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思凝才息事寧人。
只不過有一就有二,世子的風流是不可能改的了,姨娘侍妾一個接一個,唯一不變的就是世子從來不去思凝的屋里,畢竟兒子寵誰,王妃是管不了的,更何況王妃對這唯一的兒子是偏袒有佳,當初若不是怕思凝鬧大,對寶貝兒子不利也不會去探望思凝,思凝被氣得生了好一陣子的病,最後還是選擇的習慣。
人就是這樣,最後被逼無奈的時候都喜歡選擇妥協,選擇麻木,選擇接受一切,捂住自己的眼楮告訴自己一切都好。
思凝與世子的名義夫妻做的越來越好,世子做什麼,思凝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思凝不知道,只有她想不到的,沒有世子做不到的。
世子竟然開始玩相公。
要說玩相公並不稀奇,可是卻沒有這般名明目張膽的,帶到家里來的,要說不氣是假的,思凝又羞又恨,只能強忍著。忍不住的結果是被打,所以還不如不去管。
玩夠了他自然會換花樣。
沒想到他換到了自己身上,無寵便無寵,不是沒了男人日子就過不了,再無寵她也是世子妃,是誥命,沒人敢騎到他頭上,只不過他竟然讓思凝與侍妾一起服侍他,這般侮辱思凝怎麼會同意。
人忍到極限時便是爆發,她一腳把世子踹下床,嚇得那侍妾在角落里直發抖。
不過世子把那侍妾攆了出去,笑著對思凝說「想不到我的世子妃也會忍耐不了,你不是很能忍麼?讓你伺候本世子你還不願意,真是吃了豹子膽,真以為我不敢打你。」
世子一手便抽了思凝,思凝咬著嘴唇強忍著疼痛,不想流出眼淚,世子看了更是興奮,馬上便上演了一場霸王硬上弓。
第二日思凝便回了家,本以為王妃會派人來接,等了幾天都沒有,便知道不可能來了,母親怎麼都會站在親生兒子身邊,怎麼會在她身上浪費時間,況且她還踢了世子下床,以王妃的性格定會心疼自己的兒子冷落自己。
柳太太一直在思凝身邊說不讓她回王府等著王府來接,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王府的人不回來了。
知道琴姨娘來與自己說話那日,她才堅定了回王府的心。
琴姨娘年近三十,但是風韻猶存,那一顰一笑都很吸引人,怪不得父親喜歡她,辦事又伶俐,為人圓滑,難怪父親派她來看看自己。
琴姨娘站在炕前,看著思凝心里不屑,臉上沒有表現出來,這兩個姑女乃女乃比起來可比不了,怎麼看都是思晴上上等,思凝遜色些,要怪只能怪當年思晴命苦,沒了生母。
思凝一臉冷冷淡淡,很明顯在擺譜給琴姨娘看,琴姨娘怎麼也是自己生母的對手,就算生母沒給自己選好婚事,自己心里怨恨,但也不會忘記這麼多年來生母的好,柳太太為思凝算是操碎了心,站在自己娘親這便是理所應當的。
「琴姨娘來了有什麼事?」思凝冷淡的說道,琴姨娘微笑著,十分得體的回答「老爺讓我來勸勸世子妃。」
思凝冷冷笑道「沒什麼好勸的。」
琴姨娘還是沒有生氣,始終保持的微笑,似乎看不到思凝的冷冰「世子妃好歹听奴婢把話說完,世子妃身為世子妃,回娘家是正常,但住的久了便是不正常的,時間久了人們都要淡忘有位世子妃了。反而會更加猖狂,世子妃不要忘了,就算世子再不好他是你的夫君,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只有世子休了你的分,沒有您休世子的份,而您只要一天在那個位置上您就是世子妃,別人想坐都坐不了,若是您不在那位置上,那便是把位置送給了別人。話奴婢就說到這里。您休息吧,奴婢退下了。」
