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疆一邊撫著她的背,一邊低聲哄著。
「我哪舍得傷你,平日寵你都來不及,我不就是氣不過嗎?有哪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踫?」
苗洛青終于恍然大悟,原來讓他殺氣凌人的原因,是因為易對她做的事,而不是她剌客的身分。
她急忙解釋,抽抽噎噎地道︰「當時我被他點了穴,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冉疆听了恍悟,眼中升起煞氣,心想果不其然。
他這輩子何曾如此窩囊過?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人被另一個男人掌控,彷佛所有物被人侵佔,烙下痕跡,那股壓制已久的怒火再度升起。
要澆熄心中的怒火,就只有一個辦法——他二話不說,托起她的下巴,劈頭蓋臉地吻下去。
他重重堵住她的唇,里里外外地吸吮著,好似要將她的唇舌忝舐干淨,消除另一個男人的氣味。
這突如其來的激烈,令苗洛青心尖打顫,也讓她冰冷的身軀重新回溫,麻木的知覺也有了反應。他的強勢總能驅散她心中的陰霾,注入一股力量,緊緊纏繞她的靈魂,讓她像是在大海中攀上浮木,雙手緊緊揪著他的衣,任他恣意掠奪。
冉疆是憤怒的,那男人將他的女人摟在懷里,當著他的面吻他的女人,想借此激怒他。他的確被激怒了,但他這人越是處在盛怒中,反倒越接近冷血般的冷靜。
那個叫易的男人,根本毋須在他面前表演,因為他的目的是要抓自己,他拿青兒激怒他,根本多此一舉。
他這麼做,只可能有兩個原因。
一是逼青兒背棄他。但顯然,青兒即使被迫,也不願意離開他。
二是在他面前宣示主權。青兒是他的女人,那男人摟著青兒時,眼中分明有著佔有欲。看來,青兒才是那男人對自己挑釁的主因。
若非自己先前奉皇上密令出城兩個月,下了一招險棋,從寧王那兒搶回工匠,偷著了兵器圖,逼得寧王改變主意不敢殺他,否則那個叫做易的男人,恐怕早就乘機殺了自己。
竟敢動他的女人……這筆帳,他遲早會跟對方算。
兩人擁吻一陣後,冉疆消了大把的怒火,才放過她的唇,而她則終于有機會開口,問他是怎麼逃出來的?
冉疆听了,笑得十分不屑。
「那種鐵鏈,詔獄里多得是,比那更牢固的都有。」
錦衣衛的詔獄從來不缺這些折磨人的刑具,甚至花樣更多,制作也更繁瑣。冉疆對這些拷問的刑具了如指掌,甚至還頗有研究。這些刑具如何打開、用的是什麼原理,他都知道。
那道鎖住他的鐵鏈是最普通的,根本鎖不住他,而那些負責監視他的人也萬萬沒想到,他能輕易把鐵鏈打開,也因此沒有特別防範,反倒給他機會反擊。
苗洛青突然想到什麼,連忙問︰「你的傷如何了?」
那一劍到現在還讓她觸目驚心,明明剌進他的胸口,可現在看起來,他似乎傷得不重。
說到這個,他笑了,目光變得溫柔。
「說來也是巧,那一劍,雖是我為你擋下,但是救我的,卻是你送給我的平安符。」
原來,她送給他的平安符,他一直貼身帶著,那一劍無巧不巧的就剌在平安符上,而平安符里包著一塊銅片,銅片上刻有去邪鎮鬼的符咒,一般符咒大都是畫在紙上,只因紙片容易破碎,或是遇水就糊了。
佛寺為了滿足來求平安符的貴人們,特別做了放有銅片符咒的平安符,遇水不糊,遇火不化,貴人們高興,給的香油錢就更多了。
她為冉疆求的就是這個放著銅片的平安符,當初只是應付他,卻沒想到這平安符還真救了他一命,彷佛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門外忽然傳來騷動,令苗洛青大驚,下意識就抱緊他。
