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洛青看著屋子里喜氣的裝飾,對一個小妾來說,這樣的寵愛給予得太多了,不過幸好只是妾,待她遠走高飛時,才不會太麻煩,才能走得瀟灑。若是妻,牽扯到身分地位,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她在屋內一直等到深夜,最後不小心睡著了,醒來時已是清晨,冉疆一夜未歸。
「青娘,您醒了。」
「大人呢?」
「這事正要告訴青娘,大人昨夜收到皇命,連夜進宮去了,派人回來通知,奴婢見您睡得熟,便沒叫醒您。」
原來如此。
苗洛青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生出些許遺憾,隨即察覺到陌生的、空落落的心思。
她擰眉,迅速把這不該有的思緒給收起。
「知道了,幫我準備更衣吧。」
洗過臉、用過早膳後,苗洛青去院子逛逛,忽而前頭有些騷動,她不想與那幾個姨娘踫面,正想避開時,卻听到其中一人的說話聲。
「真是的,又送女人來了,嫌咱們這後院不夠擠嗎?」
「那有什麼辦法,誰叫咱們大人搶手,各家巴結都來不及。」
苗洛青恍悟,原來又有人送女人來了。
冉府後院姬妾眾多,有以色事人的美姬,也有會唱曲的舞姬,都是巴結的人想盡辦法送來討好錦衣衛大人的。
「送來就送來,有何好擔心的?不管送來多少人,都跟咱們一樣平起平坐,最多就是個妾罷了。」其中一名女子哼笑,對新人不屑一顧,一點也不擔心。
其他人听了也笑了,其中一人還附和。
「說得是,就算新來的,也不過是圖個新鮮,大人何曾虧待過咱們?說不定新人還能分了大人的寵,讓那個女人也跟咱們平起平坐。」
她們口中說的那個女人,指的自然是苗洛青。
「住口!」畫眉低喝。
那些姨娘說得正高興,突然被人怒斥,嚇了一跳,見到是青姨娘和丫鬟們,立刻變了臉色,住了嘴,匆匆走人。
詩意來到苗洛青身旁,安慰道︰「青娘別听她們胡說,等大人回來,必會斥責她們的。」
畫眉和詩意兩人跟著她在園子里閑逛,沒想到會讓青娘听到其他姨娘說這話,也擔心青娘听到有新的女人進來會不高興。
其實她們的擔心是多余的,苗洛青听到姨娘們說的話,便立即想到冉疆曾在她耳邊偷偷低語。他不會踫後院的女人,留著她們處子之身,還能作為禮物,轉送出去。
他說,不是他心悅的女子,他不想踫。
不知怎麼著,想到這話,苗洛青彎起了笑。
察覺到自己嘴角的笑意,她再度擰眉,對自己會有這種反應感到不屑。他喜歡誰,那是他的事?,他想踫誰,也是他的事,她不該在意,也不能在意。
「大人的事,我不便多管,反正大人回來後,自會處置。」她淡然道。
畫眉和詩意听了,便也不再多說什麼。
苗洛青暗自告誡自己,她不會像那些女人那樣,以冉疆為天,活在嫉妒和失落中,讓自己變得面目可憎。
第11章(2)
冉疆一夜未回,直到傍晚,他才匆匆回府,一回府,便召來大總管和手下們入書房議事。
交代完後,他讓人準備好出門之物,便又上馬出府,竟是行色匆匆。
听畫眉說,大人是領了皇上的命令,帶著錦衣衛出城辦事,這一去,恐怕要兩個月的時間。
冉疆臨時受皇命出城,這表示他與她的洞房自然是沒了,只能等他回府後再說。苗洛青一愣,以冉疆的性子,回來勢必會進她的屋,可見事態緊急,讓他不敢耽擺。
苗洛青一方面慶幸,一方面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冉疆不在,她的日子就又變得清閑了。
自從倩娘的事情發生後,再沒有一個姨娘敢來打擾她,四名丫鬟盡心伺候,在這後院里,彷佛就只有她一個女人。
冉疆雖不在,但他安排在她身邊的護衛,不管是明的、暗的都沒有少,反倒增加了,因此她一直沒有機會逃走。
「青娘,大人的生辰快到了,青娘可想好要送大人什麼禮物?」
苗洛青一愣,轉頭看向說話的畫眉。
「大人的生辰?」
「是啊,兩個月後剛好就是大人生辰呢。」
他過生辰關她什麼事?苗洛青心里這麼想,但可不敢說出來,若是說出來,這話肯定會傳到冉疆耳里。
她在府里的一切,都是他給的,她能送他什麼?
