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嫡女貴妾(上) 第5頁

作者︰風光

特別是梁秋蓮,心中存著對宋知劍那妾室的鄙夷,打定主意要給對方一個下馬威,讓對方看清她有多麼配不上宋知劍!

而在勇國公府這一頭,因為劉氏刻意的運作,徐氏在收到拜帖時劉氏等人已經走到半路了,根本沒留給徐氏搬救兵的機會,急得她連忙叫人去隔壁公主府將南平公主叫來,多多少少希望那群女人能看在公主的分上,說話客氣一點。

勇國公的次子宋知弩尚南平公主,而南平公主也是個喜歡舞刀弄劍的,夫妻一拍即合,所以在修建公主府時刻意選了與勇國公府只有一牆之隔的地方,兩府之間甚至還開個大大的月洞門,說起來跟一個府邸也差不多。

不多時,南平公主便提著裙擺急匆匆地來了,走路姿態大步流星,看不出一絲皇家子女的優雅,卻是帶著英風颯颯,這樣的儀態也只有勇國公府受得了了。

果然,徐氏對她的粗魯視而不見,反而憂心忡忡地道︰「相府的劉氏不知道又來做什麼,明明兩家沒什麼交情,不時就要找個理由來拜訪,這拜訪也就罷了,說話沒一句中听的,要不是看在梁相的面子上,我早把她轟出去了。」

「全京城有誰不知道,相府家的女兒暗戀咱們國公府的三爺啊!」南平公主更是毫不在乎形象地翻了個白眼,「也不想想咱家三爺謫仙般的人才,哪里是那個裝模作樣的梁秋蓮可以染指的。」

「可是現在三爺尚未下朝,我就不明白她們的來意了。」徐氏納悶不已。

「管他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雖不能拒不見客,但她們同樣不能太過分。」雖是這麼說,南平公主也是皺著眉。

婆媳兩人才聊著,門房已來到了跟前,同樣愁眉苦臉地稟報劉氏一群人已然帶到花廳,正在批評著府里的茶不好喝呢!

徐氏無奈,帶著南平公主及幾名丫鬟,也沒特別打扮,就這麼到了花廳。

勇國公府的花廳里,劉氏拉長了脖子,像只驕傲的大鵝,端坐在客座的首位。今日她特地穿了件紅色繡金銀花的大袖衫,袖長幾乎及地,就像她的人一般張揚。

她可不在乎在場還有其它四品以上官員的妻女,直接將女兒帶在身邊坐著,彷佛這個場子她最大。

直到徐氏都進到花廳正中央了,劉氏才像是不小心看到人,夸張地叫了一聲。「唉喲!這主人終于出現了,想我堂堂相府夫人,到哪里不是主人出來親迎呢,也只有在這勇國公府待遇不同,倒是叫客人好等啊。」

出身矜貴的文臣世家,劉氏是打心里瞧不起徐氏的,認為武將家就是粗俗,而徐氏更是個小官千金,自然言語上也不會對她太客氣。

一旁一名婦人用帕子掩唇笑著,那是中書侍郎的夫人,附和著劉氏說道,「這是武夫的府邸嘛,夫人就多擔待些。」

沒有明說,但言下之意就是武人不識禮數,兼之待客不周。

徐氏听了覺得刺耳,卻也無可奈何。

「嘻嘻,我看咱們也是太瞧得起某些人了,才會穿得這麼隆重前來,你們看看,人家國公夫人可是只穿著常服呢,不知道是不是睡到方才才醒?」另一個長史夫人見徐氏只敢氣在心里,也刺了兩句。

其實徐氏的衣服雖稱不上隆重,倒也不失禮,一件黃色的及胸襦裙,算是比較輕松的日常穿著,可待客是絕無問題的,何況在場也沒有男眷,只是比起那些特地來爭奇斗艷的夫人們,徐氏就顯得很不出色。

