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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種藥養太子 第11頁

作者︰米恩

並不是她心軟不想教訓吳氏,而是顧慮到顧士笙,吳氏再不好仍是顧士笙的親娘,她可以不認吳氏,卻不能不認顧士笙這個三哥,這是顧家唯一一個對她好、真心關懷她的人,她不願惹他難受。

有些事得徐徐圖之,只要吳氏以及她那兩個兒子不主動招惹,她倒是可以暫時將他們的事給放一放。

村長聞言,就是心中再想替她出氣也只能無奈嘆氣。「弦丫頭,你這失憶也不知是好還是壞……罷了,就如你所言,若是之後有任何問題盡管來找我,若是我不在便找你子毅大哥。」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書黎一听見最後那個名字,倏地眯起眼,顧南弦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哥哥?

很快書黎便知道這位哥哥是從何處而來了。

顧南弦本想捎著村長回去,但村長不肯,兩人正說服對方時,一個高壯的青年跑了過來。

「有沒有人?請問——爺爺?」找了整整一日的顧子毅看見自己爺爺好端端的坐在屋內,一口氣總算是放下了。

「阿毅,你怎麼知道爺爺在這里?」村長有些訝異。

顧南弦這屋說好听點是偏僻,說難听點就像鬼屋似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方圓數里見不到一個鄰居。

顧子毅找著了人,這才感覺到喘,扶著門大口大口的吸氣,好不容易順了氣才道︰「你的鞋……落在外頭了!」

村長這才看見自己光溜溜的腳,這疼到鞋不見了都不曉得。

顧子毅見自家爺爺的腿被夾了板子,一顆心再次提了起來,擔憂的直問︰「爺爺,您這腿是怎麼回事?疼不疼?」

孫兒不提,他都要忘了自己的腳受傷,只感覺到患部沒了疼痛,甚至有著陣陣的清涼感,忍不住嘖嘖稱奇。「弦丫頭,你這膏藥配得真是極好,不愧是老神仙的藥方,村長爺爺這腿好多了,都不太疼了!」

顧子毅這才留意到一旁的顧南弦,只見她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竟不似以前那樣遮遮掩掩不想讓人看見臉,甚至笑盈盈的喊了他一聲子毅大哥。

這一聲久違的呼喚讓顧子毅詫異的同時也揚起了微笑。「南弦,好久不見,是你救了爺爺?」

見三人和樂融融的交談,完全把他給落在了一旁,尤其是那顧子毅眼楮像是要黏在顧南弦身上似的,讓書黎胸口莫名感到有些悶,忍不住輕咳出聲。

「咳!」

可憐他這輕輕一聲咳宛如飄過的微風,絲毫沒引起三人注意,甚至于他們的話題已經從村長的傷腿跑偏到了顧南弦小時候追在顧子毅後頭跑的趣事。

書黎只能再加大力道,「咳咳咳——」

然而不知是不是他力道不足,仍然沒能引起三人的關注,這讓他有些惱了,干脆捂著胸口發出撕心裂肺的干咳。

這般大的動靜,總算引起了顧南弦的注意。「你怎麼了?可是胸口疼?」

看著顧南弦擔憂的眼神,差點連肺都給咳出來的書黎漲紅著臉,驀地察覺到自己這行為著實幼稚得很,但戲都唱一半了,只能裝模作樣的道︰「是有些疼……」

事實上在喝了兩帖顧南弦替他熬的藥後,除了胸口有些悶脹之外早就不覺得疼了,這效果快速的讓他感到很是神奇。

可既然要裝自然得裝得像樣點,就見書大戲精捂著胸口,一副氣若游絲的模樣。

他有傷在身是事實,顧南弦怎麼也想不到他是在裝,于是轉身對顧子毅道︰「子毅大哥,我相公人不舒服,村長爺爺想必也累了,今日就不多招待了,你趕緊帶村長爺爺回去吧,我明日再上門替村長爺爺換藥。」

顧子毅詫異的問︰「你什麼時候嫁的人?」

還有那藥真是她配的?顧子毅都快要不認識這從小一塊玩到大的小丫頭了。

什麼時候嫁的人干你屁事?

