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南海夜明珠,比麗貴妃那顆還大,海大富那個貪官,居然把這東西藏在他老爹的棺材里,若不是皇上下令連他家的祖墳都要抄,我還不知道他私藏了這麼多寶物,就算十輩子都用不完。」
苗洛青盯著他手上有拇指般大的夜明珠,听了不禁冒冷汗。
「這東西……是從棺材里拿出來的?」
「可不是?這人都死了,財寶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堆在那兒有個屁用,還不如給我的青兒玩。」
她嘴角抖了抖。「你就不怕這東西從死人棺材里挖出來招晦氣?」
「這個你放心,算命的說了,我天命帶煞,能擋一切邪氣,越是邪門的東西,到了我手里,都被壓得死死的,作祟不得。有我護著你,邪體不入侵。」
他笑得一臉邪氣,散發出一股邪魅的迷人風采,但是摟著她的動作卻是溫柔備至。
她一陣無語。說這男人邪體不入侵,她倒是真的相信,因為他本身就夠邪了,那些貪官、惡人落到他手里,哪個不是落得淒慘下場?他抄了家、斬了人,回來照吃照睡,日子照樣過得有滋有味,沒心沒肺。
百姓畏懼牛鬼蛇神,牛鬼蛇神畏懼他。
他說話時,低啞的磁性嗓音搔著她的耳,弄得她癢癢的。明明說了不吵她,卻在她耳邊嘰嘰喳喳的。
「你話這麼多,我還怎麼睡?」她瞪他。
「我不是看你睡不著嗎?跟你說說話,你就不會感到肚子疼了,是吧?」
「……」好像是這麼回事。她因為分心,月事帶來的酸疼感也沒那麼重了,而他大掌的熱度溫暖著她的月復部,的確讓她舒服許多。
「別的女人看到這顆夜明珠,肯定驚喜連連,哪像你,絲毫沒一點反應。」
「那是因為我不貪財。」
「那是,我的青兒連死都不怕了,哪會稀罕榮華富貴?只有我,才是青兒心尖上的寶。」冉疆低笑,說到最後,不忘往自己臉上貼金,親親她的臉頰,吮吮她的耳垂,很有興致與她打情罵俏。
這男人一旦深情起來,肉麻的話一點也不吝嗇,這樣的他,說不讓女子心動是騙人的。
她若不是跟他有前幾世的仇,說不定早就因他的情深意重而陷入他的溫柔鄉里。只可惜他帶給她的陰影,不是這些溫柔討好、呵疼寵愛可以輕易蓋過的。
他的殘忍狠戾,她嘗過、受過,一旦他知道自己本是派來殺他的刺客,他絕對會收回這些寵愛,毫不猶豫地宰了她。所以盡管他對她關懷備至,溫柔得要融化人,她卻時刻保持一分清明,提醒自己絕不可以陷進去。
因為她,承受不起後果。
苗洛青輕輕把玩著手上的夜明珠,垂著眼,不去看那雙深邃的墨眸。
不看,心就不容易亂。
冉疆盯著她,低頭在她發上印下一吻,享受著兩人依偎的時光,殊不知,他的小女人心思藏得很深。
第11章(1)
苗洛青明白,早晚都得面對冉疆,自己躲不了。
最多等七日,不會再多,而今日,便是第八日了。
苗洛青很清楚,今晚冉疆就會要她,腦子浮現出今早他離去前,那灼燙逼人的眼神,寫滿了他的,提醒著她,他今夜就會吃了她。
「今晚,把身子洗香了等我。」他說。
如此赤果果的宣告,饒是她清冷自持,也禁不住臉紅發燙,被他含笑索吻了一會兒,才放過她腫脹的唇。
看來是逃不過了。
這一整日,苗洛青都為今晚的風雨欲來,而感到心髒怦評跳。
她不明白,自己又不是未經人事的姑娘家,與他也不是第一次了,況且她本就是受過色誘訓練的,怎麼還會感到羞澀不安,像個即將入洞房的姑娘那般緊張呢?