「勇國公府里好像什麼瓜果點心都沒有,就只能一直喝茶,偏偏這茶呀,也不是什麼好茶……」司農卿的二夫人也嘻嘻笑著湊熱鬧搭了句話。

徐氏氣得渾息都發抖了。

南平公主則是壓根听不去,板起臉拍桌道︰「今日是你們突然上門,誰來得及準備東西?還嫌沒東西吃?嫌我們穿得不夠降重?你們個個平時自命清高,今天難不成是集結來蹭飯吃的?還有本公主穿的也是常服啊,要不要去和我父皇告狀?」

一干官員之妻全閉上了嘴,只有劉氏在心里冷笑著,還能笑兮兮的開口道,「公主不必動氣,否則到時候皇上要怪罪的可不是你的穿著,而是你的脾氣了。」

「你們今天到國公府來到底想做什麼,就直說吧,也就是你們這些文官家的才會這麼拐彎抹角、別別扭扭的,本夫人听了都累了。」徐樂到底是壓抑下了怒氣,但也沒給什麼好臉色。

至此,劉氏才放下了架子,說起來意。「听說宋御史春日時陪皇上南巡,回府後就帶了個妾室回來。」

相爺梁祥雖然也是陪同者之一,但當時皇帝遇刺,他也隨著皇帝跑了,倒是與受重傷的宋知劍不同路回京,因此他幾乎是與劉氏同時知道宋知劍納妾的消息,對內情也不明所以。

「是啊。」徐氏與南平公主相視一眼,原來是為了這事,那麼今日相爺夫人擺出這等陣仗就不奇怪了。

這下馬威,更多是擺給甄妍看的啊!

「咱們相府家的嫡女秋蓮生得是閉月羞花,才氣縱橫,要說這京里比得上她的女子,還真說不出來第二個。」劉氏自夸地說著。

一旁的梁秋蓮竟也沒有一絲害羞之色,好像這些溢美之詞就應該要用在她身上。

「這和三弟納妾有什麼關系?」南平公主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就算梁秋蓮再美再好,她也是看不順眼的。

劉氏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自己女兒阻止了,梁秋蓮緩緩開了口,那聲音猶如金玉交擊般清脆,「宋御史與秋蓮自小相識,青梅竹馬,一直認為宋御史該是眼高于頂,一般庸脂俗粉進不了他的眼,想不到如今正妻未娶,倒是先納妾,這個妾室應是有什麼過人之處吧?不知可否讓秋蓮見見?」

誰和你青梅竹馬了?打小根本沒見過面,長大你才一直貼上來的好嗎!徐氏忍住揭短的沖動,面無表情道,「我家三郎的妾室姓甄,和一般人一樣沒什麼特別,也沒有什麼好見的。」

「若是平凡無奇,宋御史又如何會動心納妾?」話倒是比她母親說得漂亮,但梁秋蓮就快壓抑不住肚子里的那股酸意了。

中書侍郎的夫人趁機拍了記馬屁上去。「那也是因為梁小姐你在這里,任何人與仙姿玉貌的梁小姐比起來都猶加雲泥之別了,區區一個國公府三爺的小妾,自然遠不及你。」

「是啊是啊,咱們秋蓮才貌出眾,怕是會嚇得人家不敢出來見一見呢!」劉氏一副大度的模樣揮了揮手,「無妨無妨,再怎麼貌丑我們也不會笑她的,橫豎是個妾罷,叫出來吧!」

些話一出,徐氏與南平公主的表情同時變得古怪起來。如果說要甄妍出來獻藝,她們還有些惴惴,因為除了知道甄妍書法高明之外,其余才華也是不抱希望的,但要說到容貌,她們這輩子就沒看過比甄妍標致的人,即便是已稱得上眉清目秀的梁秋蓮,與甄妍站在一起,在美色上也只能望塵莫及。

徐氏喚來了自己的大丫鬟。「芽兒,你去請甄妍過來。」

待芽兒一去,徐氏與南平公主看著趾高氣揚的一干文官妻女,不由在心底偷笑了起來。這回總該可以出氣了呀……

第三章  劉氏母女被打臉(1)