書黎暗暗咬牙,胸口的煩悶讓他更加不爽快,立馬哼哼唧唧起來。「南弦,我口好渴……」

這是書黎頭一回沒有連名帶姓的喊顧南弦,這感覺……還挺不賴。

顧南弦見他似乎很不舒服,只能先將兩人送出門,而後返回來替他診病,然而當她手一模,發覺比起昨日,書黎身上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

然而好是好了,某個發現卻讓她柳眉緊捧,開口便道︰「躺下!月兌衣服!」

她早該想到,一個人躺了大半年,身上怎麼可能一點褥瘡都沒有。這話題轉變得太快,讓書黎一時間有些懵了。

不是,他都還沒開口問她與那個子毅哥哥是什麼關系?她就先發制人是怎麼回事?還一言不合就開月兌,這麼直接的嗎?

他緊緊揪著自己的衣領。「你想干麼?」

顧南弦沒有回答,而是又道︰「我先把這里收拾收拾,再燒一鍋熱水,在這之前你先做個心理建設,等我回來就把衣服給月兌了。」

心理建設是什麼鬼?

書黎正想問,顧南弦卻是早一步捎起今日的戰利品往灶房走去。

走沒兩步,她突然想起什麼事,旋身又道︰「對了,還有褲子,若是你自己月兌不了,就等我回來再幫你也行。」

連看都不必看,她便能猜到書黎身上褥瘡最嚴重的地方就是他那雙動彈不得的雙腿。

書黎整個人幾乎石化,「褲子」這兩個字殺傷力太大,讓他幾乎沒了反應,直到耳邊傳來顧南弦在灶房收拾的動靜以及燒火的聲響,他才整個人清醒過來。

他突然有種想落荒而逃的沖動,此時已不是暴風雨猛不猛烈的問題了,是攸關他能不能保住自己褲頭……

他嘗試著挪動那如木頭一般的雙腿,打算用爬的也要爬出這里,然而他不過才挪動半分就搞得自己滿身大汗,連床榻都沒能下去顧南弦便回來了,他頓時臉色大變。

「想去哪兒?」顧南弦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驚慌失措的男人。

她之前便發覺丈夫是個傲嬌,如今才知道他不僅傲嬌還很可愛,居然想逃跑,他以為他逃的過她的手掌心嗎?

「沒、沒有,我就是活動活動筋骨!」書黎忙打哈哈。

說要逃太丟男人臉面了,褲頭雖重要,面子也挺重要,兩者都不能丟!

「是該活動活動了。」她點頭,端過用空間井水煮開的熱水,以及一碗她方才調配出的膏藥,揚眉道︰「還不月兌?」

「不是,你怎麼老讓我月兌衣服?你能不能有點女子的矜持?還有我、我方才其實只是口渴才會咳,我胸口早不疼了,不必月兌了。」

見他又像姑娘家似的拖拖拉拉,這回顧南弦可不慣著他,喇的一聲直接把他衣服給剝了。

「你……你……」書黎羞憤難當地掩住自己胸前兩顆小紅豆,急急忙忙想背過身躲避她的視線。

本以為顧南弦會強行將他扳回,誰知她竟是說︰「很好,就保持這個姿勢躺著,別亂動。」

聞言,書黎矜持的身子驀地一僵,什麼意思?難道他的背面比正面好看?他突然有種想轉回去的沖動……

顧南弦不知道他此時亂七八糟的內心戲,而是有些凝重地看著他背上地褥瘡,用布巾沾濕那用井水燒開的熱水,待溫度合宜後才小心翼翼替他擦拭背部。

她也不曉得這井水有沒有效果,但什麼都得試試不是?