「有人來了?」她慌了。
冉疆卻是不慌不忙,勾起邪魅的笑容,好似早就等著這一刻。
「莫怕,是我的人來了,時機掐得正好。」
第15章(1)
冉疆這個人說穿了就是個惡霸,誰惹毛了他,他就拿刀追誰到天涯海角。
他去救青兒時,就預先留了一手,先率領一半的人馬去攻堅,另一半人馬則埋伏在後方,听候他的密令。在他落入賊人陷阱後,他選擇按兵不動,寧願成為俘虜,深入險境,密謀一網成擒。
他最擅長的就是算計,一計不成,再施一計,計計相連,環環相扣。
當他發現無法在第一次的攻擊中,救回自己的女人後,他決定收起鋒利的爪,忍耐蟄伏,成為階下囚,以便深入敵陣,探听虛實,同時降低賊人的心防。一旦時機一到,他便露出利爪和尖牙,里應外合,前後夾擊,攻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易沒有在抓住冉疆時就立刻殺了他,便已經錯失機會,錦衣衛圍剿他們組織的分舵後,易便知大勢已去。
大部分的刺客都被錦衣衛所捕,不願投降的服毒自盡,而來不及服毒的便成了階下囚,只有易和少數幾名剌客,憑借高深的武功,僥幸月兌逃。
或許真如算命的所說,冉疆這人天生就是個命中帶煞的人,最適合與惡人磨,越是惡劣的環境下,他越能在險中求勝。一路見邪驅邪,見鬼打鬼,惡人遇上他,都只能繞道而行。
苗洛青又回到了冉府,這是她第二次被冉疆帶回來。相比第一次,這次冉疆動用的人馬更多,還剿了刺客的分舵。
冉疆帶她回府後,除了畫眉四名丫鬟,他又增派暗衛守在竹軒,這回不管她去哪,丫鬟們都必須寸步不離,對她的嚴密保護,倒像是成了軟禁看管。
愛中不知詳情的人,還以為她犯了何事,竟是連竹軒一步都不能出。
苗洛青不怪冉疆如此安排,因為她明白,組織的秘密分舵被毀,剌客不是被殺、自盡,就是被俘,損失慘重,而站在冉疆這邊的她,也等于正式背叛組織了。
組織是不容許背叛者活命的,說不定已經對她下了格殺令,而冉疆必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會在她周圍重兵嚴守,不讓她出竹軒一步。
既然選擇跟了他,她便安分地待下來,幾乎足不出戶。可她雖然沒出去,卻能從畫眉四人的神情和言語中,察覺出冉疆的忙碌。
自從冉疆帶她回府後,她就幾乎沒在白天見過他。畫眉說大人叮囑她好好待著,等他忙完了,便會來陪她。
至于忙什麼,雖然畫眉沒說,但苗洛青知道,冉疆在忙的事隱隱跟剌客組織有關。隔了幾日,某一夜,她在睡夢中感覺到有人壓著她,封住她的嘴,狠狠一吻。
她驚醒過來,很快認出他的氣息,立即停止掙扎,雙手攀住他的肩,與他唇舌纏綿。
棒日她醒來,發現他不在,畫眉說他天未亮就走了,臨走時交代她要多吃點,把她瘦下去的地方補回來,否則他也會跟著吃不飽。
苗洛青听了立刻臉紅,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昨夜他一邊揉著,一邊拷問她,說那些「幾兩肉」跑去哪了?還說他一模手感就知道少了一寸,要她補回來。
在畫眉等人曖昧的笑容下,她尷尬地咳了聲。「知道了。」
她最近吃得少、心思重,的確有些瘦了。
用膳時,那分量果然比平日多了些,而且都是補胸的。她不吭聲,默默地吃完。
某一日清晨,她起得特別早,便到院子里散步,正想去荷花池邊坐坐,卻有管事匆匆上前攔著,說那兒路滑,請她改道。
她心中奇怪,正要轉身離去時,突然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