻著她,直到吻得她放軟了身子,他才緩緩褪去兩人的衣裳,輕輕的佔有了她。
「慕容煜……」清歌感到一陣酸疼,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雙手卻是緊緊的環抱著他精壯的腰背,發出低低的啜泣。
「清歌……我會一輩子待你好……」在情濃之時,他說出了對她的承諾。
芙蓉帳暖,桂枕鴛鴛情切切,綾衾鸞鳳意綿綿,桌上的千瓣紅牡丹靜靜地吐露著芬芳,襯得這夜格外旖旎……
第五章 終于嫁給他(2)
清歌醒來時,已是天邊吐白的時候,她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那麼沉過了。
想到昨夜兩人的痴纏,她俏臉一紅,看著躺在身邊的人,有一瞬間的失神。
她真的嫁給他了……
這一切就像作夢一樣,很不真實,就在她想伸手捏一捏自己時,慕容煜卻突然睜開了眼,目光溫柔的看著她。
「早。」
清歌沒料到他會突然醒來,一張臉紅撲撲,忙拉起被子遮住自己半邊臉,嗓音從被子中嗡嗡地傳了出來。「早……」
她那羞澀的模樣讓慕容煜喉頭一緊,以極快的速度產生了反應。
他一向自律,每日天未亮便要起來習武,數年如一日,但他這一套規矩竟在今日破了例。
看著身旁嬌美的睡顏,他竟是舍不得起床,甚至感到自己的某一處還蠢蠢欲動……
他發現自己的自制力在小妻子身上就像紙糊的一般,一踫就碎。
外頭的依蘭听見屋內的動靜,問︰「大少爺可起來了?」
慕容煜應了聲,依蘭等人便端來熱水讓主子們洗漱,而跟在丫鬟後頭的還有一人,那便是慕容老夫人身旁的仇嬤嬤。
清歌不能再拉著被子不放了,連忙起身穿鞋。
好在昨夜她迷迷糊糊睡過去時,感覺到慕容煜端來熱水簡單的替她清理了一番,並替她穿上了衣裳,這會兒才沒出糗。
仇嬤嬤行了禮,笑咪咪的等著兩位主子起身,然後才上前驗。
當她看見元帕上那抹鮮紅的血梅時,更是笑得闔不攏嘴,將元帕收妥,說了幾句吉祥話便退了出去。
蓮兒上前服侍清歌,依蘭和依柳自然是服侍慕容煜,可兩人還未近身便讓他給打發下去了。
「奴婢得服侍大少爺更衣。」連續兩日被趕,依蘭不甘。
依柳雖沒出聲,卻也是站在原處不動,那模樣看著便是要與依蘭一同進退。
這讓慕容煜摟起了眉,嗓音帶著冷然。「下去!」
依蘭實在不甘心,但慕容煜那沒有半點溫度的命令讓她不敢不從,只能乖乖的退下。
一旁的清歌見狀,不知為何心里有些高興,至于高興什麼,她也說不上來。
慕容煜一直等到清歌換妥了衣裙,才問︰「替我更衣?」
經過昨日一夜的親昵,清歌褪去了緊張,卻還是羞澀,替他挑了一襲品紅色銀絲烏松的直裰。「這件可好?」
她知道他喜黑,但畢竟是敬茶,黑色可能不適合。
慕容煜看著這一身顏色異于平常的衣袍,並沒有拒絕,只要是她挑的都好。
清歌細心的替他換上後,時辰已差不多,兩人快速的用了點粥和小菜,便出了屋。
早晨下了一場雪,如今雖停了,天氣卻是極冷,慕容煜替她披上了件雪狐做的斗篷後,才與她並肩前往祥雲堂。
走出青竹居,清歌才知新房有多大,正房六間,東西廂房各有三間,抄手回廊上擺了不少盆栽,然現在是冬日,盆栽只剩光禿禿的枝芽,看不出是什麼植物。
穿過垂花門,外頭便是花園了,里頭種植著不少珍貴的花草樹木。
清歌一邊走一邊瞧,前世她嫁進沐國公府回門後便被軟禁了起來,對這住了七年的地方壓根兒一點也不熟悉,這才會忍不住多看幾眼,誰知一不小心絆到了路旁的小石塊,一個踉蹌便往前倒去。
「小心!」慕容煜動作極快,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免去她的皮肉之痛。
「謝謝……」清歌道謝後便想將手抽出來,沒想到慕容煜卻沒打算放,就這麼一路牽著,惹得她小臉羞紅一片。
