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可愛!」他惡狠狠罵了一句,男性自尊顯然繃到極限。
瞧她那副又跩又冷傲的嘴臉,傅耿軒真想一巴掌給她刮過去,可是她那麼美,孤冷的氣質又無端性感媚人,他哪打得下手,他寧可……
吻她!
第六章
「你竟敢抱我、吻我!」姚知雨兩眼噴出怒火,卻被他鉗制在懷里動彈不得,無法用肢體表達她的憤怒與不平。
他的狐狸尾巴可露出來了!這個掠奪的吻,讓她徹底確定自己是引狼入室,博耿軒守規矩守了那麼久,等的一定就是這一刻!
「為什麼不敢?」他笑望懷里的佳人,為她因激動而飛上頰邊的緋紅而驚艷。
當個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比當聖人君子快樂得多,他早該讓自己肆情放縱些。
品嘗到姚知雨的甜美,愛情的感覺終于落實了一些。傅耿軒沉悶的心情此際已化作輕盈的七彩泡泡,越過滿街盛開的夢幻羊蹄甲花,飄往幸福的方向。
「你!」她氣惱的瞪著他。
「知雨,嫁給我,我很喜歡跟你在一起。」將她的身子收得更緊,他的眼神定在她晶燦閃爍的眸里。
「什、什麼?!」一個吻就讓他開口求婚,他的標準到底在哪里?
吻之前是普通朋友,睡同房也沒關系;吻之後他和她又算是什麼關系,他也不說個明白,就自私猴急的要她嫁給他?他為什麼總是讓人措手不及?
又為什麼他總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絲毫不考慮她的感受?
莫名其妙被他抱得死緊,又吻得死去活來,她還沒來得及整理紊亂的情緒,他就又石破天驚來上求婚這一招,教她防不勝防,也忍無可忍。
「也許你覺得奇怪,也許你覺得太快,但是知雨,我已經決定一輩子要跟你在一起。」
「那是你的決定,不是我的。」
「我會給你時間,雖然我已經愈來愈不確定時間是否足夠,可是我不在意。」
「什麼時間夠不夠?你在說什麼?」姚知雨蹙起眉心,隨著他令人費解的言語,她已經忘記自己仍被他緊緊抱住,也忘了掙月兌。
「那不重要,我反倒在意我博耿軒在你心目中有多少分量,你把我放在什麼位置?」
「我當你是朋友,可是今天你突然強吻我,所以我必須對你重新評估。」
「那我有個要求。」
「哪有人臉皮像你厚成這樣!」姚知雨用力捏他的臉頰。「什麼要求?」
「你要重新評估我可以,但請往深一點的方向評估,你會發現我應該還滿值得愛的。」
「不要說了,煩死了!」
「你就不能對我有耐心一點?」傅耿軒惱火地推開她的身子,可放在她雙臂上的手卻舍不得放下,遲疑了幾秒,終是用力將她重新扯回懷中。
「你……在難過?」不解他將她推開又拉回的動作是什麼意思,可凝視他的眼眸,她卻能感受到他似乎被一股急躁又無奈的情緒折騰著?
他的求婚是真心的?他……因為她的拒絕而難受?
在他溫熱的鼻息之下,姚知雨腦中一片混亂。
「你的床分我一半,我會好過一點。」他俯首將臉埋進她的頸窩磨蹭,像個驕縱討糖吃的小孩。
「算了,分你一半吧!」算他厲害,算他行。
她再也不忍拒絕此刻將她溫柔抱在懷里的男人,不自禁的貪戀了這份柔情。
即便他剛才的吻野蠻霸道得教人火大,而被蹂躪的她則驚駭地失了魂,但,她都不介意了。
初次的擁抱,她牢牢記住那胸膛的溫暖。
初次的親吻,她會盡可能忘記那是在猝不及防下被搶奪的。
而搶吻的男人──她其實是有那麼點喜歡的。
因為他不一樣,不是嗎?