她為自己的反應感到困擾,也意識到冉疆對她的影響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多。她一直努力讓自己的命運月兌離他的掌控,自然更不會讓自己的心陷入冉疆的情意里。
這男人最恨背叛,一旦知道了她的身分,這些濃情密意、無所不在的寵愛,將會被他毫不留情的斬斷,所以她絕不能留戀他的溫柔,那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
為了讓自己平心靜氣,她利用午憩時,讓丫鬟們退到花廳,自己則待在內房,將床帳放下,盤腿坐在床上,悄悄運氣。
易當初點了她的穴,封住她的武功,隨著傷勢大好,她已經悄悄自行沖開穴位了。
隨著時光流逝,不知不覺,天色漸暗,轉眼到了晚膳時刻。
通常這時刻,冉疆就會回來了,而苗洛青在靜坐運功之後,心情已平靜下來。
不過就雲雨一場罷了,她該使出艷媚的手段,令他更加迷戀自己,而不是被他征服。
想通一切後,她靜心等待。
餅了晚膳時刻,冉疆並未出現,或許是公務纏身,她也不等,該吃就吃,該喝就喝。
在入寢前,畫眉為她備好洗浴一應物事,請她入浴。她也不忸怩,起身讓人伺候,朝浴房走去,好似今晚的沐浴,與平日沒有什麼不同。
苗洛青一踏入浴房,便瞧見浴池里撒滿了花瓣。她抬眼看了畫眉一眼。
「這花瓣是大人特地讓人去采摘來,沐浴後身子清香淡雅,如出水芙蓉。」
是洗過後比較美味好吃吧!苗洛青在心中月復誹,但面上淺笑如蘭。
「伺候我沐浴吧。」她淡淡命令。
四名丫鬟立即上前,為她卸下上衣、裙子、肚兜、褻褲,直至一絲不掛。
在丫鬟的服侍下,她踏入池子里。
熱水與霧氣的烘泡中,她的肌膚逐漸呈現淡淡的粉紅色,她本就天生麗質,自幼以花草藥水浸泡,修習媚功,以媚養顏,養成了玲瓏有致的身段,該飽滿的地方飽滿,該縴細的地方縴細。加上這陣子,每日以皇宮秘藥生肌玉膚膏來養顏潤膚,讓她的肌膚越發光滑白女敕,恍若那顆南海夜明珠一般,晶瑩剔透,膚若凝脂。
一頭青絲在洗淨過後,慢慢擦干、梳理,變得如絲緞般柔軟,每一根手指甲和腳趾甲也被細細修剪,用花瓣做的染液涂上一層淡淡的粉色瑰麗,好似粉蝶停在她的手腳上,一動,便如蝶兒掮動翅膀,翩然起舞。
她套上薄衫,衫緞貼著身軀,勾勒出凹凸有致的線條。她只是坐在那兒,媚眼一勾,就好似花兒飄香,招蜂引蝶,等著君子采擷。
畫眉四人靜靜打量,彼此心中暗想,這個青娘雖沒有美到傾國傾城,但是這份媚骨倒是令人驚艷,大人見了肯定滿意。
青娘能得大人寵愛,她們的前途也會一片光明,對于青娘的侍奉,更為小心恭敬。沐浴淨身過後,苗洛青回到竹軒,進了院子,不由得愣住。
不知何時,竹軒各處掛上了紅布繡球,門窗上也張貼上「囍」字。
苗洛青回頭看向畫眉。
「這是大人的意思,大人說,洞房花燭夜,要布置得喜氣。」
苗洛青沒說什麼,走進屋內,掃視一圈。屋內也布置了一番,床架上掛了紅帳,床上鋪了紅被,被上撒了花生和喜糖,桌上還備有紅燭與交杯酒。
她只是他的妾,而他卻用妻子的紅來妝點兩人的洞房,彷佛以妻禮待之。
他這麼做,是表示重視她的第一次嗎?不得不說,若非因為前世的記憶,她也許會動容,但她已經想通了,便不容許自己輕易被感動。
苗洛青掃了一圈後,淡笑道︰「明白了。」
她坐在繡榻上,畫眉四人便退到屋外,讓她一個人靜靜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