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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撿個王爺 第11頁

作者︰葉雙

偏偏花素錦是個痴的,雖然有江湖兒女的豪氣,卻無法忘卻心中所愛,只好苦苦任由主子差遣去照顧雲姑娘,這求的盼的就是淨空大師的回心轉意。

望著那有些歡快的身影,譚悅之張了張嘴卻沒有發聲音,這幾日被折騰得挺慘的他,終于還是決定收起自己的善心,只希望主子快快散了心里頭的悶氣,否則這日子不怎麼過啊?

抱著畫卷,花素錦愈往里頭走去,心中狐疑愈盛,那過分的安靜彷佛透著一絲絲的危險。本能的,她停下腳步,利落地腳根一旋準備溜走,偏偏那廝耳朵極靈,她才準備溜之大吉,那陰冷的聲音已經魔魅般的追了過來。

「進來!」

那聲音中清晰可辨的怒火讓花素錦只能硬著頭皮走進書房,只見他散著發,又是一副落拓模樣,然而那充滿魔性的俊美與臉上那道疤痕所展現的邪肆卻分毫不減。

其實就她來看,那道疤看起來有些猙獰,的確壞了他原來美玉無瑕的俊美臉龐,可是她覺得那道疤無損他的俊美,反而營造出一種美好與邪肆的對比,魔魅且誘人。

硬著頭皮走進了書房,花素錦的腳步有些沉重,方才的歡快不再,畢竟與殷驥驍打了那麼久的交道,對于他喜怒哀樂的情緒,她還算得上是了解一二的。

現在的他雖然臉上浮現了一抹笑,可笑意卻沒有達到眼底,幽深的眸中是一片凍人的幽寒。

「你來做什麼?」終于等到花素錦磨蹭地走進書房,殷驥驍揚聲問道。

「我……」她也算得上能言善道,可是見到殷驥驍那陰沉的臉色,便知道今日可能討不了好。她悄悄移著腳步,心中暗暗盤算是不是該將手中的東西先藏起來,可惜那幾卷畫像大得很,怎麼也藏不住,她忍不住暗恨自己的招搖。

早知道今日出門前該卜個卦,若是不吉她就該挑另一天來看熱鬧才是。

「那是什麼?」

「這是……」吞吞吐吐的,花素錦的臉色灰暗,暗恨自己受了這麼多次的教訓卻還學不乖。明知道這小子的性情陰晴不定,卻還總想著要戳戳他,此時她真有一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悔恨。

起身信步走來,殷驥驍想拿,花素錦到底不敢不給,而這大約五六卷的畫像都是男子。那些男子個個是一等一的俊美,家世也是一等一的好。

這幾年來,隱隱約約的,花素錦自覺在某些事情上看得比殷驥驍還要清楚,比如說對待淺淺的態度上,殷驥驍從頭到尾都認為自己不過是在償還一個天大的恩情。

可她覺得,或許最初他真是這麼想的,可到後來他的心思已漸漸變了卻不自覺。所以當他交代要自己為淺淺物色夫婿人選時,初時她吃驚不已,但反應過後就帶著一種看笑諾的惡趣味。

也因為這樣的惡趣味,她才會比照皇帝選妃的法子,將自己物色出來的人選請畫師畫像,並在人像旁清楚寫下關于這個人的資料。

今兒個她到這兒來,就是想刺激刺激殷驥驍,原意是要他多想想自己的認知對不對,誰知道卻撞上了這廝心情不好,但她能如何?既沒膽子立馬溜走,又沒膽子搶回他到手的畫卷,只好眼睜睜看看殷驥驍冷著臉攤開那些畫,隨著被打開的畫卷愈多,他的臉色便愈沉,他的心情以極快的速度惡化,那森森的冷意就是最好的證明。