當她的手一踫上他的背,書黎便知她為何讓他月兌衣了,一時間心頭的紛亂、羞意全數散去,只留下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的雙眸有些發澀,直到她替他擦拭完整個背,繞到前頭想替他擦拭胸口時,他驀地抓住了她的手,悶聲道︰「你……你不需要做這些事。」

自他不能自理後,他早已算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洗過澡,那味道甚至連他自己都無法忍受,更何況是別人。

這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得比狗還不如的生活他早已撐不下去,讓他支撐著活到現在的原因就只有兩個字——復仇。

只是這樣的機會對他來說實在太過渺茫,他不止一次想過干脆死了算了,這樣他就不必再這般屈辱的過下去……

然而顧南弦出現了,感受著她輕柔地擦拭著他的背,彷佛怕弄疼他似的小心翼翼,他總算又有了身為人的感覺,讓他雙眼澀紅不已。

「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書黎下意識問出這句一直藏在心頭的話。

「我有什麼理由不對你好?」顧南弦沒再繼續動作,而是坐在榻旁靜靜的看著他,「你不值得我對你好嗎?」

她不知道書黎的心結,只知道此時的他沒了平時的武裝,那蜷縮成一團的模樣就像只脆弱的小貓,讓她無法忽視。

她是真沒有理由對他不好,撇去他是她的相公不談,第一眼見到書黎,看見他那漂亮的臉龐,她便有股莫名想要保護他的。

這感覺很奇妙,不知是因為他那出眾的顏值、傲嬌又可愛的個性,又或者是在他像英雄般救下年幼無助的自己那一刻,她那顆懵懵懂懂的心便認定了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對他究竟是什麼感情,但她就是有種感覺,她不能拋下他不管,否則她將會後悔一輩子。

書黎沒有回話,因為他是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她對他好。

顧南弦嘆了口氣,輕聲又道︰「你是我相公,我不對你好難道要對別人好?你不會一輩子都是這個樣子,有我在,最多半年你一定能重新站起來,相信我好嗎?」

听她像哄小孩一般哄著他,他忍不住譏諷道︰「若是好不了呢?你難道要照顧一個癱子一輩子?」

顧南弦本想回他一句不可能好不了,不過她下意識覺得他要的應該不是這個答案,于是想了想後道︰「我不能給你肯定的承諾,但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也不可能拋下你不管。」

人生無常,上輩子一顆飛彈過來她便莫名其妙死了,這輩子會遇到什麼誰也不知道,她做不到一輩子的保證,也說不出花言巧語哄騙他。

然而就是這麼一句坦白的話,卻狠狠地撞擊著書黎的心,讓那顆本已幾乎死去的心房再次活了過來。

他一掃方才的灰暗與陰沉,猛地轉過頭,靜靜的盯著她,然後很慢很慢的道︰「顧南弦,這可是你說的,你可別騙我。」

他曾听過無數奉承、諂媚,極少有人肯與他說實話,這半年來他經歷了前半輩子加起來都不曾有過的苦難,也經歷了沒有身分地位的光環後自己什麼都不是的苦澀,他不想承認,但此時此刻他真的很想抱著她哭。

這傻丫頭知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不騙,騙你能得什麼好處?」顧南弦眨著雙眸問道。

書黎笑了,笑容如春風拂面,令冰雪消融,那漆黑的眼眸彷若晶瑩的黑曜石,清澈純淨又蘊含著溫柔,就這麼靜靜的注視著她。

胸口的躍動微微加快了幾分,這一刻顧南弦像是明白了自己放不下他的原因。

他那干淨又純粹、溫柔又閃耀的笑容,那年他便是這麼對她笑著,為了哄年僅六歲,因為害怕與疼痛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自己,她想守護這樣的笑容,讓他永遠都能這麼對她笑著。

「顧南弦,我認下你這個妻子了。」書黎突然斂起了笑,慎重的說道。

這話讓初明白自己情感的顧南弦回過神,輕笑出聲。「你不認也不成,容我再次告訴你,婚書上可是蓋了你的手印,就是想賴也賴不掉。」

「誰想賴了?倒是你,說出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你可給我記得牢牢的,一個字兒都不許忘!」

哼哼!他可是把話說在前頭,這輩子她都休想甩掉他!