琴姨娘不卑不亢,話說的更是句句在理,思凝咬了咬唇終于也下了決心。
回到府里的思凝不再如從前,只是安守自己的本分,萬事不管不問,世子的生活也多了些自由。
對于自己的轉變思凝沒有勉強,只是人失望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不會再期望,心死了自然什麼都不願意管,何況是那樣一個丈夫哪個會安下心來與他過日子,還要維持那不太可能的琴瑟和諧,舉案齊眉。
「世子妃今日還要在佛堂用齋菜麼?」柳媽媽問道,思凝從蒲團上起身,「在這吧,眼不見心不煩。」
柳媽媽則一臉擔心「世子妃這般退讓難道真的不爭了麼?」
思凝臉上的平靜逐漸退去,變成了深深的諷刺「我並不是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爭,那世子的愛沒什麼可爭的,不值得我去依靠,我便不爭,可是這府中的榮華富貴本就該屬于我,我又怎麼會不爭?安分守己不過是為了讓世子念在我步步退讓的份上,讓我過得好些,寵愛不給我,那富貴不會不給我,只要我放縱他,不去干涉他,他還是會尊敬我的,那我就還是這個世子妃,誰也搶不走,不爭便是最大的爭。」
第43章
柳媽媽眼楮轉了轉恍然大悟,「世子妃說的對,還是您想得明白,不爭便是最大的爭。」
思凝終于算準了一回,果然世子待她比以前好的多,時不時的送來不少奇珍異寶,還會來佛堂看看思凝,開始的眼神祇是在探究,後來便是滿眼的愧疚。
「世子妃若是喜歡這里,便在這里住下去,若是不喜歡就搬回正屋去。」世子一邊喝著茶一邊說道,「那妾身就多謝世子了。」
「都是夫妻何必多言。」世子還是有明理的一面,這樣的人不該去逆著他與他對立,來硬的只會讓他更強硬,你若是哄著他順著他,他便會憐你愛你。
世子繼續說道「梨堂的梨晴有了喜,世子妃看這個?」世子很顯然在征求意見,那梨晴是世子帶回來的一個姬妾,身份不高,以後生下孩子也未必能抬了姨娘,反正自己也沒機會生,何不讓她生了抱給自己養,這事怎麼說都是有利無害的。
「世子放心,就算我不照顧好,王妃也會照顧好的。妾身會盡力的。」思凝一句一句說道,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世子膝下一直沒有孩子,王爺和王妃早就急的很,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先不說身份是高還是低,至少是一個後代,本來思凝未生產的情況下是不應該允許侍妾生下孩子的,但是世子大婚幾年來思凝也沒有所出,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生就生吧。
世子點了點頭,滿意的看了一眼思凝,似乎這世子妃的轉性才是他最關注的事情。
後宅里的爭斗永遠是不休止的,不管你再怎麼退讓,你退敵進,而且更加得寸進尺,等到無力翻身的時候,才明白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永不翻身。