「倒都是青年才俊啊……」看完了所有的畫卷,殷驥驍冷冷地說道,也很仔細的看完畫像旁邊的批注。

「那是自然,我和淺淺的交情,自然要費盡心思尋模的。」她干干的說,臉上的笑容勉強得幾乎要掛不上。

這些人大多都是世家的嫡幼子,因為上頭還有嫡長子,所以妻子不用擔任宗婦,自然也不會一心想找世家嫡女,畢竟家族內妯娌的和諧對這些世家來說也是很重要的。

而以雲淺淺雲家嫡幼女的身分,雖然失去了父親的護佑,但雲家于今上有功是事實,就算家道中落,有些世家反而會選擇這樣的姑娘成為嫡次子的媳婦。

「這個條件倒不錯,有讓人去探探口風了嗎?」

一听這話,花素錦冷不防倒抽了一口涼氣,難不成這個混世魔王經過這個刺激,還沒發現自己的心思,真的打算幫忙淺淺嫁人嗎?

「還沒,只想著先來讓你瞧瞧,替淺淺挑出個好的。」

「辦得倒是不錯。」平心而論,這幾個人選花素錦尋得真的不錯,看得出來是真心為淺淺著想,若她嫁給這幾人的其中一個,一世的安穩富貴少不了。

眼看著大恩應該可以還了個干淨,可他心中那莫名的煩躁再起,殷驥驍瞪著那些畫,目光灼灼地彷佛像要將他們燒得一干二淨。

又想起了皇貴妃意圖插手自己的婚事,好為她的親兒子鋪上一條康莊大道,兩種情緒交纏,竟讓他有些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慢條斯理的,他一如方才打開畫卷般,又將它們好好卷上,然後喚來了王傳廣帶那些畫卷,徑直走了出去。

「呃……你要去哪兒?」預期之中的折騰沒有出現,倒叫花素錦有些心驚膽顫,雖然對于他的去向心知肚明,可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既不是我嫁人,我怎能幫她選?」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府邸。

他的離開讓皇子府的眾人都松了一口氣,讓花素錦的心吊了起來。想到殷驥驍臨去前落下那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她忍不住為雲淺淺擔憂起來。

她這回該不會是刺激過頭了吧?

第六章  自薦當夫婿(1)

駱景福臉色難看的看著眼前這個怯生生卻嬌弱堪憐的女子,本就不大的眼楮更是眯成了一條縫。

憤怒、憎恨都被隱在了她那微微垂下的眼皮後,她臉上帶著濃濃的笑容,卻沒人發現她置于膝上的手已經握成拳。

她壓根就沒想到,那個平素溫文儒雅、唯她命是從的夫婿不但有膽子養外室,而且還打算將外室堂而皇之的帶回來做妾,只因這個小白花似的女人已經有了身孕。

眸光彷佛淬了毒似的看著那女人的肚子,但再抬起頭來時,一抹合宜的淺笑已經浮現在她臉上,看起來就像個高貴優雅的當家主母,嚴謹大方,與會拈酸吃醋的尋常女子完全不同。

主位上還坐著雲夫人,她用挑剔的眼光瞧看底下跪著的縴細身子,听兒子說已經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了。

對老人家來說,多子多孫一向是心願,自家兒媳自從生了天哥兒後肚皮就再也沒有動靜,她不是沒有微辭的,只不過往日看在親家能為兒子的前途有所助力的分上,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不願多說。可如今駱老爺犯了事,現在還身陷天牢,眼前這怯生生的女人已然懷著兒子的孩子,對她自然多添一份憐惜。

「起來吧,地上冷,別傷了肚子里的孩子。」一句話,也算是接納了下頭的女人為妾,伺候自己的兒子,說完還將眼光瞟向自家的兒媳。

雲夫人那冷冽的目光讓駱景福心中更恨,卻不敢開口。最近因為娘家出事,她算得上是焦頭爛額,她爹到現都還沒有出天牢,她娘也病倒了,自家兄長又是個處理不了事情的。

更倒霉的是,那安國公府的王夫人如她所想的將兒子出事的事情怪到她頭上,听說那王二少爺如今都還沒有醒過來,說是摔得太重,若是運氣不好,怕是會一直這麼睡下去,

而被她管得死死的雲漸生不但偷養外室,還弄大了肚子,現在更準備光明正大的迎回家來。

這陣子她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霉運,一堆爛事兒全都砸向她,讓她不得不懷疑這些事情未必是巧合,莫非……這一切後頭都是有人在操弄?