得,傲嬌的黎大爺又回來了。

顧南弦笑盈盈地看著他發紅的耳根,輕聲道︰「水都快涼了,趕緊放手,等我替你擦完身子,你想怎麼握就怎麼握。」

本以為書黎又會嚷著她不矜持,誰知這一回他卻是說︰「這可是你說的,你模也模了、看也看了,算起來我太吃虧了,等以後你說什麼也得讓我模回……咳!我是說,以後不管你去哪里都得帶上我。」

要不誰知道下回又會從哪個角落冒出什麼子二哥哥、子三哥哥來。

「成!」顧南弦大方的應允,接著又道︰「既然話都說到這個分上了,那就先把褲子給月兌了吧。」

既然以後都得還,她還不趁機模個夠本?

書黎突然想收回方才的話,可來得及?

第五章  娘子桃花運旺盛(2)

時光匆匆,很快便到了端陽節。

這一個多月里顧南弦又上山采了幾趟藥,且全都送到了奉藥堂,這讓以為她再也不可能出現的馬春泉與蘇曉十分震驚。

「顧姑娘,你這幾趟出城……都沒事吧?」蘇曉努力想從她身上看出端倪。

早先與她說過緣由,他還以為顧南弦那次回去後便不會再過來了,沒想到才隔沒幾日她便又上門,且帶來的草藥甚至比上回要多一倍。

這還沒什麼,她離開前問了他奉藥堂還缺什麼藥材交貨,他如實回答,當時也沒當回事,誰知又隔幾日她便帶來了他們所需要的藥材。

但最讓他們疑惑的是,奉順堂的人怎麼會沒對她出手?

「能出什麼事?」顧南弦有些納悶的反問,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麼,眨了眨眸說︰「你指的不會是我每回出城便追著我跑的幾名大漢吧?」

這話一出,兩人頓時緊張了。

「果然有人追你!你可有事?」馬春泉著急的問。

蘇曉也是一臉緊張。「顧姑娘,他們可有傷到你?你可別為了幫我們受了傷都不敢說,你若是出了事,讓我們怎麼對得起顧爺爺。」

顧南弦見兩人擔心的直轉圈,忍不住笑道︰「你們放心,他們連追都追不到我,怎麼可能傷到我?」

那日從藥王城出去後,她便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人數不多,也就三、四個大漢,當時她並沒有理會,因為趕著在太陽下山前回到家中,她一出城便用了全力奔跑,一個半時辰的時間硬是讓她縮至一個時辰,那速度說是用飛的也不為過。

至于後頭跟蹤的人,她壓根兒就不知是何時甩開的,就是她真被堵著了,她相信也沒人能攔得住她的腳步。

不過今日可就不一定了,想到胡攪蠻纏的書黎,顧南弦嘆了口氣,忍不住想著,男人難道不管三歲還是三十歲都是這般幼稚嗎?

她明明與他說明過了,今日她是要進城賣藥不是去玩,他卻像听不進去一般堅持要跟,不論她如何與他講道理,他從頭到尾都是一句話——你答應過以後不管去哪兒都會帶上我。

這句話配上他那不停瞟向自己褲頭的控訴小眼神,讓顧南弦連拒絕都無法,誰讓她那日為了處理褥瘡把他褲子給月兌了……

不得已,她只能連夜替他造了張輪椅和面具,遮去他那張太過招遙的臉,推著他進城。

如今書黎就在門外等著她,所以她才說今日那些人若是再找上門,她恐怕沒法兒像之前那般把人給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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