不一會兒,眾人便看到芽兒領著穿著一襲湖水綠襦裙的女子裊裊婷婷地走來,那姿勢及儀態,連準備雞蛋里挑骨頭的劉氏都挑不出一根刺,而當人真正走到面前時,那女王驚世的美貌又引得眾人一呆,久久說不上話。

這便是甄妍。

眾人忍不住用余光瞥了眼嫉妒到快發狂的梁秋蓮,都忍不住在心里點頭,的確是雲泥之別啊,只不過甄妍是天上美麗耀眼的雲彩,那梁秋蓮自詡的美貌,在她面前也只能稱得上一灘爛泥。

因為劉氏有誥命在身,甄妍行了個禮,也不知她哪里學的,竟是標準的宮禮,梁秋蓮都不敢說自己能做得比她標準,這個認知簡直又是一次重重的打擊。

就算要找碴也要有個由頭,至少甄妍的出場方式是無慨可擊的,而劉氏等人反應也讓徐氏與南平公主終于有了揚眉吐氣的感覺,對于甄妍這個一向瞧不起的小妾,好像也沒覺得那麼礙眼了。

「真美啊……」長史夫人終是忍不住贊嘆,一下子都忘了自己站哪邊的。

劉氏冷聲一哼,長史夫人馬上清醒過來,不敢再多言。

劉氏假意清了清嗓子,把眾人的注意力再移回自己身上,才酸溜溜地道,「長得漂亮又如何?這秀外也要慧中啊!」

是了!妒火中燒的梁秋蓮被這麼一提醒,馬上接著道,「沒錯!咱們王朝可不興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尤其宋御史是本朝史上最年輕的狀元,才高八斗,就算只是他的侍妄也不能胸無點墨,則如何配得上他?」

「你……」梁秋連瞪著甄妍,「會彈琴嗎?」

琴棋書畫四藝,其中棋書畫都太花時間了,眼下難以拿來比較,梁秋蓮自幼學,對琴藝頗有自信,既然美貌輸了,便想在這方面壓甄妍一頭。

甄妍想都沒想便點點頭。「會一些。」

「想必也是鄉里巴人,上不了台面。」梁秋蓮自以為是地轉向徐氏說道,「秋蓮今日前來國公府,也是想趁機向國公夫人進獻一段琴藝,順便教教宋御史新納的小妾,讓她琴藝多少精進些。秋蓮等會彈一曲,她也彈一曲,大家一听就明白了。」

徐氏及南平公主听得直皺眉,這梁秋蓮又憑什麼說教人就教人?還要甄妍也彈,分明就是想借機羞辱人,就算甄妍只是個小妾,也是國公府的人,可不是隨便能讓人輕侮的。

詎料徐氏還沒想到話替甄妍擋掉,甄妍已先是一臉平靜地問道,「不知梁小姐為什麼要妾身向你學琴呢?」

梁秋蓮滿口譏誚的話差點沒噎著自己,表情微微變色,總不能明說因為本小姐要搶你夫婿,所以要先壓得你抬不起頭吧?

她思緒一轉,便是帶著傲氣說道︰「便是要讓你們這些外地來的土包子知道,京城人的水平,省得有一點姿色就以為高人一等,其實你們和真正的大家閨秀還差得遠,末了只怕要出糗,連帶也會害本御史丟臉呢!」

她這話卻是說得長史夫人和中書侍郎的夫人臉色都有些難看,因她們兩人也是外地嫁入京城的,這不把她們也罵進去了?

但梁秋蓮可沒這種覺悟,劉氏也並不在意她們心生芥蒂,反正他們幾家總是要巴結著相爺的。

于是梁秋蓮命人取琴來,這琴倒是她自己帶的,桐木為面,杉木為底,上等絲弦,琴身圓潤光滑,通體朱漆,琴足用的是翡翠,由琴身上仿古蛇月復斷紋可知。應是由制琴名家雷氏求來的名琴。