想起殷驥驍的手段,駱景福心中更是驚疑不定,再轉頭看著眼前肚子還不明顯的平氏,心中更是驚惶,想到那日父親竟會在她設計雲淺淺的那天惹怒皇上被打入天牢,如今又冒出個有了身孕的外室,種種巧合都讓她覺得彷佛有張大網正朝著她罩來。

她可以明顯感受到有一只黑手在操控著這一切,而最有可能的人選就是殷驥驍。

想到那個恣意張揚的男子,駱景福心緒難平,轉頭再看向那端著一臉怯生生模樣站在一旁的平氏,駱景福就恨不得一腳踹向她的肚子。

可惜,她不行!

深吸了口氣,她很快地收拾好情緒,她不能再呆呆的平白挨打,什麼都不做了。

心意既定,她看向平氏,語氣平緩地說道︰「既然已經進了雲家的門,就要守好雲家的規矩,安安分分的替爺開枝散葉,這回若是生下了子嗣,自然也會記你一功的。」

淡淡說完,好好地送走了眾人,她回到房中獨自沉思,心中一直拿不定主意。

這幾日她沒少回娘家,回了娘家自然也少不了見到一些來探視母親的親戚,昨兒個大姨母才興致勃勃地同她說道,她的表妹余平兒被皇貴妃看上了,準備求皇上賜婚。

這個余平兒在她眼中從來都只有美貌,沒有半點的頭腦,若是她猜得沒錯,皇貴妃之所以看中余平兒,完全是看在余平兒的祖父是駐守邊關的驃騎大將軍的分上。

二皇子已有皇子妃,那麼想要拉攏余家就只有由四皇子娶了余家女,這樣余家的兵權才能為二皇子所用。如果皇貴妃知道四皇子其實有心儀的姑娘,那麼想來為了二皇子的大業,也會想盡辦法阻止這事的。

既然有人想要讓她不好過,那麼她也不介意將一切還回去,雖說她對殷驥驍的手段還是心有余悸,可是這幾年的順風順水讓她絕無默默吞下這口氣的可能,再加上往日的恩怨,她更不可能放下。

當年她不過是個剛及笄的小姑娘,因為一次在大街上瞧著了殷驥驍鮮衣怒馬的英姿便心生傾慕。那時候的他面如冠玉,眸如繁星,一舉手一投足,對她們這些只能關在閨閣里的姑娘都有著無比的吸引力。