沐國公府比威遠侯府要大上一倍,光是從青竹居走到祥雲堂就得花上快兩刻鐘的功夫,兩人遠遠望去,發現祥雲堂里慕容老夫人、許氏和幾名小輩都已經到了,似乎就等著他們這兩位主角。
不等清歌提醒,慕容煜在門口便放開了她的手。
門外打簾的丫鬟見到兩人,立馬高喊,「大少爺、大少夫人到——」
丫鬟剛說完,慕容煜與清歌便相偕進來了,男的俊、女的俏,模樣十分登對,尤其是清歌,剛從少女轉變成少婦,眉眼之間褪去了青澀,多了股成熟的無媚,穿著一身金鏤線繡著梅花的紅色羅裙,披著一身雪狐斗篷,更襯得她皮膚白皙,臉上一抹淡淡的嬌紅,明媚動人,兩人站在一塊就像天造地設的一對。
眾人在看向清歌的同時,清歌也在觀察著。
一進屋,她便看見慕容老夫人端坐在主位,身旁空著一個位置,想來便是沐國公的位置。沐國公身子不好,常年在城郊養病是誰都知道的事,慕容煜的大婚他雖沒來,卻是來了信,讓慕容煜改日帶著他的孫媳婦去給他瞧瞧。
許氏坐在下首,一對子女慕容承與慕容琪站在她身旁,就是許隻也到場了,除此之外還有沐國公的庶子,二老爺與二夫人,兩人身旁也站了一男一女,男的叫慕容復,女的叫慕容蝶,都是慕容煜的弟妹。
一屋子的人神色莫測的看著清歌這名新婦,唯有慕容老夫人露出真心歡喜的笑容,看著眼前姿態端正、相貌嬌美的孫媳婦。
因為是婚後頭一次請安,丫鬟們在兩人面前放了軟墊,慕容煜與清歌跪下恭恭敬敬的朝慕容老夫人磕了三個頭。
「好、好!」看著疼愛的孫子終于成了親,慕容老夫人喜得都快看不著雙眼了,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
清歌端了媳婦茶。「祖母請用茶。」
慕容老夫人十分開心,端了茶輕抿了口,給了一只十分沉重的匣子。「這是我們沐國公府的傳家之寶,祖母如今便傳給你了,你可得收好,以後與煜兒夫妻恩愛、琴瑟和鳴,多給祖母生幾個曾孫子。」
許氏在听見傳家寶這三個字時,雙眸閃過一抹冷意,面上卻是不顯。
清歌捧著匣子,俏臉微紅,輕應了聲後,送上了自己繡的鞋子,鞋面繡著不同型態的壽字,一共十六個字,那精致的針腳讓慕容老夫人十分歡喜。
緊接著便是許氏了,清歌端起茶,來到許氏跟前。「母親請用茶。」
「嗯,你以後就是沐國公府的人了,行事可不比當小姐的時候,出門在外多用點心,別丟了咱們沐國公府的臉。」許氏看著眼前的新婦,語氣淡淡,臉上雖是掛著笑,眼底卻沒有半點喜意,加上這幾乎算是訓斥一般的話,讓慕容老夫人眉頭微摟。
清歌倒是沒有半點反應,輕輕的應了聲。「兒媳記住了。」
許氏見她如此沉得住氣,眉頭微微一摟,給了一套頭面,價值約莫五、六百兩,以她的身分,說貴重不貴重,說輕也不算輕,只能說是中規中矩。
清歌一樣送上一雙鞋子,只不過不是她親手繡的,她知道許氏不會在乎,因為這雙鞋許氏根本就不會穿,就算會,她也不會浪費心思在許氏身上。
沐國公府的主子不多,接下來奉茶便快了,二老爺和二夫人一個給了一只玉雕石榴,寓意是多子多福,另一個則給了一支瓖著八寶珍珠的金簪。
清歌一一收下回禮,接下來便是給慕容煜的兄弟姊妹們送見面禮了。
她備的禮並不特別貴重,卻也不差,男的是玉佩,女的則是玉鐲,只差在成色、款式不同罷了。
慕容承行二,清歌頭一個便是對上他。
「二弟。」她將手中裝著玉佩的匣子遞上。她臉上雖帶著淡淡的笑,眼神卻是疏離得讓慕容承雙眉微攙。
今日的清歌給他一股與以往不一樣的感覺,初為人婦的她沒了往日的稚女敕,有股說不出的氣質,恬靜、優雅,不僅整個人與以往不同,也變得更加美了,然而,他從她眼中再看不到對他的痴迷,只有冷然。
她是真的不喜歡他了?本以為在覺明寺她只是欲擒故縱,如今看來,似乎真不是她的手段。
他應該高興自己終于擺月兌她,可不知為何,他非但不覺得高興,甚至有些煩躁。