「世子爺最近總是往世子妃那里去啊。」小丫鬟道,梨晴微微勾起嘴角,「這個沒有什麼好怕的。」小丫鬟自然相信,這梨晴從一個外面的賣藝不賣身的官人最後進了王府可見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能在府里都出名堂更是厲害。
「走,去世子妃的小佛堂看看。」梨晴一時興起,那小丫鬟面露難色,「還是…」
「怕什麼,還不跟我走?」梨晴一臉的不痛快,挺著個微鼓的肚子便走了出去。
從梨堂到思凝所在的小佛堂不算遠,但梨晴還是歇了幾次,最後終于到了小佛堂。
梨晴調整好表情,一臉微笑走進小佛堂,「給世子妃請安。」
思凝皺了皺眉,毫不客氣道「怎麼來了,有了身子自己不知道麼?」
那梨晴並沒有生氣,而是自己起身,「世子妃說的是,我也不適合長時間的施禮,先起來了世子妃別在意。」
思凝看的出來梨晴明顯是來找麻煩的,便不想再理,「有什麼事情,沒事的話柳媽媽送客吧。」
梨晴看出思凝的意思,可是還是厚臉皮的道「世子妃連杯茶也不願賞麼?還是賞不起了?」
思凝大怒,即使在家里也是千金小姐何來賞不起的道理,「上杯茶。」
不管怎麼說梨晴也是懷了世子孩子的人。
梨晴輕輕抿了一小口茶,笑了笑「喝到世子妃的茶了我便心滿意足了,世子妃好好休息。」
說完便挺著翩翩大月復離開。
柳媽媽瞪了一眼梨晴的背影,不過是有了孩子就騎到世子妃頭上了,真是不自量力,「世子妃,你說這來者何意?」
思凝一臉不耐煩「眼不見為淨,誰管她什麼意思。」
思凝用過膳之後便一直念經,只是心不靜,很是煩躁,總是感覺要發生什麼一樣,門外打了簾子,柳媽媽匆匆走進來,「世子妃不好了,梨姑娘肚子不舒服。」
思凝手一停,太過用力佛珠散落在地,原來那杯茶是有用意的。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何況是那樣的不速之客。
思凝深吸了一口氣,「更衣,去禮堂瞧瞧。」
待思凝到的時候,梨堂已經滿是人,當然孩子的父親世子也在,思凝屈了膝「見過世子。」
久久沒有回答的聲音,只听啪的一聲,世子一巴掌打在了思凝的臉上,「虧你還答應過我好好照顧孩子,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蛇蠍心腸,這就是你的照顧麼?」
思凝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並沒有疼痛,更多的是悲哀和沒有尊嚴,當著大大小小的侍妾去打正妻,真是夠可以。
思凝直起身「不知世子說的是什麼話?」
世子沒有想到思凝為何這般理直氣壯「若不是你的茶水會這樣?虧我還相信你,幸好孩子還在要不我就要你陪葬。」
思凝笑了笑有些絕望「世子有什麼證據是我,若是我會只鬧出這麼一點動靜麼?孩子早就沒了。」
听了思凝的話世子皺起眉,看向床上的梨晴,梨晴盈盈雙眼,咬住嘴唇,很是委屈「世子,難道是我自己害了自己不成?」
世子甩了甩袖子,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他是個糊涂的世子。
「世子妃禁足,梨晴好好休養。」世子道,梨晴讓丫鬟從床上扶起自己,然後慢慢走到思凝身邊,忽然跪了下來,「世子妃,求您讓我生下這個孩子。」
思凝沒有想到梨晴還有後招,心里十分憤怒,一個屎盆子還不夠,還要再給自己帶一個麼?