雖然她的家世不算差,父親也是朝官,可對皇家貴冑依然只能仰望,偏偏她從小要強,心高氣傲,一心想要高嫁,于是在認定了殷驥驍之後便一心鑽營。

知道殷驥驍是皇貴妃養大的,二皇子殷驥霖和殷驥驍雖不親近,可面子上總也會應付一些,兩個皇子偶爾會相偕出游,所以她便刻意接近殷驥驍的表妹呂家姑娘。

呂家姊姊和殷驥霖素來親近,自然幾個年輕男女會有一起策馬踏青的時候,二皇子也總會拉著殷驥驍一起。

她對殷驥驍從傾慕到誓在必得,只可惜殷驥驍總不將她放在眼里,視她于無物。

駱景福磨了一陣子始終得不到殷驥驍的青眼,後來他那無瑕美玉般的臉因為縱馬多了道傷疤,雖然朝野嘩然,可她不在乎,即便美玉有瑕,但他的身分不會改變,依然是堂堂皇子。

所以在她眼中,他依然俊美如昔,心中愛戀自然更加沸騰,畢竟那時所有的貴女都若有似無的與殷驥驍拉開距離,她卻依然處心積慮的想要讓他注意到自己。

費盡心機讓呂家姑娘將她視為知心姊妹,每場呂家的宴會她也必是座上佳賓,她更是紆尊降貴,花了無數的力氣與呂家的下人交好。

終于在呂老太太過生辰、大辦宴客時,殷驥驍被二皇子殷驥霖給拖來了呂府賀壽。那日也不知是殷驥驍心情太好還是太壞,總之他竟難得的在宴席未散時便有了醉意。

隔著一段距離,她望著眸中透著微微迷蒙的殷驥驍,知道他醉了,于是一個大膽的想法便在她心中成形。她不動聲色的看著呂家人遣管事將殷驥驍扶下去休憩,她便失手踫倒了酒杯,然後由著丫鬟扶著去了淨房。

趁著所有人都在廳里熱熱鬧鬧的繼續喝酒時,她由自己買通的丫鬟領路到了殷驥驍暫歇的院子,屏氣凝神地推開房,空氣中布滿了濃濃的酒氣,然後她靜靜的走向那個躺在榻上歇息的男人。

然後她听到他的喃喃低語,從他嘴里說出的雖然只有短短三個字,但卻字字都捶在她的心間,成為她永遠難解的恨——

「雲淺淺……雲淺淺……」

她知道雲淺淺是誰,因為最近她被一個自詡風流的男人給纏上了,那個男人叫做雲漸生,他的三妹妹剛好就叫做雲淺淺。

一個男人口中喊出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其意不言而喻!

身為長期愛慕殷驥驍的女人,心中對這個名字的憎惡實在無以復加,可現在不是她細究這件事的時候,她今兒個來就是想坐實她與殷驥驍之間的事。

望向那張一半無瑕一半猙獰的臉龐,駱景福長久以來壓在心間的愛戀全數傾巢而,她著迷般地上前,伸手輕撫著那張對她而言充滿魅力的臉龐。

就在她的手踫到那張臉的同時,他狹長的幽眸倏地睜開,眸心瞬間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嫌惡。

他翻身而起,這種事對殷驥驍來說並不陌生,畢竟以他尊貴的身分,從他懂事以來,這樣想要劍走偏鋒、攀附權貴的侍女並不少。不過大家小姐做這樣的事倒是第一回,雖說駱家在宦官里頭並不顯眼,但因為駱景福常和呂家姑娘一道,所以他自然識得。

任何一個女人被用那種目光看著,都會覺得羞慚萬分,但她目光如熾,即便被推得踉蹌,卻仍試圖用那眼角帶淚、楚楚可憐的目光祈求著他的憐愛。

終于,他朝著她走了過來,望著他那緊實頎長的身軀,駱景福完全瘋魔了,她淒然地說道︰「四皇子,民女傾慕殿下已久,民女如今鋌而走險,實在是因為……」

在她哀哀低喃之後,預期中的憐愛沒有降臨,等他離她夠近就倏地手掐住她的頸項,然後毫不猶豫地收攏再收攏,直到她喘不過氣來。

「想要算計我,膽子倒是挺大的,但腦子卻是蠢的,你不知道我一向最厭惡蠢女人嗎?我若是你,就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自己嫁了,否則城外的靜月庵會是個好去處。」

話落收手,驀地失了支撐的她狼狽癱軟在地、精心描繪的妝容早已因為汗水和淚水全都糊在一起,讓丫鬟梳得整齊俏麗的雙環髻更是散亂不堪。

「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做決定!」

森冷的聲音在房里回蕩了一遍又一遍,等到她終于回神,卻早已不見他的人影。隔天,今上的龍案上就出現了幾本奏章,里頭詳述她爹的手下如何官商勾結、強佔民產、放印子錢,還逼良為娼。

雖然奏章里面完全沒有提到她爹,但她知道那是種警告,殷驥驍在警告她,雖然她爹已認二皇子為主,但只要觸怒了他,他可以完全不顧念情分,就算是他二哥的人,他也有本領可以殺得一干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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