事實上,從慕容煜上威遠侯府下聘開始,他便莫名的煩躁,一直到昨日看著兩人拜堂成親,這股煩悶都沒散去,今日更是起了個大早,早早便來祥雲堂等著了。
他本想從她臉上看到見著他時的落寞與心傷,沒想到她給他的卻是一臉的淡漠……
清歌見他遲遲不接,而是盯著她直看,眉頭微揮,又喚了聲,「二弟?」
慕容承這才回過神,將匣子接了過來。「多謝……大嫂。」
這句大嫂,他說得有些艱澀。
許隻見到這一幕,臉色微變,看向清歌的目光更是不善。
慕容煜淡淡的掃了眼自小與自己不和的二弟,身子微側,擋住了他的視線。
唯有清歌像是沒看見一般,從慕容承身旁走過,一一送了見面禮。
輪到慕容琪時,就見她盈盈笑著上前喊道︰「大嫂,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還請大嫂多多關照。」
清歌秀眉微挑。「三妹客氣了。」
她與慕容琪並不熟,不論是前世還是現在,兩人壓根兒就沒說過幾句話,如今對方主動打招呼,倒是讓她有些訝異。
讓她更訝異的是慕容琪接過匣子後,竟還回贈了她一個小荷包。
「大嫂,這是我自己繡的荷包,希望你別嫌棄。」
清歌看著眼前精美的荷包,笑著收下了。
女兒這番舉動讓許氏有些不悅,卻也沒多說什麼。
清歌將荷包收妥後便接著送禮,最後才來到許隻面前。
許隻接過匣子,竟是當著眾人的面打開,看著里頭瓖著金絲的青玉鐲,露出了笑。「這玉鐲真漂亮,表嫂替我戴上吧?」
清歌柳眉輕擰,她壓根兒就不願與許隻多說一句話,然眾目睽睽下,她又是新婦,若是拒絕恐怕不好,只能應下。「隻表妹喜歡就好。」
她拿起青玉鐲,伸手要替許隻戴上,誰知她才剛踫到許隻的手,那手就突然往後一縮,在縮的同時竟將玉鐲給扯落了。
匡當一聲傳來,青玉鐲掉到地上,碎成了四塊。
清歌還未說話,許隻便已先發制人,輕咬著唇瓣,眸底蘊滿了淚珠,「表嫂,你……雖說你我之前有些誤會,如今卻已是一家人,我喚你一聲表嫂,以為你也會真心當我是表妹,沒想到你卻……」話未說完,便掩著面低低哭了起來。
慕容承目光掃過許隻,冷然的看向清歌。「大嫂這是何意?」
清歌微扯了下唇角,她就知道今日奉茶沒這麼容易過關,只不過她以為發難的人會足許氏,誰知竟是許隻。
許氏也沒想到佷女會這麼做,她要針對清歌,不會笨到用這麼明顯的方法,還在今日這樣的日子,不過她沒出聲,只靜靜的看著。
慕容老夫人卻是不高興了,誰也沒看到玉鐲是怎麼掉的,許隻這一嚷,眾人自然會認為是清歌故意,但她卻不這麼認為,只不過她也沒作聲,要看看這個孫媳婦會怎麼處理。
在場沒人看出許隻的故意,慕容煜卻是看得一清二楚,就在他要上前時,清歌拉住了他,朝他輕輕搖首。
若是這樣的場面她都處理不來,往後怎麼在沐國公府立足?
慕容煜看懂了她的意思,冷硬的目光倏地柔了幾分。
他一心想呵護她、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一點委屈,卻沒想過,他無法時時刻刻跟在她身旁,尤其後宅更是他無法插手之處。
意識到這點之後,他什麼也沒說,就這麼靜靜的站在她身旁。
清歌這才看向許隻,露出一臉不解。「隻表妹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嗎?」
許隻被這話問得一礙,她們之間有什麼誤會?不就是因為慕容承嗎?可這話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怎麼能說,先不說那是清歌嫁人之前的事了,就說她在糾纏慕容承的時候,也沒人看見,總不能讓慕容承出來作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