***
時光流轉,又是黃花羊蹄甲盛開的時節,傅耿軒思念著它們的媚與艷,更期待與姚知雨每周一次的相會。
「媽,我出門了。」這天傍晚他向母親告辭後,就要南下。
「等等!兒子,你每個星期都去嘉義,你到底是真的跟姚知雨在一起,還是在搞什麼把戲,怎麼都沒听見好消息?」楊馨忍不住將他拉回來質問。
「當然是跟她在一起,我每次都住她那里,你不是知道嗎?」
「那你跟她說明白了沒有?她的態度如何?」
「我什麼都還沒跟她說。」第一天沒說,接下來就愈來愈難說出口。
他現在十分後悔當初沒有一開始就說破,如今想說,一方面是害怕,一方面是擔心,依姚知雨難以掌控又高傲的個性,她的反應絕對不會好到哪里去。
他和她的相處漸入佳境,他不願破壞目前兩人的和諧關系。
也許什麼都不要說,讓秘密永遠是秘密,他只要在「大限」之前將她娶回家,就當是愛情成熟,結婚便是水到渠成,一切再自然不過。他既能娶得美人歸,又能延年益壽,不但他開心,父母又能放心,可說是皆大歡喜。
只是,不管他的計畫看來多麼天衣無縫,他卻隱約預見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
「怎麼不說?你的生日一天一天逼近,你不急,我們可急得快瘋掉,你到底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說呀?」楊馨一臉焦急。
「媽,你不了解知雨,她沒你想像中的那麼溫柔、好說話。」
「她有那麼難搞?不如我去求她?」為了兒子,就算要楊馨下跪去求姚知雨,她也願意。
「媽,你千萬別插手,我自己能應付。」母親出面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復雜,博耿軒寧願獨自解決。不管接下來是要繼續瞞下去,還是坦白告知,接受姚知雨的審判,他都會在仔細考慮後再行動。
「嗯。」楊馨面無表情淡哼了一聲,敷衍兒子。
這事非同小可,她怎麼可能袖手不管?從他九歲起,她就提心吊膽到現在,如今眼看兒子「大限」一日日逼近,她絕不能再任由他浪費時光。
愛子心切的她,一定要選蚌適當時機挺身而出,她要讓兒子知道事情沒他想像得那麼復雜。
***
斑興兒童美術工作室
「小知雨老師,你的男朋友又來接你下班了耶!」
「小知雨老師,你的男朋友很帥耶!」
「可是小知雨老師的男朋友很色喔!」
「你怎麼知道他很色?」
「當然知道啊!每次他一看見小知雨老師,就一直親、一直親耶!」
「嗯!一直親一直親?惡心死了。」
幾個還在慢吞吞收拾繪圖工具的小朋友,透過玻璃門就看見每周固定會出現在羊蹄甲樹下的挺拔身影,立即七嘴八舌起來。
「喂!小朋友,你們在講什麼呀?爸爸、媽媽都來了,你們還不快走,別再拖拖拉拉的。」姚知雨半威嚴、半柔性的催促著小朋友下課,也好替自己圓場。
這些小朋友熱愛八卦,待會兒她得好好跟傅耿軒談一談,要他行為端莊點,別再教壞小孩子。
「今天多等了五分鐘。」傅耿軒一見姚知雨朝走近,習慣動作便是抱住她,然後在她背後舉起手腕看表。
「五分鐘可以讓小朋友聊很多八卦。」姚知雨將他的雙臂格開,似笑非笑。
「怎麼了?」已經習慣的擁抱突然被她推開拒絕,讓他不覺蹙起眉,面露不解與不悅。
「小朋友說你很色。」
「我要抓那些小孩子來毒打一頓,我哪里很色?!」
「這、這、這,還有這里。」姚知雨順著他的腦袋,眼楮、嘴唇、心口,一路指下來。
「是喔!我還真的是從頭色到腳……」其實他最強、最猛、最重要的一招還沒使出來哩!的程度還沒到達巔峰呢!
「小朋友的話往往是最真實的。」
「我是男人,色也正常,何況我是你男朋友。」傅耿軒才不管小朋友說什麼,他要忠于自己男性本色。「來吧!知雨,我要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