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嬤嬤滿意地點頭。「你倒是個機伶的。」她瞥了眼還站在原處,一臉認真听她們講話的青桂,當下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奈。「多學著點。」
青桂立刻道︰「小姐說豬就是豬,學不成猴兒的。」
賴嬤嬤翻白眼。
「你說我是猴兒?」青柚氣得臉都擰了。
「你自個兒說的。」青桂一溜煙窩進茶水房。
「我已經同她說清楚了,再這樣要死不活的就讓她父兄來接她。」曹平羨一進屋就把話簡短說了。
「噢,好。」他自己都拿主意了,她還能說什麼?
「有什麼想問想說的?」
他的態度像是在詢問下屬,齊書容忍不住回道︰「有什麼我需要知道的?」
他一怔,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原本糾結的眉宇松了開來。「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不滿?」
她揚起眉頭,大惑不解。難道是指周姨娘?
「沒有。」她搖首,嫁他之前她就曉得周姨娘的存在,哪會為此生氣。
「可我昨晚卻覺得你對我有怒火。」他深思地盯著她的臉。「我的肩到現在還在痛。」
她的臉霎時嫣紅一片,原本怡然的表情也消失無蹤,連話也說不出來。
真是太……太下流了,竟然在她面前提昨晚的事。
曹平羨忽然覺得神清氣爽,故意道︰「櫃子有傷藥,你替我抹抹。」
她的頭越來越低。
你痛?有我痛嗎?該敷藥的是我吧!不過這種話她是沒臉說的。
見她一徑兒盯著地上,不動也不說話,他索性自己動手,拿了傷藥,將她拉進內室。
「來。」他拉著她的手去月兌自己的袍子。
齊書容隱忍著,耳根都紅了。「你自己月兌。」
「怎麼,不願服侍我?」他挑眉,故意道︰「妻子為丈夫更衣伺候,不是天經地義之事嗎?」
「你……」她咬牙切齒地望向他。
昨晚就覺得他喜歡捉弄人,一會兒裝醉一會兒纏著她月兌衣,每每令她尷尬又不知所措,偏偏她又不知如何反駁,妻子為丈夫更衣確實是本分。
他以手指點了下她的腮幫子。「夫妻總要有點閨房情趣。」
彪房情趣四字令她臉蛋更加燒紅,她惱道︰「受教了。」她粗魯地扯開他的袍子,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傷藥,示意他在榻上坐好。
他好笑地看著她粗暴地扯開他的單衣,露出精壯的胸膛,她不自在地浮起紅暈,努力讓自己顯得世故。
不過當她看到他肩上酡紅的齒印時,所有的旖旎遐想全數散去。
她有咬得這麼重嗎?
她不安地轉開藥罐,往他肩上抹了一把。
「你這是在刑求吧?」當她毫不溫柔地往他肩上的齒印涂藥時,疼痛讓他動了一下。
齊書容頓生歉意。「弄疼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他左肩上的齒痕咬得有些深,還泛著青痕,怵目驚心。
昨晚她疼得受不了,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力道,他又比她早起身,是以自己根本不曉得傷口如此嚴重。
見她一臉難受,曹平羨心中升起一股溫柔,將她拉坐在大腿上,對著別扭不自在的她說道︰「沒事,男人哪有女人嬌貴,沒兩天就好了。」
「哪有這般快的……」
他故意在她耳邊低喃。「只要你別又給我添上新傷。」
暗示的話語、低沉的嗓音,令她紅霞似火,不安地動著。
「別亂動。」他摟著她輕語。
「這樣太沒規矩了,讓人瞧了不好。」她羞赧地低頭。