見苗洛青沉默不語,詩意含笑提點道︰「青娘可以親手做些東西送給大人,大人肯定高興。」
「是呀,大人什麼都不缺,若是心儀之人親手做的東西,大人肯定稀罕極了。」書香也笑著附和。
苗洛青恍然大悟,原來是要她親手做東西。她既是被訓練來色誘男人,在女紅上自然也受過特訓。
針線刺繡、彈琴唱曲,她是會的,要做些小玩意出來不難。
她好奇地問︰「其他姨娘都打算送什麼給大人?」
顯然這事情丫鬟們早打听好了,她一問,立刻一一說與她听。
文姨娘繡一對鳶鴦枕、錦姨娘做護腕、羅姨娘縫一雙鞋、金姨娘繡荷包等等,其他姨娘大致要做的,都月兌離不了穿戴在身上的。
苗洛青心想,大家都送了,到時她兩手空空,還真不好看,這倒是其次,若是冉疆知道她沒送,說不定回頭來折騰她,那男人就是個記仇的人。
「嗯,我知道了。」她說。
四人見她听進去了,都松了口氣。
大人告誡過,她們四人的命運都與青娘綁在一起,青娘一榮,她們四人榮,青娘若是不好,她們也沒有未來,因此她們是極希望青娘能夠一直得到大人的寵愛。
其他姨娘早在幾個月前就開始準備生辰禮了,她們見青娘一直沒有動作,今日畫眉才決定提醒她。
兩個月平安無事的過去了,冉疆在這一日風塵僕僕地策馬回到府里。
他一回來,便也吹起了眾姨娘心湖的春水,但一如以往,他直接去的是青兒的院子。
他來的時候,苗洛青正在听琴瑟彈一首曲子,冉疆回府的消息還沒傳到她耳里,就見到他連披風都沒月兌下,大步往她院子走來。
一進屋,他的目光就牢牢鎖住她。
兩個月不見,他一回來,就風風火火地往她這兒來,沒有通報,沒有事先提醒,他大步踏入,整間屋子瞬間被他帶來的氣勢給填滿。
苗洛青只是呆呆地看著他,尚未回神,他已經幾步欺上前。
「出去!」
一個命令丟出,大手一撈,苗洛青已經在他懷里,而被他命令出去的四個丫鬟,也同時風一般地退得不見人影,走時還不忘帶上門。
苗洛青根本來不及說話,就被壓下的唇給封住,被動地接受他強勢又迫不及待的深吻。
她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卻被他這個霸道又渴求的吻打亂了。
「想你。」
短短一下子從他口中說出,卻比這個吻更讓她心頭無端地輕顫著。
在外人面前,他冷漠無情,在她面前,他卻毫無保留對她的熱情。他人在外頭,可是他的心,始終在她這里。
苗洛青什麼都沒說,只是任由他與自己唇舌糾纏,讓他抱起自己往浴房走去,扒光了兩人的衣,泡在池子里,繼續壓著她親吻。
他太熱,像一盆火,燒著了自己,也燒著她。
他親自為她洗淨身子,也抓著她的手,要她幫自己洗去一身的塵土和血腥,不願假手他人,如此親密,毫無距離。
他身上帶著傷,有些淺,有些深,但已經結痂,表示這一趟出行十分凶險,他似是經歷了許多,最終才回到她身邊,但他一個字都不提,只是執拗地問她想不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