「你還是好好照顧好自己。世子我退下了。」說完轉身要離開。
梨晴抓住思凝的裙角,被思凝的裙角帶動,借力使力一下便甩了出去,在尖叫聲中倒落在地。
听不見周圍的聲音,所有人倒吸口涼氣,這一下思凝的罪行做實了,丫鬟婆子呼呼啦啦的上前,只听道梨晴在說自己肚子痛。
只有思凝一個人在原地手足無措。「把世子妃帶下去關起來!」世子冰冰冷的聲音傳來,這一聲終于宣布思凝告負。
殘害妾室是小頂多落個壞名聲被說做的妒婦,殺害世子子嗣才是大。
思凝似乎不知道怎麼被帶了下去,只是最後,世子發了話,無論如何要休了思凝,這一次思凝也站不住腳,連王妃都罵她是個蛇蠍毒婦。
另一邊,蕭默帶著軍隊經過長途跋涉終于到達了邊疆。
這里大雪紛飛,寒風刺骨,這個時候打仗,首先要克服的就是這惡劣的天氣,這是比敵軍還可怕的敵人。
軍隊中的很多將士都得了凍瘡,還好藥供給的足,蕭默不得不承認在這一點上程大人值得感謝,可是蕭默還是不能相信程大人,就是他如此的老實與慇勤才讓人覺得奇怪。
往往老狐狸才不會露出馬腳,蕭默更是警惕起來,這程大人到底要用什麼招數誰也不知道,蕭默能做的只有靜觀其變,見招拆招。
蕭默模著身邊的香囊忽然想起的思晴,不知在家里怎樣,說起來這一次出征還真是不一樣的,需要惦記的人也多了一個,蕭默知道這並不是個好事,打仗最忌諱的便是分心,只是那樣一個人叫他怎樣能不惦記,不想念。
若是自己不是武將是個文官便好了,不要什麼功名利祿,守在京城與妻子兒子安穩的過一生就是最大的幸福,這是每一個武將心里的願望。
只是事實並不允許如此,蕭默只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完完整整的回去才有可能過上這樣的日子。
第44章
思凝被遣送回家的時候柳太太差點暈了過去,捂著自己的胸口便倒在了柳國公身上,琴姨娘見狀自然是開心,但又不好表現出來,心里在嘲笑,臉上卻始終皺著眉。
自思晴揭穿香菱以後,香菱便萬事不管,只在家里的小佛堂念念經,她恨,恨思城喜歡的是思晴,她羞,在做了那樣的事後兩兄妹還是沒有怨她,思城更是沒有惱怒她,她悔,思晴本是不知情者,思城又只壓在心底,自己還是沖動了些,五味陳雜,香菱最需要的確實是冷靜。
柳國公一臉不高興,似乎思凝讓他丟了面子思凝便不是柳國公的女兒一般,那鼻子不像鼻子,臉也不像臉。
誰叫女兒不是交換利益的工具就是賠錢貨。
「要是休書真的送了來,我看思凝要怎麼辦,休回家的女兒誰還會要?」柳國公十分不滿,真不知道他這個父親到底是怎麼當的,兒子與女兒的差距就那麼的大,反觀他對東哥兒和思城,是怎麼都不會這般的生氣。
柳太太急火攻心,被柳國公這麼一氣更是不得了,不停的咳嗽,「思凝不是你的女兒麼?難道只有嫁得好的才是女兒,只有兒子才是血脈?」
柳太太十分了解柳國公的為人,柳國公一臉的不願多說,直接離開充斥著藥味兒的房間,琴姨娘還留在屋里,作為侍妾她必須給柳太太侍寢,柳太太本就在氣頭上,看琴姨娘更是不順眼,拿著喝完藥的藥碗就砸向琴姨娘的腳下。
「出去,滾出去,別在這里看笑話。」柳太太氣急敗壞,琴姨娘也毫不掩飾,笑了笑「奴婢這就出去,太太少動氣,好生養著。」說完盈盈的走了出去,那幾步還真是風姿搖曳。
柳太太氣得眼楮像金魚一般,只是這時候她更擔心那個被休回家的女兒。
思晴接到消息很及時,心里也不禁為這個妹妹感嘆,其實這妹妹未必不好,只不過有個不好的母親,沒有帶好自己的孩子。每個人出生的時候都是空白的一面,像是一張沒有字的紙,然後生活,環境,經歷在這張紙上不停的畫著,或者濃墨重彩,或者狂亂創作,總之不會再是一張白紙。
「小姐你這身子也不能總回娘家。」汀蘭一臉關切,生怕出了岔子,這孩子對蕭家的人多重要,汀蘭是親眼見到了也是體會到了,蕭默走了以後不僅大女乃女乃悉心照顧,無微不至,甚至到了像自己的孩子一般,思晴的院子里沒有事情不接客,二女乃女乃都不敢唐突的到這里,甚至老將軍也會派自己的妾室來探望,至于蕭念很懂事的去了書院讀書,想必再回來的時候都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