他低笑。「誰瞧見了?」屋子里的丫頭早不知哪兒去了,誰會不識相留在原地。
她一時語塞,反正是說不過他,只得道︰「我還沒包扎好。」
「不用,小傷罷了。」
第5章(2)
他在她柔軟的嘴上親了親,感覺她又是一僵,他抬起頭,若有所思地問道︰「你不想嫁給我吧。」
原以為她不會回答,齊書容卻老實地點頭。
「為什麼?」
「你太復雜了,給我感覺很陰險。」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我陰險?」他語氣不悅。「我什麼時候……」
「你提親時沒想過我不想嫁給你?」她反問。
他頓時語塞,他是隱約有些感覺……尤其一同回京的路上,就能明顯瞧出齊書容的不情願,看他的眼光總像在防賊似的。
「但你覺得不重要,因為婚姻大事父母作主,我就算反對又如何,最後還是得嫁進曹家。」她抬起下巴。「說你陰險可有冤枉你?」
他語氣干澀道︰「給你機會你就不饒人。」
「你為什麼要娶我?」既然是他開了這話題,她便順著他的話問。「明明有邢家的姑娘、黃姑娘、魏姑娘在排隊……你隨手一指……」
「她們不適合。」
「哪里不適合?」
「原因不重要,我們已經成親了,追究這些沒意義。」他實事求是地說。
「會讓我好過一點。」她挑眉。
他笑著搖頭,表情有些莫可奈何,但並無生氣,齊書容覺得安心一些,顯然他並不在意自己的直言。
她還在適應自己與他的關系,該怎麼與他相處、知道他能容忍到什麼程度,幸好他不是容不得妻子反駁自己的人。
如果他喜好另一半嫻靜少言,她就必須調整自己,她不是多話的人,但也沒到少言少語的地步,那對她將是一大考驗。
她並非得理不饒人的性子,盡避婚前多有怨言,但既然嫁給了他,就想與他好好相處,而喜歡捉弄人並不是什麼大缺點,自己還應付得來。
靶覺他在耳邊落下細碎溫暖的吻,她顫栗著縮了下脖子,隨即听見他低沉的笑聲,他果然喜歡這般戲弄她,齊書容不服輸地抓了下他的胸膛。
「是不是我每次親你,你就要伸爪子?」他取笑地問。
她難為情地低著頭。「大白天的……相公不是還有客人?」
他頷首。「是有幾位朋友來訪。」
「我不耽誤你了。」齊書容忙想從他腿上起身,誰想他卻不放。
瞪著他的美眸半嗔半羞,光彩奪目,襯著嫣紅的雙頰,如嬌艷欲滴的果子,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你到底讓不讓人起來?」她試圖扳開他的手。
他低頭親了下她的嘴,心中的欲念蟄伏潛行,卻讓他生生壓下。
雖然很想與她纏綿,可曹平羨心里也曉得時機不恰當,書房里還有客人。
在她惱火地要抓人前,他惋惜地說道︰「就依娘子之意。」他松開手臂。
齊書容飛快跳離他的大腿,他笑著抓住她不讓她遠離。「不幫為夫穿衣?」
她嗔惱地瞪他一眼,怎麼就愛捉弄人?
雙手一扯迅速幫他拉好袍子,系上衣帶,中間沒有絲毫停頓。
他好笑道︰「你動作總是這麼快?」
「幫瑞成整理習慣了。」一提到弟弟,她頓時有些落寞,兩人間的旖旎氣氛也淡去不少。
「下個月就能回門。」回去一趟光路程就快耗掉一天,無法當日往返,所以將時間定在一個月後,讓新娘能好好在夫家歇息。
她露出笑容。「是啊。」話語中透著慨嘆,回門不過是暫時,末了又得回來,可能再見到家人,心中還是喜悅的。
曹平羨沒遺漏她任何一絲表情。
他曾想過如她所說娶一個笨一點的女人,女人心計太過,令人膽顫心驚,也讓人不得安寧,但曹家宗族復雜龐大,娶個笨女人回來怕應付不了。
他覺得她剛剛好,不太笨也不會太過聰明,與她也聊得來,加之性情又比邢氏開朗,而且家境單純,怎麼看都挺好。
他希望自己沒有看走眼。
低頭在她嘴上拂過,她一如既往地顫抖著,這次他並未淺嘗即止,而是給她一個火熱又銷魂的吻,在她唇舌間掠奪、品嘗。