這把看起來時常在彈,足見梁秋蓮學琴是下過一番苦功的。

徐氏與南平公主皆不由面浮憂色,倒是甄妍依舊心若止水,側坐一旁顯得娟秀嫻靜,這副模樣比起梁秋蓮那掩飾不的跋扈,更像大家閨秀。

這番姿態,竟是異樣地安了徐氏與南平公主的心。

這時候,錚錚縱縱的琴聲響起,梁秋蓮已開始彈秦,是,一曲《鳳來凰》,這種求偶的情感是十分熱烈纏綿的,琴音道出了梁秋蓮對宋知劍的痴戀,只不過徐氏與南王公主听不出來,只覺琴聲流暢清亮,是首好曲,而且琴藝不凡,唯獨某些對琴藝也有研究的文官妻女們听出了點門道。

一曲彈畢,眾女同時贊嘆起來,中書侍郎的夫人甚至直接評論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

梁秋蓮自是得意非凡,居高臨下地瞥視了甄妍一眼。「你也試試吧!可不能用我的琴,我的琴不能讓凡夫俗子玷污了,不過這國公府如果連把琴都找不出來就貽笑大方了。」

徐氏和南王公主真的緊張起來了,梁秋蓮表現得越好,她們臉色就越難看,何況這一群武人的府里,哪里會有琴?連宋知劍也是不彈的,一下子竟是不知該怎麼辦。

想不到,甄妍竟像是不以為意,微微地一哂。「梁小姐說笑了,國公府自是有琴的,只是妾身平時彈著玩的,卻沒有小姐的琴那麼名貴。」

她讓春草去房里將琴取來,在這段期間,她微微撩起袖子,面帶歉意地道︰「妾身方才在房里裁縫時不小心被剪子弄傷了,若是影響了等會兒的演奏,妾身先向諸位夫人小姐們致歉。」

看著甄妍手上的繃帶還染著點血,梁秋蓮冷冷一笑,「倒是先找好了借口。」不過這句指控是一點道理也沒有的,畢竟誰知道梁秋蓮會前來,還想用琴藝羞辱甄妍?所以即使是跟著劉氏來的人也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只是有些幸災樂禍,甄妍本來就不怎麼樣的琴藝,只怕更難端上台面了。

春草很快將琴送來了,平凡無奇的一把,通體漆黑,弦也是普通,只是看得出彈琴者十分珍惜這琴,時時撫模,琴身彎折處都顯得光亮。

看到這把琴,梁秋蓮先是不屑地笑,等著甄妍出糗。

甄妍在琴前坐定,縴手輕放于琴面,一手捻弦一手彈,美人撫琴的畫面就先引人入勝了,待琴音泛出,彷佛由幽冥響起,瞬間便勾住了人的心神,眾人眼前就像出現了數個畫面一一彈到虛無飄渺處,有高遠巍峨的山巒,彈到混混沄沄處,又像有洶涌湍急的河水。琴意借著樂音精湛地傳了出來,令人听了心神開闊,徜徉其中,全身都為之舒暢起來。

終于,琴聲緩緩下落,停止,在場之人卻是雞雀無聲,還沉浸在那種讓人如痴如醉的心境之中,好半晌眾人才回過神來。

只是一把最普通的琴,手還傷了一只,卻是彈得如此出神入化,相形之下,前一曲鳳求凰匠氣十足,又沾了名琴的光,甄妍與梁秋蓮的琴藝孰高孰低,不言可喻。

終于,長史夫人幽幽地嘆息了一聲,「甄姨娘不只禮儀周到,更是琴藝高超,好一曲《高山流水》,當年伯牙彈奏此曲,樵夫鐘子期領會了其中『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的意境,被伯牙奉為知音,在其死後摔琴絕弦,不再彈奏。」她目光復雜地看著甄妍。

「今日得听甄姨娘一曲,妾身不敢自稱子期,但其余琴聲卻是再也听不下了。」

說完,她突然起身向眾人告辭,帶著侍女離開了國公府,顯然擺明了態度,不想再站在相府那邊,與國公府再對立下去。

而長史夫人的話也不免影響了幾名女眷,畢竟能做到官夫人的,都是經過精心教導的,琴藝自也不差。有了長史夫人的前例,稍微比較有自尊的也坐不去了,紛紛告辭離去。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